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房玄齡將奏章遞呈上去之後,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稟報起來。
“啓稟陛下,臣剛剛從戶部回來,經我戶部統計,隴右道渭州城自西域商市開始使用之後,渭州城商稅繳納高達兩百三十萬貫。”
“臣請奏陛下,嘉獎渭州上下一應官員!”
兩百三十萬貫!?
這個數字幾乎已經快要超過長安城半年的稅收了!
而陳曉所用的時間,也不過才三個月而已。
此時的李世民才意識到,這渭州城現在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李世民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來一抹笑容,隨後開口說道:“玄齡啊,你的意思是渭州一事,陳曉做的正確?”
聽到這話,房玄齡不由得就是一愣,腦子仔細轉了轉,瞬間就明白了陛下話中的意思。
朝臣參奏陳曉的事情,房玄齡也是知道的,甚至於還有人鼓動讓他一起參奏。
陛下現在詢問自己,奉命就是想看看自己站在哪一邊。
很明顯,陛下是看好陳曉的,這時候的房玄齡斷然不會忤逆陛下的意思。
再說陳曉也並沒有做錯什麼,自己無緣無故的得罪他做什麼?
想到這裏,房玄齡便開口說道:“啓稟陛下,臣以爲渭州商市,朝廷應當仔細分析纔對,若是我大唐多幾個渭州這樣的城池,對我大唐來說,也是好處多多。”
房玄齡向來務實,自然是看出來了渭州的價值。
李世民此時也是點了點頭,深以爲然的說道:“不錯,愛卿所言甚是!”
目光落在房玄齡的身上,李世民笑着說道:“朕也覺得渭州之改變,對於我大唐來說意義非凡。”
“只是此次沙匪禍亂,反倒是讓我大唐不少商人,以及那西域商隊受到的影響不小。”
“陳曉上奏,幾次要求西域諸國看管好各處商路,但沙匪依舊屢禁不止。”
“他擔心沙匪禍患日漸加重,影響到我大唐的經濟,這才無奈出兵,朝中一些人不清楚其中內情,就胡亂參奏,實在是有些胡鬧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李世民便將次參奏陳曉的事情定了性。
說白了就是胡鬧!
房玄齡也瞬間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低頭不語。
見狀,李世民緩緩道:“玄齡,此番你怕是要去一趟渭州城了,帶着戶部的官員去多學習學習。”
聽到這話,房玄齡不由得就是一愣。
自己去渭州?
“陳曉一人無法分心,西域的事情交給他做,你主管渭州,莫要讓他慌了手腳就行。”
李世民此時也是擔心陳曉。
畢竟西域太大,國家也不少,不是單純一兩個高昌龜茲那麼簡單。
如果分心,渭州的事情在拖累陳曉,怕是西域也會大亂。
李世民將房玄齡派過去,就是爲了讓陳曉安心處理西域一事。
如今的渭州城已經打好了底子,任由陳曉在西域折騰也無所謂。
他倒是要看看,這陳曉能夠在西域闖出來一個什麼局面。
……
自從國王麴文泰病重之後,王子麴智盛就一直在主持國政。
原以爲權利就會這樣順利交接,但麴文泰的病症居然有好轉的跡象,甚至於在麴智盛前往渭州城的時候,重新開始處理國政。
當麴智盛回到王城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這些年辛苦佈局的一些人和事情,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被麴文泰清理乾淨。
要不是自己這一次帶着趙山一起走的,怕是回來的時候連趙山也見不到了。
府邸內,麴智盛臉色陰沉的可怕。
下一秒便聽到屋外傳來聲音,只見一身勁裝的趙山疾步走了進來,臉上神色也是有些難看。
看着這一幕,麴智盛還沒有詢問,心中就涌現出來一股不祥的預感,
“軍營情況如何?”
開口詢問了一句,卻見趙山搖了搖頭,隨後說道:“殿下,王城防務已經全都換人了。”
“屬下剛剛接到調令,讓我隨軍同唐軍一起清繳沙匪。”
話音剛落,麴智盛眼睛猛地睜大,一臉不敢置信的朝着趙山看去。
“開什麼玩笑!?”
趙山是他麴智盛一手提拔起來的武將,也是高昌國內,自己唯一一位軍中信得過的人物。
朝中那麼多大將父王不用,爲什麼偏偏將自己的人調走?
趙山此時也是一言不發,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但是卻不敢多說。
麴文泰身爲高昌之主,執掌高昌數十年,麴智盛的一些做法麴文泰不會不知道。
這一次暗中做了這麼多事兒,想想都覺得恐怖。
而且將自己派往大唐剿滅沙匪的隊伍當中,明顯是調虎離山之計。
見麴智盛陰沉着臉不說話,趙山猶豫了片刻之後纔開口說道:“殿下,或許王上已經發現了咱們同西突厥的交易了。”
話音剛落,麴智盛臉色就是一變。
這麼說來,若是真的知道,父王做出這些事情防備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但自己做事向來縝密,怎麼會暴露呢?
就在麴智盛思索這件事情的可能時,一位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殿下!殿下!不好了!”
聽到這話,本就心情不好的麴智盛,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出了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只見那下人跪倒在地上,神色緊張道:“殿下,宮中禁軍將玉蘭樓查封了!”
“什麼?”
麴智盛豁然站起身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玉蘭樓被封了!?”
玉蘭樓是西突厥特魯勃在王城的一處產業,表面看是酒樓,但實際上卻是西突厥在高昌國的聯絡點。
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身邊的人知道,從來沒有暴露過。
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被宮中的禁軍給封了?
這也不是宮中禁軍應該管的事情纔對!
只見那屬下此時也是戰戰兢兢的模樣,開口道:“殿下,帶頭的人說是領了宮中的王命,眼下整個玉蘭樓只許進不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