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唐儉輕咳一聲,酢香手姬才猛地回過神來。
眼神中尷尬之色一閃而過,酢香手姬急忙恭恭敬敬朝着唐儉和陳曉行了一禮。
“扶桑國皇女酢香手姬,拜見唐大人,陳大人!”
陳曉一臉好奇的打量着酢香手姬,剛剛走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此時雖然看不清酢香手姬的模樣,但只看對方的穿着打扮,並非是自己熟知的和服,反倒是一聲大唐女子才穿的襦裙。
想想也是,如今的和服並沒有定型,身爲一國皇女,穿着正式一些也算是正常。
就在此時,行禮之後的酢香手姬終於擡起頭來,朝着陳曉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陳曉不由得就是一愣,隨後心中大喊一聲臥槽。
“立花美涼!?”
但陳曉很快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輕咳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不怪陳曉大驚小怪,實在是眼前的酢香手姬和前世自己硬盤裏的老師太像了。
尤其是這身高,不得不說要比自己印象中的扶桑國女性高上不少。
倒是酢香手姬聽到陳曉喊了一聲名字,不由得面露疑惑之色。
自己也不叫立花美涼啊?
面帶疑惑的看着陳曉,酢香手姬疑惑道:“陳大人,我們見過?”
不得不說,酢香手姬的大唐話說的及其標準。
陳曉尷尬一笑,開口道:“並未見過。”
酢香手姬狐疑的看着陳曉,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詢問,陳曉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不知道公主殿下此番帶着國書而來,面見我皇所謂何事?”
酢香手姬聞言就是一愣,正打算回答的時候,卻聽到陳曉接着說道:“若還是遣唐使的事情,就莫要談了。”
一瞬間就堵了一條路,酢香手姬心中一沉,暗道果然如同惠日法師說的那樣。
這陳曉對於扶桑的敵意不是一般的大。
只見那酢香手姬沉吟了一下,緩緩道:“大人,此番前來,本宮並非是因爲遣唐使一事,而是因爲其他的事情。”
“如此那就坐下說吧。”
陳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衆人相對而坐。
陳曉打量了一眼酢香手姬,開口道:“不知皇女此番因爲什麼事情,如此着急的要見我大唐的皇帝陛下。”
酢香手姬將國書遞予陳曉,緩緩道:“我扶桑國懇請大唐皇帝主持公道!”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陳曉,就連唐儉等人都一臉詫異的看向酢香手姬。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到底是什麼路數?
怎麼就讓他們大唐主持公道了?
陳曉同唐儉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之色。
唐儉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不知道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大唐同扶桑並非藩屬關係,如何爲你扶桑國主持公道?”
酢香手姬當然知道這些,但依舊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解釋道:“各位大人,非本宮病急亂投醫,實在是這普天之下,只有大唐能夠就扶桑了。”
苦肉計?
難不成是扶桑國眼看遣唐使無望,打算打感情牌了?
想到這裏,陳曉看着酢香手姬淡淡道:“公主,有事兒就要說清楚,我大唐即便是想要幫助你們,也要知道緣由纔行。”
酢香手姬楚楚可憐的擡手輕輕擦拭自己眼角的淚水,點點頭說道:“本宮知道。”
“此番入唐,乃是本宮奉父皇和太子的請求,歷經千難萬險才踏上大唐的土地。”
“我扶桑國看似平靜,但實際上朝政已經被奸臣把控,這奸臣便是蘇我入鹿。”
聽到這個名字,陳曉瞬間眼神一亮。
這名字自己可太熟了!
這位可是在扶桑國飛鳥時期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力壓聖德太子,幾乎架空皇極天皇的猛人。
原以爲酢香手姬是爲了其他事情而來,沒成想是因爲對付蘇我入鹿而來。
這不是正中下懷了嗎?
眼中精光一閃,陳曉看着酢香手姬緩緩道:“公主,僅憑一面之詞,恐怕不太合適吧?”
似乎早就料到了大唐會這麼說,酢香手姬突然站起身來,欠身道:“請求諸位大人稍等片刻。”
說完,酢香手姬便轉身去了一面屏風後。
片刻之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一塊絹帛,雙手奉上,走到了陳曉的面前。
陳曉一臉狐疑的看了一看酢香手姬,隨即將那絹帛接了過來,發現有一絲溫熱,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酢香手姬,琢磨着這絹帛是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
而迎着陳曉的目光,酢香手姬也是俏臉一紅。
見狀,陳曉不由得心中吐槽一句。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陳曉也沒多想,徑直將那絹帛打開,只是第一眼就愣了一下。
“血書?”
看了一眼酢香手姬,陳曉隨即蹙眉看起來手上的血書。
看得出來,寫這東西的人很清楚最後給誰看,因此並未用什麼奇怪的字,而是正兒八經的漢字。
至於內容也相當簡單。
無非就是聖德太子哭訴自己身爲繼承人,被奸臣打壓,大權旁落,請求李世民做主的內容。
不敢說裏面寫的東西聲淚俱下,但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不管這血是不是聖德太子自己的,但這氣氛算是到位了。
陳曉大致掃了一眼,便將其遞給了一旁的唐儉翻看。
目光落在酢香手姬身上,陳曉這才緩緩道:“你扶桑國的訴求本官知道了,會盡快上奏陛下。”
聽到這極爲公式的回答,酢香手姬頓時就慌了,一臉驚慌失措的看着陳曉,就差跪在祈求陳曉不要拖延此事。
“陳大人,本宮希望儘快拜見大唐皇帝陛下。”
“扶桑國局勢危機,多拖延一天,我皇兄便會危險一分,而且我父皇已經被害死,如今大位空懸,恐怕會讓一些人生出不臣之心!”
此話一出,整個大堂裏都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陳曉蹙眉看着酢香手姬,開口問道:“公主,用明天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