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愛撒嬌的小朱雀 >第 10 章 逃跑
    哨響逼的蠱雕極爲煩躁,它們密不透風的包圍着假山,猶如獵食的老鷹,惡狠狠的盯着躲在假山裏的兔子。

    盛景棲剛一出現,迎面就是一雙利爪直衝胸口,他連忙把劍抵在胸前,擋住利爪的進一步攻擊。

    和之前兩廂對峙不同,蠱雕的爪子在碰到劍刃的那一刻,像是突然被火給燎着了似的,立馬尖叫一聲,騰的一下飛開了。若是仔細聞,空氣中還漂浮着淡淡的燒焦味。

    有用!

    盛景棲定了心,當即在蠱雕的攻擊之下不躲不閃的揮舞着劍影,他一劍將一隻蠱雕的身體捅了個對穿,又反手砍去了另一隻的翅膀,勢如破竹的架勢沒過多久把周圍掃清了一圈。

    朱雀克邪,蠱雕被砍傷的地方似有火燒般不斷擴大,哪怕翅膀完好無損也難忍疼痛,跌落在地面後不斷的扭動掙扎,張開漆黑的尖嘴哀鳴。四面八方都是嬰孩似的啼哭聲,在詭異的夜色之下,叫人心煩意亂。

    丹燚靠着假山,看着空中的蠱雕終於有了減少的架勢稍稍送了口氣,可同時他又心生疑竇,按理說王勝天既然想要他們兩個的命,肯定不會幹看着,如今他的爪牙都要被清理乾淨了,他就不着急嗎?

    丹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仔細的打量着四周,突然發現濃稠的夜色裏好像混雜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他疑心自己看錯了,可當他將魂力灌注在顧懷謹的眼睛上再往那看去時,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夜空之中不知何時瀰漫着無數條黑氣,這些黑氣的一端都交纏在半空之中,聚成了一團黑霧球,而另一端,丹燚順着黑氣脈絡看去,源頭居然是在那些被砍傷的蠱雕身上。

    當黑氣從蠱雕身上抽離乾淨時,地上的蠱雕真真正正成了一張廢紙,轉眼之間被燎成了一堆焦黑的紙灰。

    黑霧越聚越大,並且開始向四面拉伸延長,不一會兒就長出了頭和尾,兩隻翅膀也逐漸顯露出形,明顯是一隻蠱雕的模樣。此時,它正虎視眈眈的盯着盛景棲。

    “遭了。”丹燚立馬向盛景棲的方向跑去,口中大喊道,“盛二,住手,不能在砍了!”

    盛景棲聽見丹燚的呼喊下意識的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丹燚還來不及答話,一陣強烈的風已經呼嘯着向盛景棲吹去。

    盛景棲看不見黑霧凝成的蠱雕,只當是今夜風大,被吹的有點站不住腳,眼裏也迷了些紙灰。

    不過眨眼間,蠱雕已經飛至盛景棲眼前,利爪離他的胸口不過咫尺之遙。可是下一秒,盛景棲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那是多年在戰場上生死一線磨練出的直覺。

    可黑霧凝成的蠱雕顯然比紙做的聰明的多,它沒有立即追上前,反而從身上抽出無數條黑氣,縱橫交錯結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兜頭往盛景棲身上罩去。

    糟了,盛二跑不掉的。

    眼見黑霧即將觸碰到盛景棲身上,丹燚不再顧忌會不會暴露身份,當機立斷的往蠱雕身上扔去一團離火,與此同時,一道耀眼的金光從盛景棲身上散出,刺退了羣擁而上的黑氣。

    那是什麼?丹燚疑惑的看着那道金光出現又消失,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光芒裏蘊含着強大又充沛的靈力,可這顯然不是盛二這個凡人能擁有的,必得是活了千百年的修士纔行。

    這人到底在身上藏了什麼東西?

    丹燚的目光在盛景棲身上上下探尋着,可愣是沒找到有什麼問題,不過幸運的是,因爲那道金光和離火幾乎同時出現,盛景棲並沒有起疑,還以爲那火是金光帶出來的。

    “瞧什麼呢?”盛景棲被丹燚盯的有點發毛,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跑路了。”

    “哦。”丹燚揉了揉有點發紅的額頭,跟着盛景棲往側門跑去。

    剛纔那把火放的有點猛,雖然把黑霧給燒沒了,但房子上也濺了點火星,這裏一切都是紙做的,沒一會兒就燒成了一片。

    盛景棲試着用劍刺過月亮門,這一回門外不再像是一堵牆,劍刃毫無阻礙的刺穿了過去,可是卻像是刺進了一團厚厚的紙糊裏,被吸的牢牢的,拔不出來了。

    “糟了,還是出不去。”盛景棲也不再費力的拔劍,轉頭看向已經淪爲火海的庭院,皺着眉頭,不知再想些什麼。

    丹燚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覺得自己挺不厚道的,人家救了自己好幾次,最後還要當心被火給燒死。他剛想自己主動招了,讓盛二別擔心會被燒死,也用不着費力氣找出路,等火把紙房子燒沒了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結果丹燚纔剛要開口,盛景棲不知突然發什麼瘋,拉着丹燚往一處廢棄的鞦韆跑。

    “你這是做什麼?”丹燚奇怪的看着盛景棲把鞦韆上的繩子都給解下,還在一端綁了個繩結,圈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圈。

    “玩過套馬嗎?”盛景棲問道。

    丹燚搖搖頭。

    “那哥哥今天就帶你開開眼。”盛景棲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神色輕鬆,似乎天塌了都不放在眼裏。

    他抓住丹燚的雙手圈在自己腰上,叮囑道:“抱牢了。”

    “爲什麼?”丹燚有些摸不着頭腦,可還是老實的照做了。他看着盛景棲一手抓着繩子,另一手將有圓圈的地方往外一甩,準確無誤的套在一隻落單的蠱雕脖子上。

    下一刻,兩人騰空而起,靠着一根麻繩在空中晃晃蕩蕩。丹燚沒想到自己有生以來還能這樣飛,他頗爲無語的看着越來越遠的地面,無奈的說道:“這就是你想得好主意?”

    “帶你騰雲駕霧還不好麼?”盛景棲說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蠱雕因爲受了驚,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左衝右撞,時不時還側飛翻轉,似乎想把掛在它身上的兩個人給甩下去。

    “好……真是太好了。”丹燚被顛了個七葷八素,頭腦發漲,之前才壓下去的嘔吐感頓時在胃裏翻江倒海。

    “你不準吐!”盛景棲看着丹燚再次蒼白的臉色,眉頭緊鎖,還緊緊的抿着嘴脣,心有慼慼的大聲叫道,“我這袍子可是御賜的,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那是我說了算的嗎?”丹燚忍着喉嚨的酸意,磨牙說道。

    “我不管。”盛景棲一手抓着繩子,一手摟着丹燚,實在騰不出手來捂住丹燚的嘴巴,只好威脅道,“你要是敢吐,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呵,那你扔啊,我定把你拉下當墊背的。”丹燚不懼道。

    說話間,蠱雕又是往房檐上一撞,丹燚實在受不了了,加上盛景棲這個混蛋總是逼他說話,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雖然丹燚是往外吐的,可還是有酸水濺到了盛景棲的衣袍上。盛景棲當時臉就青了,恨不得把丹燚給丟出去,他忍了又忍,陰惻惻的說道:“顧懷謹,你完了!這債你還不完了!”

    丹燚吐完了,人也舒服了,甚至無賴的用盛景棲的衣料蹭了蹭嘴角:“那就欠着唄,反正我沒錢還。”

    鬧騰了這麼一通也沒把人給甩下去,蠱雕像是認了命,老老實實的往屋外飛去。當蠱雕飛出紙屋時,丹燚和盛景棲明顯感覺到屋頂上方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那層屏障牢牢的吸附着他們的身軀,似乎想把他們往下撥拉。盛景棲摟緊了丹燚,將整個人牢牢的掛在繩子之上,當蠱雕帶着他們衝出那層屏障時,他甚至還聽見了“啵”的一聲輕響。

    此時皓月當空,夜色無垠。自高處往下望去,並不是淮寧城高低錯落的屋檐,而是一大片荒林野地,他們早就不再淮寧城的地界了,之前困住他們的紙房子此時也不過巴掌大小,眨眼間就被火燒成一團飛灰。

    “咱們這是在哪?”丹燚問道。

    盛景棲:“不清楚,不過應該離淮寧不遠,可能是淮寧遠郊。”

    “那現在是要怎麼辦?跟着這隻蠱雕一直飛?”丹燚望了一眼底下飛過的一座座山頭,有些無語,就算他們離淮寧不遠,照這麼飛的架勢,估計得飛出邊境了吧。

    “飛着唄。難道你還能跳下去?”盛景棲倒是無所謂,甚至還頗爲享受,“乘風而起,觀雲攬月,還有美人在懷,這種境遇可不是每回都有的,多待一會兒也無妨。”

    丹燚默默翻了個白眼,他飛慣了,不懂這有什麼稀罕的,說道:“哦,那你可真是少見多怪,別忘了咱們還掛在一根繩子上,要是手脫了力,咱們都得掉下去。”

    盛景棲聞言笑了一下,湊到丹燚耳邊調笑道:“那可就是你沒見識了。本王臂力甚好,撐一夜都沒事,殿下哪日試試?”

    丹燚不懂這些意味不明的調笑,他微微偏過頭,肩膀輕聳蹭了蹭耳朵,不滿的說道:“你說話就說話,非要湊我耳邊說什麼,咱們離得這麼近,我又不是聽不見,耳朵癢死了。”

    盛景棲輕挑着眉,打量着丹燚的神色不像是扮豬喫老虎,是真的沒見過這些調情的手段,心覺好笑,沒想到一個皇子還能這麼純情,當真是有意思。

    “顧懷謹。”

    “嗯?”

    “你還真是純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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