這幾日沒有朝會,老將們也沒有怎麼出現在朝堂上。
雖然聽說了這長安城中最近幾家不太安分,但也沒有往陳曉這件事情上聯想。
畢竟在他們看來,攻滅高句麗這是舉世無雙的大功勞。
論意義並不比突厥一戰差多少。
就這麼這麼大的功勞,朝中不想着如何封賞,怎麼還會有人蔘奏陳曉?
李靖似乎想到了什麼,蹙着眉頭率先開口問道:“都參奏陳曉什麼?”
杜如晦失笑一聲,緩緩道:“說他縱兵行兇,火燒高句麗王城,燒死太多人,有違天和……”
話音剛落,程咬金率先炸了。
“這幫蠢貨是腦子泡水了?還是喫飽了撐的?滅國之戰,哪有不死人的?”
“難不成老子還要好喫好喝供着,讓他們出來投降不成?”
一旁的尉遲敬德也是脾氣不太好,聽到這羣官員居然找了這麼一個離譜的理由攻訐陳曉,臉色猛地一沉。
“不殺人,他們能攻取高句麗的王城?”
杜如晦當然知道這些道理,但偏偏陳曉他就是這麼做了,人家眼中只有陳曉放火燒人的事情,至於陳曉還做了什麼,同他們沒有關係。
李靖此時眉頭緊皺,他可太熟悉這個感覺了。
當年突厥被滅之後,自己功勳本就不小,又立新功,朝中不少人對自己也是頗爲忌憚,紛紛上書直言自己功高蓋主。
征戰沙場多年,李靖還從來沒有體驗過什麼叫做生死之間。
但是那一次他是真正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什麼叫做筆也能殺人?
李靖他就體驗過!
那一次參奏雖然被陛下壓了下來,但是對於李靖來說,無異於一次極爲恐怖的體驗。
因此當聽到杜如晦說是有人在參奏陳曉的罪名時,李靖本能覺得,這一次參奏的人似乎是真的打算要搞一波陳曉。
至於陛下這麼着急讓陳曉回來,自然是也有他的用意。
沉吟了片刻之後,李靖看着杜如晦說道:“此事陛下打算怎麼辦?”
杜如晦搖了搖頭,遲疑道:“不知道,以陛下對陳曉的信任,此事應當不會出現波折,只是老這麼參來參去的,我擔心陳曉那邊會出問題。”
在場的人都知道,陳曉那就不是個會喫虧的主。
若是被他知道誰參了他,指不定陳曉會做些什麼。
李靖微微頷首,顯然是也認同杜如晦的說法。
如果陳曉什麼都不做,或許不會有事,怕的就是陳曉做些什麼。
“此事咱們做些準備,這些年勳貴之中唯有陳曉這小子獨樹一幟,我等百年之後,此子必定是我勳貴之中的領頭羊。”
“咱們勳貴上下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萬萬不能讓陳曉出了什麼意外。”
“待他回京之後,咱們便要出一把子力氣,將這朝堂上的歪風邪氣壓下去纔行!”
杜如晦雖然是文官,但那也是同李世民一路走過來的,獲封國公,自然是也屬於勳貴之列。
對於陳曉的認識,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清楚,李靖剛剛所說的都是事實。
他們不容許他們看好未來的陳曉,這時候無端被世家豪門欺辱。
只是任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陳曉這邊什麼都沒有做的情況下,居然就被人盯上了。
衆人商議好了陳曉回來之後要做的事情,隨後便紛紛散去。
……
太極宮,宮門外。
一身正裝的李麗質和黃婉兒兩人低頭站立在宮門口,神色不苟言笑,就那樣靜靜的站着。
片刻之後,宮門打開,一名內侍急匆匆的從裏面跑了出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正是李世民的貼身太監王公公。
“公主,黃夫人……”
“麗質見過王公公。”
聽到這話,王公公一個彈跳往後退了一步,神色間滿是惶恐之色。
“公主這是做什麼?折煞老奴了!”
“陛下有命,着你和黃夫人一同入宮面聖。”
聽到這話,李麗質輕笑一聲,臉上卻滿是冷淡之色。
“規矩就是規矩,否則被人抓住了把柄總歸是不好受的。”
李麗質說着這話,話裏有話。
王公公幹笑一聲,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恭恭敬敬的將李麗質和黃婉兒兩人帶到了甘露殿外。
此時長孫皇后和李世民都在殿中坐着,聽到王公公稟報,夫妻兩人面露無奈之色。
只聽到那李世民苦笑一聲,開口說道:“朕原本想着這件事情沒有那麼麻煩,不成想被麗質聽到了……”
“朝中的事情後宮本不應該插手纔是,但本宮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這些人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長孫皇后向來心疼自己這個女兒,這一次朝中不少大臣參奏陳曉一事,本就有些無理取鬧的意思,而此時還連累家中的人,實在是讓人有些生氣。
就連一向脾氣不錯的長孫皇后都有些壓不住心中怒火。
“崔家,王家到底是什麼打算?”
長孫皇后眉頭緊皺,看着李世民開口問道。
只見那李世民搖了搖頭,緩緩道:“依舊在參奏陳曉,而且言詞也越來越激烈,這段時間鴻臚寺也有異動……”
提及此事,李世民此時也忍不住眉頭緊皺。
原本以爲只是一件小事,鬧一鬧也就算了,誰曾想還會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聽到這話長孫皇后怒色在眼中一閃而逝,最終無奈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此事先不提,見見麗質再說吧。”
李世民點了點頭,這才示意將人帶進來再說。
只見那李麗質和黃婉兒走進大殿之後,便依照禮制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世民和長孫皇后行了一禮。
那就差三叩九拜的架勢,讓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一時間也是有些無語。
平日裏那個天真爛漫的李麗質,這時候哪還有半點往日的風範?
就連此時那臉上的表情都極爲冷淡。
看着這一幕,李世民眼角抽了抽,開口說道:“麗質,怎麼突然這樣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那李麗質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此乃規矩,女兒不敢輕廢。”
“畢竟有些人遠在千里之外,還能夠被揪着不放,女兒在這長安城中小心些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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