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蕭慎瘋跑了半條街的距離,沈輕顏終於放緩了腳步,逐漸停了下來。

    撓了撓臉頰,沈輕顏不恥下問身上扛着的蕭慎道:“咱們……去哪兒啊?”

    蕭慎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氣道:“不知道去哪兒你跑什麼!”

    這一路顛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還好天已經黑了,不然被人發現堂堂晉王被王妃扛着在大街上狂奔,自己還做不做人了!

    沈輕顏不高興噘嘴,“我不是怕你不帶我去嘛!”

    蕭慎頭疼道:“行了,去延慶殿。”

    “好嘞!”沈輕顏顛了顛肩膀上的蕭慎,讓自己扛得更穩些,“客官您扶穩了!”

    蕭慎:“!!!”

    “放我下來!”

    遠遠的,風裏傳來晉王殿下聲嘶力竭的吼聲。

    好在王府離皇宮不算太遠,在顛簸了半刻鐘後,兩人終於趕到了延慶殿……的屋頂上。

    輕輕掀開一片瓦片,沈輕顏看到延慶殿內,吳嬤嬤正在擺膳。

    十六道御膳,雞鴨魚肉樣樣俱全俱全,食物的香氣不住地往她鼻子裏鑽。

    嚥了嚥唾沫,沈輕顏小小聲問:“蕭慎……你餓不餓?”

    蕭慎無語,“你餓了?”

    沈輕顏摸了摸餓扁的肚子,抱怨道:“吃了早飯就進宮,回去午飯沒來得及喫就去查案了,一直到現在,我連口水都沒喝上。”

    蕭慎面癱臉道:“那你要怎樣?”

    沈輕顏撓了撓臉頰,說:“咱們去小廚房看看有沒剩下的唄?”

    一隊侍衛恰巧巡邏經過,侍衛長敏銳地察覺到屋頂上有異響,一舉火把,大聲喝道:“誰在那裏!”

    “有刺客!來人!抓刺客!”

    “不好!”蕭慎眉頭一緊,“快走!”

    “哦哦,”沈輕顏扛起蕭慎,又突然原地呆住,蕭慎聽着耳邊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進,頓時急道:“快走!別發呆了,先走再說!”

    沈輕顏想了想,幽幽道:“你覺得那侍衛看清楚咱倆的臉了沒?”

    蕭慎一愣,“天這麼黑,應該沒有……吧……”

    兩人對視一眼,沈輕顏的眼中閃爍着期待又快樂的光芒,蕭慎一抹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電光火石間,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延慶殿前衆人亂成一團。

    “地地地龍又翻身了!!!快救人啊!!!”

    “保護皇后娘娘!來人啊!快來人啊!”

    “皇上,皇上您別出去了,有大內高手在,皇后娘娘不會有事的!”

    “皇上,您保重龍體啊皇上!”

    蕭慎一驚,“父皇也在此處?”

    “放心,他在隔壁,震不着他!”

    說完,沈輕顏扛起蕭慎,連着幾個閃現,消失在宮牆外。

    一回到府中,沈輕顏直奔廚房,連吃了三隻燒雞、一整扇排骨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蔬菜後,成功喫哭了廚房管事胖大叔:那可是明日的備菜啊……

    打了個飽嗝,沈輕顏終於想起來還有事情沒有完成,“蕭慎啊,咱們今晚到底去延慶殿幹啥的?”

    正事沒幹還差點讓人當刺客捉住,蕭慎沒好氣地說:“偷花!”

    最終,還是交由暗三出馬,成功地從延慶殿內偷出了幾朵小蒼蘭花。

    兩片花瓣一同放在桌上,花匠仔細地查看後,肯定地點點頭,“王爺,是一種花。雖然顏色和大小不一樣,但花瓣的脈絡與生長朝向相同,應當沒錯。”

    花匠的話更加肯定了蕭慎的猜測,可這花又是如何而來的呢?

    府中的下人們大多是家生子,並無可疑之處。根據當日喜嬤嬤的表現和皇后的態度,雖然明確皇后牽扯在內,但兇手應當不會是喜嬤嬤。

    剩下的,便是皇后送來的幾個宮女了。

    冬狩時,除了喜嬤嬤,沈輕顏身邊只帶了丁香和半夏二人,而管家也並未稟報過有宮女曾在冬狩期間離府。

    “如此說來,那便只有一種可能,皇后送來的宮女之中有人擅武。”

    沈輕顏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肯定道:“一定是辛夷!”

    蕭慎不解,“爲何是她?杜若也是一等宮女,若是尋個由頭叫冬青出來,再趁人不備殺掉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輕顏搖搖頭,十分篤定地說:“肚子餓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壞人!”

    蕭慎:“……”就知道不能對她抱有太高的期望。

    ***

    第二日朝堂上。

    “皇上,近日地龍翻身頻繁,想必是有所不滿。臣以爲,應請國師大人夜觀星象,查明真相,爲皇上分憂。”

    景帝昨日勞累了一天,晚上正巧在隔壁的凝合宮中休息,延慶殿的混亂自然也傳到他的耳中。

    於是便點頭道:“許大人所言有理,年關將近,國師,此事便有勞你了。”

    國師默默看了一眼強行躲在身量纖細的四皇子身後哪哪兒都露着的壯碩晉王殿下,拱手恭敬道:“是。”

    蕭慎:……別看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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