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人頭攢動,路上行人宛若潮水一般在前行。
而那道路兩側,則是店鋪林立,入眼皆是繁華。
車隊之中,不少馬車內爭先恐後的探出腦袋看着周圍的繁華景象,神色間滿是好奇之色。
只看這車隊當中衆人的打扮,就知道這車隊並非是大唐人的車隊。
那車隊當中不少人穿着的都是類似於南北朝時的服飾,同大唐百姓的穿着還是有些區別。
這車隊正是剛剛得了旨意,被李世民允許入京的扶桑遣唐使。
爲首的馬車內,正盤腿坐着兩人。
其中一人將目光收回,面露感慨之色:“大業年間曾有幸一觀東都繁華,如今來到這長安城,居然依舊如此。”
而對面坐着的光頭男子,身着僧袍,儼然是一位僧人。
聽到這話,那僧人才開口說道:“大唐立國不過十餘年,然而現在已經滅國有三,可見大唐之強盛遠超前朝,起碼潛力要強大不少。”
“我武德年間來長安,景象尚不及眼前景象十分之一,但再次歸來卻是如此景象,便是連我也沒有想到。”
這話說完,兩人隨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之後,那最先開口說話的中年人便開口說道:“此次我等奉天皇之名東渡,定要將大唐的東西全都帶回去,否則我扶桑將再無崛起的機會。”
那僧人也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對方,才緩緩道:“要學習大唐的東西有很多,你確定這次來的人能夠全都學會?”
一聽這話,中年人瞬間失去了剛剛的勁頭,神色間滿是無奈。
這次遣唐使團隊當中只有二百餘人,最關鍵的是這些人當中鮮少有真本事的人。
爭強好鬥倒是拿手,但那樣做在大唐只是找死而已。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這次是個機會,我等一定要把握住,否則扶桑就再也沒有未來了。”
僧人沉默不語,似乎默認了中年人的做法。
而就在此時,馬車緩緩停下,隨即外面響起一道聲音。
“大人,朱雀門到了。”
聽到這話,馬車裏的兩人瞬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只見兩人從馬車中走出來的時候,身後的馬車中也有神色各異的遣唐使學生走了出來。
朱雀門外,鴻臚寺卿唐儉和高陵郡公陳曉就在城門口站着。
看着爲首的兩人走了過來,陳曉也一臉好奇的打量着兩人。
“遣唐使使臣犬上三田耜,見過大人!”
“遣唐使副使僧侶惠日,見過大人!”
聽到兩人的姓名,唐儉還好,畢竟擔任鴻臚寺卿多年,什麼奇怪的名字都見過。
但陳曉就有些忍不住了。
雖然前世有不少扶桑啓蒙老師,但犬上這個姓氏還是頭一次聽說。
傳聞中的因爲發生了什麼,所以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而犬上三田耜自然是聽得到陳曉那憋笑的聲音,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又不敢多問。
誇讚了一句,稍稍掩飾了一下自己心中的尷尬。
而此時唐儉也上前介紹道:“本官鴻臚寺卿唐儉,這位是高陵郡公陳曉,我二人負責此次扶桑入唐一事。”
唐儉的名字還好,犬上三田耜和惠日都有所耳聞,只要是異國使團來到大唐,第一個見到的長安官員,必定是唐儉。
但陳曉這名字就有點特殊了。
倒不是沒有聽過,反倒是如雷貫耳。
因爲他國聽過這個名字的都已經死了。
犬上三田耜震驚之餘,看向陳曉的時候,迎着陳曉那滿是笑意的臉,莫名打了一個寒顫,隨後猛地回過神來。
“原來是陳郡公!久仰!”
說着,犬上三田耜便朝着陳曉躬身行了一禮,就差納頭就拜了。
一旁的僧人惠日這時候也猛地回過神來,開口說道:“拜、拜見陳大人!”
身後數百名遣唐使看着使臣和副使大人對陳曉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心中好奇之餘便私下打聽起來。
當聽到陳曉的來歷居然如此厲害的時候,便齊齊朝着陳曉躬身行了一禮。
看着這一幕,唐儉說笑道:“看樣子郡公的名聲不是一般的響啊~”
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唐儉,陳曉才說道:“虛名而已。”
說完,陳曉看着犬上三田耜,開口問道:“犬上大人,敢問此次來唐者有多少?”
雖然自己叫犬上三田耜,但陳曉總是稱呼自己犬上,讓犬上三田耜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
只是眼前的陳曉並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存在,犬上三田耜只能低頭回答道:“啓稟陳大人,此次遣唐使共計二百五十人。”
陳曉聽了之後,也只是點了點頭,隨後朝着那犬上三田耜身後的扶桑學子看了一眼。
見對方大多凶神惡煞的模樣,甚至於有些臉上還有刀疤,陳曉便眉頭一皺。
“犬上大人,你確定這是來學習的模樣?”
犬上三田耜心頭一跳,解釋道:“大人,這都是我扶桑挑選出來的人……”
陳曉冷笑一聲,隨後擡手一點那數百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位。
“那個,對,就那個!站出來!”
聽到這話,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臉茫然的走了出來。
陳曉這纔開口說道:“我大唐文化源遠流長,其中就有面相一說。”
“敢問犬上大人,這位的面相哪裏同讀書人三個字有關係?”
犬上三田耜這才擡頭朝着那人看去,只見對方臉上一道刀疤自上而下頗爲駭人。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讀書人的名字,而犬上三田耜恰好認識對方。
被陳曉叫出來的人,名叫中平大空,在扶桑算是浪人,本就底子不乾淨。
之所以能夠混進遣唐使的隊伍,那是因爲他自詡忠君,花了不少銀錢被人塞進來的。
犬上三田耜萬萬沒有想到,這人上來被陳曉一眼給看了出來。
看着這一幕,犬上三田耜也無語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