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星衍的表情，過於嚴肅。
搞得衛媽媽以爲自己說了什麼……玷污他靈魂的話。
而病牀上的衛泱泱，同樣很嚴肅。
她說：“今天，是厲星衍第一次抱我！”
衛媽媽的本意，也不是關心厲星衍第幾次抱衛泱泱。
女兒她強調錯了重點！
衛媽媽很無奈。
她還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挑的話題，很容易引起歧義？
而在懷疑的過程中，衛媽媽突然發現兩個年輕人都有點……心虛？
他們，心虛什麼呢？
衛媽媽好奇極了。
一雙眼睛，在衛泱泱和厲星衍之間，來回遊移。
厲星衍性格沉穩。
然而此刻，他卻慌了。
就有一種……要搶人家白菜，卻被白菜主人發現的危機感。
厲星衍不確定這樣的觀察，會不會真的觀察出什麼來，便出言打斷了衛媽媽的舉動：
“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給我打電話。”
“好……”
衛媽媽正在迴應。
衛泱泱卻打斷道：“不會有事麻煩你的，放心好了。”
這話表面上聽，是不想麻煩別人。
但實際上……
衛泱泱這是拒人千里之外。
厲星衍品味出她的言外之意，當下，沉默地看過來。
衛泱泱不敢與厲星衍對視。
她垂着眸子，又仗着媽媽在身邊，開始攆人：“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說完，衛泱泱感覺面前的空氣凝固了幾分。
某人，也一直在盯着她看。
衛泱泱吞嚥下口水。
內心逐漸忐忑。
而就在她以爲厲星衍要把她盯到地老天荒的時候，他開口說了話：“那我改天來看你。”
嗯？
還來？
衛泱泱瞪圓了眼睛，擡頭看向厲星衍。
但厲星衍已經向門口走去。
衛泱泱看到的，就是他的背影。
背影還有點蕭索。
這傢伙……今天究竟怎麼了？
衛泱泱不由自主地皺起眉。
而衛媽媽卻悄悄鬆了口氣。
然後她說：“你以前說厲星衍又冷漠又兇，但我看着，他對你挺溫柔的。”
是啊，是很溫柔。
就是溫柔得讓人心裏沒底。
還有……
衛泱泱想到兩個人之前的相處經歷，便理直氣壯地說：“他之前不是這樣的，是真的兇！”
“對了，他還很霸道，經常瞪人，也不聽別人解釋！”
“他還說一不二，他覺得對的事，別人就不許反駁！”
“啊，這人還總是嘲諷我，說話陰陽怪氣的，能把我說到哭！”
衛泱泱這一回憶，就剎不住車了。
對厲星衍的埋怨是滔滔不絕。
衛媽媽聽後，都忍不住評價道：“女兒，你怨氣有點大啊。”
怨氣大嗎？
衛泱泱倒是沒什麼感覺。
她只是如實描述過去罷了。
如果讓衛泱泱繼續說，她還能羅列好幾條呢。
可是，在她再次開口之前，門口先傳來衛爸爸的聲音：“星衍，你怎麼在這呢？”
父親的話，讓衛泱泱震驚了！
她好希望自己聽錯了名字，父親提起的，並不是厲星衍。
“有東西落在裏面了。”
這淡漠的聲音……
就是厲星衍啊！！！
所以這傢伙剛剛在門口站了多久？？
衛泱泱不自覺地盯着門口。
眼睛瞪得很大。
而門外的衛爸爸，還在熱情地和厲星衍聊着：“那進去拿啊。”
“不必，不需要了，告辭。”
厲星衍說完，安靜地轉身，離開。
衛爸爸盯着那年輕人的背影看了會兒，才推門走進病房。
在進來的一瞬間，衛爸爸動作一僵。
只見衛泱泱和衛媽媽都在保持着一個姿勢，盯着他。
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嚴肅。
在這種嚴肅之下，衛爸爸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什麼了？”
衛泱泱舔了下脣，聲音不太自然地問：“爸……你剛剛在門口，看到誰了？”
“星衍啊，但那孩子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樣子，眼睛裏都沒光了。”
衛爸爸不太明白那孩子怎麼了。
但是衛媽媽可太清楚原因了！
她看向衛泱泱，嘆道：“完了，說人壞話，還被正主聽到了！”
是啊，完了！
衛泱泱閉着眼，內心在哀嚎。
而衛媽媽還在說着：“你啊，光記着人家的不好，那人家對你的好呢？”
厲星衍對自己的好？
衛泱泱眉頭一皺，就要給出否定的回答。
但話到嘴邊，衛泱泱又閉上了脣。
因爲她突然想起來，她第一次相親難過，就是厲星衍幫忙撐腰。
後來被鄧雲海糾纏，也是他解決。
還有別的一些瑣碎事情……
這樣回憶起來，厲星衍雖然嘴巴毒，可真的幫了衛泱泱不少。
衛泱泱對他的評價……也的確有失偏頗了。
想明白這些，衛泱泱開始自我反思。
衛爸爸則迷糊地問着：“究竟發生什麼了？”
衛媽媽將前因後果，大概講了一下。
而後，她和衛泱泱商量道：“我看星衍也不是小心眼兒的人，下次見面，和人家道個歉。”
道歉？
這……
很難爲情啊！
衛泱泱感覺自己張不開口。
見女兒也沒個迴應，衛媽媽便問：“不好意思？”
“嗯。”
“但是你必須道歉，這也是你自己反思的一個過程。”
“我反思？”
“是啊，人的性格不同，關心人的方式也不一樣，不能因爲表面嚴肅，就否定了整個人。”
好吧，衛泱泱承認，媽媽說得很有道理。
無力反駁的她，只能悶悶地應道：“知道了。”
見女兒終於轉過彎，衛媽媽摸了摸衛泱泱的頭。
衛泱泱則嘆了一聲，心想一時口快乾嘛？
只會自找麻煩！
衛泱泱無力靠在枕頭上，內心哀怨。
而衛爸爸則在這個時候開口說了話：“女兒啊，爸爸知道你長大了，也很有魅力，但不能因此而玩弄別人的感情啊！”
衛泱泱眨了眨眼。
心想自己……是出現幻聽了？
爸爸剛纔說自己……玩弄別人的感情！？
衛泱泱逐漸驚疑不定。
衛爸爸還在繼續說着：“爸爸不想你年紀輕輕，就惹上風流債，所以，要剋制！”
衛媽媽卻剋制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