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在見到周磊後會有什麼反應,還有她那個以原配自詡的媽,現在是不是再也高傲不起來了?是不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周磊拋棄她們?
這太痛快了。
然而可惜的是那天之後她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周樂琪,1班和43班的距離太遠,她找不到理由湊過去,後來更聽說周樂琪缺勤了,一連兩天沒有到學校來。羅思雨心想她一定是受了很嚴重的打擊,說不準是氣病了,這對她來說是個很好的消息,然而糟糕的在於……她聽說侯梓皓也請假了。
他們一起消失了兩天。
這是爲什麼?他們爲什麼會一起請假?
難道他們在一起?
羅思雨爲此心神不寧。
她很想探究這事兒背後的原因,可惜卻沒什麼直接的路子,後來她琢磨了琢磨,打起了張宙寧的主意張宙寧雖然是學文的,但一向跟侯梓皓他們幾個理科生一起玩兒,關係走得近,或許就知道關於他的事。
而且更方便的是張宙寧這人有點好撩。
她之前去找侯梓皓借過數學筆記,侯梓皓後來直接給張宙寧了讓他轉交,他也是個熱心腸,把筆記轉給羅思雨的時候還主動跟她說:“這是猴子的筆記唉,其實他因爲成績太好所以基礎都不記的,這筆記連個體系都沒有,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懂你要是想找個能看懂的我可以把我的借給你。”
這話一說,羅思雨就算是跟張宙寧搭上交情了。
其實筆不筆記的羅思雨根本不在意,誰的筆記到她手裏她都不怎麼看,最多也就是抄一遍,或者乾脆複印一遍,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她更在意的是社交,最終極的目標是追到侯梓皓,次一級的就是融入一中的學生圈子。
張宙寧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她於是藉着看他筆記的機會慢慢跟他搭上了,有時候還會裝模作樣地問幾道她根本不可能聽懂的數學壓軸大題,一來二去想不熟也難。
這天週三,她就在週考之後張宙寧值日的時間留了下來,湊過去跟他打聽侯梓皓的事。
“你說猴子啊,”他一邊掃地一邊回答,“他這兩天是沒來,嚴林也說沒見過他。”
羅思雨柔柔地答應了一聲,又問:“那他是爲什麼沒來啊?是生病了嗎?”
“不知道。”張宙寧老實地搖了搖頭。
羅思雨抿了抿嘴,頓了一下又問:“我聽說他們理科的年級第一這幾天也沒來?”
張宙寧聽了這話挑了挑眉,有點疑惑地問:“理科第一?你跟她之前也認識?”
羅思雨一愣,緊接着回答:“不、不認識,就是聽說了,隨口問一下……”
張宙寧“哦”了一聲,還沒等着接話,這時突然聽見旁邊傳來了一聲嗤笑,他扭頭一看,是米蘭正在身後擦黑板。
這祖宗,又笑什麼呢。
張宙寧把掃帚放下,問:“你笑什麼?”
米蘭一聽也把黑板擦子放下了,俏麗地一扭頭看向張宙寧,順便也掃了一眼羅思雨。
她的神情有點輕蔑,對張宙寧說:“張宙寧,不是我說你,你個傻直男是真的缺根筋怎麼着,都說到這兒了你還聽不出來人傢什麼意思?”
張宙寧懵:“啊?”
米蘭翻了個白眼,把話挑明瞭:“人家追猴子呢,你就一工具人,還上趕着借筆記,我真服了。”
她兩手攥緊,反駁米蘭說:“你不要亂說!我跟猴子就是初中同學,對他沒有別的意思!”
米蘭撇了撇嘴,無語地說:“都是老中醫你還給我整偏方就沒意思了吧?我也追嚴林啊,追就追嘛,遮遮掩掩沒必要。”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侯神跟嚴林不一樣,他明顯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就喜歡他們理科那個第一名嗎?拆cp水逆一輩子,本質小三沒得洗。”
說完又扭回頭去擦黑板了她個子矮,剛纔就只把黑板下面給擦了,現在得一蹦一蹦地擦高處,腳下像裝了個小彈簧。
教室裏氣氛緊張,羅思雨的情緒尤其繃得緊,張宙寧大氣都不敢喘,總覺得兩個女生這就要撕起來了,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完全是字面意思上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所幸這時候天降外援嚴林來了。
他是來找張宙寧還圓規的,今天考試他沒帶,結果剛纔一走到門口就聽到米蘭又在那兒大大咧咧地說要追他。
他無語,進門以後把圓規往桌子上一放就要走,可惜還是被眼尖的米蘭給發現了,她衝着他笑,跟朵花兒一樣俏麗,一邊蹦噠着擦黑板一邊叫住他:“唉嚴林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擦完了,咱們一起走啊!”
張宙寧也希望嚴林留下穩一穩局面,於是也在那兒助攻:“對對對,馬上就好了,你留一下吧。”
說完,瞅着機會就跑到教室另一邊掃地了,離米蘭和羅思雨都是八丈遠。
羅思雨在原地僵了一會兒,沒有任何人跟她說話、給她遞臺階,她很尷尬,後來看到嚴林不耐煩地等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看不下去米蘭在那兒一蹦一蹦地擦黑板了,幾步就走過去把黑板擦從她手上拿了過來,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手一伸就能摸到黑板的頂,沒兩下就擦好了,一邊擦還一邊吐槽米蘭:“你怎麼那麼矮?”
米蘭平時特別忌諱別人說她矮,可是此時看嚴林主動過來幫她、心裏美都美死了,纔不會跟他計較呢。
她甜蜜蜜地抱住嚴林的胳膊,貧:“一家裏面有一個高的就行了,你都那麼高了,我再高還有什麼意思?”
處處不忘了佔他便宜。
嚴林無語,黑板一擦完就轉身走了,米蘭一邊衝到自己座位上拿書包一邊在他身後喊:“唉嚴林你等等我啊!”
很快也追着他跑走了。
教室裏於是就剩羅思雨一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樣。
其實不管是誰都沒有要孤立羅思雨的意思,大家都已經高三了,每天光是學習都學得累死了,哪還有精力搞什麼孤立?
她只是單純地融不進去而已。
她跟一中的學生實在有太多差別了,這種差別不僅僅是學習成績上,更是一種行爲習慣、一種生活規律。她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他們平時聊考試、聊哪個補習班更好,這些都是她插不上話的話題,甚至就連其他人在那裏說笑話她有時都聽不懂,那些話語有着她所理解不了的暗喻雙關、還藏着一些小小的典故和出處,她的知識儲備不足以讓她加入這樣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