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老正氣沖沖的朝翠竹峯趕來。

    剛剛有兩個弟子藉口沒來弟子堂,他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事就去看了看,誰知到頭來竟是被戲弄了一場,那兩個弟子壓根一點事也沒有。

    “現在的弟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爲了逃避課業竟連裝病都能想得出來,哼,看來到時候必須要好好整治一番了。”徐會暗暗下定決心道。

    而就在他御劍想要徑直朝弟子堂去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瞥見會武堂似有隱隱雷光。

    這一幕在修真界其實並不罕見,畢竟,每天都有成千上萬個修士被雷劫追着劈。

    但,只見雷光,不見劫雲,這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難道又是陸家那小子?不行,我得趕緊去阻止他……”想起昨日有驚無險的一幕,徐會至今仍覺得冷汗津津。

    當下自然是不敢耽擱,立刻便要前去阻止。

    然而,下一刻,一道銀白劍光悄然而至,卻正正好攔了他的去路。

    徐會自然是惱怒非常,可當他定睛一看,卻發現這竟是一柄銀白的長劍,而放眼這偌大的太衍宗,也就只有那位劍祖的名劍如此銀白透徹……

    果不其然。

    緊接着,便聽紀元白那淡淡的聲音響起:“不必勞煩徐長老,本座親自去查看。”

    紀元白常年在天樞峯上閉門不出,即使徐會作爲七峯長老之一,也僅僅只是偶然見過他一次,細細算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跟這位劍祖攀談。

    可就在他無比激動的想要再睹劍祖真顏時,卻發現自己似乎被他那句話裏的威壓給定住了,一動不能動,呆呆的傻站在原地,只剩一雙眼睛還滴溜溜的轉。

    徐會暗暗在心裏叫苦不迭。

    紀元白:“……”這長老怕不是臉抽筋了。

    看着瘋狂在那裏給自己擠眉弄眼的徐會,他竟然想不出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這詭異的一幕。

    真·槽多無口。

    要不是莫名其妙穿成了反派徒弟的炮灰師尊,他也決計不會想到,明明這幾個看着都還挺仙風道骨的長老,結果私底下竟然是這幅樣子。

    不僅僅掌門看着就一副不靠譜的模樣,座下的幾個長老更是一個比一個離譜,現在好了,居然連授課的長老都沒有一點作爲師長的樣子。

    這樣下去,不像原文中那樣被他徒弟團滅就怪了。

    紀元白微微嘆了一口氣,很是擔心太衍宗的未來。

    爲了不至於讓自己也落得被炮灰的下場,他想也不想的御劍直奔翠竹峯而去。

    在原文劇情裏裴翎就是在這裏加深了黑化程度的,雖然現在的劇情已經跑得很偏了,但關鍵的劇情總是不可能改變的,他現在必須要趕過去阻止這一切。

    否則,太衍宗跟他一樣下場的同胞暫且不提,他就是第一個被自家徒弟拿來祭刀的。

    ……

    與此同時,會武堂裏。

    陸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裴翎:“不,不可能……你明明就只是個廢物而已,怎麼可能抓得住我的金蛇鞭……”

    雖然他跟裴翎一樣是築基期的修爲,可裴翎是短短一夜就蛻變成現在這樣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用了什麼歪門邪道。

    更何況,他手裏的是陸家最上乘的法器,即使還尚未蘊養出器靈,融合他的靈力也算得上是同階無敵了。

    可,這些竟然對裴翎起不到絲毫作用。

    明明是讓幾乎所有修士都聞風喪膽的損傷神魂的法器,每次打在裴翎身上卻都好像對他不痛不癢一樣。

    而這種情況竟讓他感到一絲恐懼。

    尤其是當對上裴翎那雙漆黑得好似什麼都看不見的眼眸時,他心裏這顆恐懼的種子頓時便好像遇到了土壤一樣,開始發了瘋似的不停地在他心裏壯大。

    裴翎卻是微微一頓。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種叫囂着瘋狂的念頭,但他最終僅僅只是冷淡的瞥了陸沽一眼,彷彿在打量一個即將迎來死亡的螻蟻,隨後緩緩彎下腰將那塊掉落的玉佩撿了起來。

    這是師尊送給他的那塊暖玉,通體潤白,溫和暖融,上面還淺淺的刻着一個“白”字。

    然而,現在。

    這塊原本應該完美無缺的暖玉上,卻因剛剛的打鬥多了一絲裂痕。

    裴翎緩緩摩挲着上面那條細細的裂痕,眼底聚積的陰鷙逐漸開始加深,左手緊握的手指已經隱隱開始泛白,但他卻好似生怕將那塊玉捏碎般始終小心翼翼。

    見狀,陸沽心頭狠狠一跳,突然生出了幾分恐慌。

    而恰恰也就在這時候,一道凌冽的劍光從天而來。

    頓時,捲起的滔滔劍意直接將肆虐的雷光逼退,至於那囂張無比的金蛇鞭更是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還被那驚天的寒氣凍得微微顫了顫。

    僅僅只是眨眼的功夫,地上就結了厚厚的寒冰。

    一劍既出,三尺冰寒。

    而放眼這偌大的太衍宗,擁有此等劍法的唯有那一位。

    ……崑崙劍祖,紀元白。

    這個認知剛剛浮現在腦海裏,弟子們都還來不及等反應過來,卻見徐長老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不知道看了還以爲要是再晚一點,這座山峯就會被一劍削平了一樣。

    而就在他出現的那一剎那,一個穿着白衣的青年緩緩落下。

    下一刻,四季常春的翠竹峯好像突然入冬了一樣,幾個衣着單薄的弟子都忍不住搓了搓手掌,緊接着,剛一擡頭,便看到了頭戴銀蓮兩儀道冠的紀元白。

    他靜靜的站在臺上,好像一座雕塑一樣,卻又隱隱帶着巨大的威壓。

    還不等徐會走上來跟他說些什麼,紀元白便朝着那金蛇鞭微微一擡手。

    很快,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剛剛還好好的握在陸沽手裏的金蛇鞭,突然便好似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一樣,咔嚓咔嚓的直接碎裂成了無數的碎片。

    “啊,我的手……”同時,陸沽發出了無比痛苦的低喃,死死的捂住了自己鮮血如注的右手。

    “太衍宗一直以來都是賞罰分明,既然你傷了裴翎,那我便廢你一條手臂。”

    微微一頓,紀元白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芥子袋:“另外,這裏面有一些靈草和幾百枚上品靈石,算是我給你們陸家的賠禮。”

    “順便也替我轉告你們陸家家主,你,是我紀元白趕出太衍宗的,所以,有什麼仇什麼怨,讓他直接來天樞峯找我便是。”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