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退了袁家的婚事,袁家現在揪着國公府世子不放,這都是表面的,周漢豫在皇上身邊當值的時候,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皇上打算安排許諺出使金州國。
周漢豫感嘆道:“我猜袁家小女這事有些不簡單,我看姐姐叫青夫人還是大度一點,相較於許諺出使金州國,不如納個妾算了。”
這明明是兩樁事,現在卻扯到了一起,池小悅已經聽出了機鋒,她震驚的看着周漢豫。
“皇上心思深遠,我不知道這兩樁事有沒有關聯,但這事兒挺有些玄乎,姐姐覺得呢?”
作爲皇上身邊的暗衛,聽到什麼消息都不得傳出去,現在倒是事事都跟她這個姐姐說,池小悅真不想知道太多的事情,知道得多死得也快。
“若是這樣的話,袁家小女這事鬧得滿城風雨,大概馬上要有結果了。”
正如池小悅猜測的,這樁事真的有結果了。
國公府世子許諺被皇上召見,跪在了御書房,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給他安排了一個差事,就是護送金州國使臣回去。
率領京兵六千,帶上容國物產和國書,遠渡重洋,與金州國建交,從此以後兩國互通往來。
在京城裏,作爲世族的嫡長子,從來沒有接過這樣的差事,許諺算是頭一個,他自然是不同意的,很快就向皇上請求,他只想做個巡邏司統領,待在京城。
葉景修似乎算準了他會這麼說,這就叫文官將這幾日朝中大臣彈劾的奏摺送到了他面前,上頭寫着的全是讓國公府的世子納袁氏爲平妻的請求,並強烈遣責了國公府世子的浪蕩子行爲壞了一位貴女的名聲,毀了她的平生。
現在袁家小女沒了皇家的這門婚事,也是拜世子爺所賜。
許諺看到這麼多的奏摺,又看到皇上平靜的臉,他心頭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冒了出來,許多事情也一一想明白了。
“不去金州國,那你只能迎娶袁氏爲平妻,平息他們的怒火,不然你這個巡邏司統領也算是做到頭了。”
“說起來,你作爲許家嫡長子,就不能像攝政王一樣,朕讓他鎮守邊城,他就在邊城待了兩年不曾回來,家裏妻兒也沒辦法顧上,不也是這麼過來了。”
葉景修有些痛心,也有些怒其不爭,“你是他親哥哥,同一個肚皮生下來的,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朕瞧着你自打娶了青夫人,就變了個樣,也不見你在京城放蕩的行爲,莫不是對青夫人當真了?”
聽着皇上的質問,許諺平靜地看向皇上,問道:“皇上,臣可以不娶麼?”
葉景修冷哼一聲。
許諺已經知道了答案,一旁的洛公公都忍不住替世子爺捏了一把汗,不就娶個平妻麼,相信青夫人也大度,定會答應的,夫妻之間感情好,就更應該替丈夫着想。
許諺見行不通,只好苦澀地說道:“那算了,臣還是去一趟金州國吧,臣不想納妾,何況還讓臣娶平妻。”
果然葉景修的臉色好看些了,旁邊的洛公公也終於鬆了口氣。
王府裏,青妹陪着池小悅做針線活,池小悅和孫氏就看出來了,青妹這是在給她丈夫做衣裳,人在王府,心卻在國公府。
管事過來傳話,世子來了,青妹手中的針差一點兒扎到自己,她立即看向管事。
“青妹去吧,總得好好說說的。”
這不都倔了好幾日了呢。
青妹猶豫了一下,還是起了身。
人一走,孫氏便有些擔憂地開口:“悅兒,你說這樁婚事該怎麼辦?”
池小悅停下手中的針線活,想了想說道:“這婚事成不了。”
孫氏驚訝地看着她,悅兒怎麼能如此篤定。
王府正堂裏,青妹才進來,許諺便起了身,穿着巡邏司官服一臉嚴謹的許諺,長腿一跨就來到了媳婦的身邊,將手中的酥糕送了過來,“地道的陵城口味。”
上一次青妹喫過了,虧得他一直記着買。
青妹收下了,卻是退開幾步,在旁邊坐了下來。
許諺揹着手站在她面前,朝前彎着身子,與青妹平視,丹鳳眸裏帶着笑意,“還鬧彆扭呢,今個兒跟我回國公府去。”
靠得這麼近,氣息都噴臉上來了。
青妹本能的往椅背中靠去,一臉認真的看向丈夫,問道:“袁家這事兒怎麼辦?”
許諺卻是一臉輕鬆,“沒怎麼辦,反正我又不娶袁家女,我救人一命,反而有錯了,哪來的道理,不過也提醒了我,以後再遇上女子,就是在我眼前死掉我都不救了,當真是怕了。”
這話也太固執了。
青妹的嘴脣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可內心的激動卻讓她有些說不出話來,原來他一直是這麼想的,還以爲他像以前納那些妾室一樣,張口就同意了,然後一擡小轎從側門就進去了。
想想那個時候一個個妾室往國公府擡的時候,青妹心頭就不好受。
許諺看着媳婦掩不住的歡喜,就知道她定是想歪了,真以爲像以前那樣浪蕩子的時候,媳婦還是不瞭解他,倒是弟媳都知道他先前的用意。
許諺順勢挨着媳婦坐一起,握緊她的手當做懲罰的開口:“所以你當真以爲我會納妾?就你一個我都頭痛,再來一個女人,我應付不來了,三天兩天跟我鬧彆扭。”
青妹笑了,“我可沒說不準你納妾,你要是真將袁氏擡入了國公府,我就把這正妻位讓出來,畢竟她也是位貴女,又比我年輕,豈能委屈了她。”
“你意思是我若無情你便休,原來你一直這麼打算着呢?是不是待在王府就不打算回國公府了?”
話是差不多,從丈夫嘴中說出來,卻有些責備的意思。
誤會解開了,青妹打算回國公府去,不過回去前,許諺卻單獨的見了弟媳一面,他有話同她講。
池小悅看着眼前有些難以說出口的大伯子,便問道:“可是要將青妹託付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