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總算有點不一樣了，燈是開着的。
小姨穿着睡衣，像團軟泥一樣癱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着還沒喫完的炸串，客廳裏迴盪着綜藝節目的聲音。
還不錯，至少知道起牀喫飯了。
“約會回來了？”
林秋背靠在沙發上，仰着頭看着門口的陳軒，“怎麼就你一個？”
“不然應該是幾個？”
“兩個啊。”
林秋轉過身，跪坐在沙發上，“你女朋友呢？”
“回家了啊。”
“沒意思。”
林秋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帶回來讓我看看，虧我特意起來等着。”
“下次吧。”
陳軒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對方身邊，跟着一起坐在沙發上。
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炸串，“外賣嗎？”
林秋翻了個白眼，“下樓買的，等外賣送來我就餓死了。”
說話間，她看向陳軒，話題一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咱們樓下新搬來一個美女。”
“美女？有多美？”
林秋回憶一番，眨了眨眼睛，“也就比我差一點吧。”
“那是挺美的。”
陳軒順着她的語氣隨口恭維一句，林秋顯然很受用。
滿意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後朝着浴室走去，“洗澡了。”
一個小時之後，神清氣爽。
面色微紅的她慢悠悠地走進房間，躺在牀上。
睡覺，喫飯，睡覺，看劇，喫飯，睡覺...
這就是退休後的生活嗎？
太美好了。
林秋如此想，抱着枕頭，嘴角揚起。
刷了會視頻，又追了一集劇，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很可惜，她並不知道，一架跑步機正在來的路上。
而隔壁房間的那個人，也已經開始研究她以後的飲食作息計劃。
陳軒拿起手機，看了眼和女朋友的聊天框。
今天的姜白有些不一樣，老是問他“在幹嘛？”
他也明白，這是身份改變帶來的後果。
不過我能幹嘛？
你又不讓我去你家。
現在不就只能輔導輔導學習了。
......
第二天，陳軒來到教室，坐在位置上。
姜白時不時地用餘光看向這邊，腦中不停地思考着。
昨天晚上，經過不懈地努力搜索，她已經找到了新手戀愛寶典。
第一條，關心。
“你吃了嗎？”
“吃了。”
“喫的什麼呀？”
“包子。”
“什麼餡的？”
“肉餡的。”
陳軒有些奇怪，怎麼今天話這麼多了。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心道當了女朋友果然不一樣了。
“噢。”
姜白點了點頭，沉默了不到十秒鐘。
“吃了幾個？”
“三個。”
“好喫嗎？”
陳軒回憶起來，早上起晚了有點趕，喫的太快沒嚐出來味兒，“還行吧。”
還行？
那是好喫還是不好喫？
姜白半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後接着問道，“那你現在還餓嗎？”
“我都吃了，那肯定不餓了。”
陳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噢。”
姜白點了點頭，把目光轉移到桌上的課本。
成功了嗎？
看了一眼身旁的男朋友，好像沒什麼反應。
看來還不夠。
姜白探頭過去，“那你中午喫什麼？”
第一條，失敗。
我還是先學習吧。
見她這麼認真，陳軒也感覺受到了鼓舞，看了眼掛在前面的鐘，是時候學習了。
“作業借我抄一下。”
“你又...”
“最後一次。”
......
大課間的時候，姜白一掃先前的頹廢，準備重振旗鼓。
戀愛寶典第二條，陪伴。
眼神飄忽，女朋友在尋找機會。
終於，她發現自己的對象開始趴在桌子上補覺了。
冷靜觀察一下，沒有人在看着這邊。
放心下來，她輕輕地拖動椅子，讓倆人靠的更近。
然後學着對方的樣子，也趴在了桌子上。
看着面前距離自己只有五公分的臉，姜白打起了退堂鼓。
太害羞了...
不行，不能半途而廢。
臉頰有些泛紅，她也閉上了眼睛。
這下好多了。
只要等他醒過來看見我…
閉着眼睛的姜白不由得揚起嘴角。
只是沒過兩分鐘，她就感覺到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頭上。
擡頭看去，正好對上班長笑盈盈的臉。
“髮捲子了，別秀恩愛了。”
“我沒...”
話還沒說完，李新月已經去繼續她的髮捲子工作了。
姜白往四周看了看，有好幾個同學都在笑着看向這邊。
見此，她捂着臉低下了頭，然後餘光掃向旁邊。
男朋友還在睡覺。
第二條，失敗。
......
這次給她的打擊很大，一直到晚自習上課前，姜白才從失敗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戀愛寶典第三條，浪漫。
看着旁邊正無所事事的男朋友，她回想起之前在網上找到的情話。
還沒說出口，就已經羞紅了臉。
這怎麼好意思呀...
又等了一會兒，還有五分鐘就要上課了。
不能再拖了。
翻了翻筆記本，再把今天從網上抄下來的情話複習了一遍。
看了眼對方，姜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怎麼了？”
“你知道，你和月亮的區別嗎？”
“我和月亮的區別？”
我和月亮還能有共同點嗎？
陳軒搖了搖頭，“不知道。”
果然不知道。
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姜白很緊張。
然後她就忘了後面是什麼了。
“說啊。”
“等一下，你先把頭轉過去。”
趁着這個時候，姜白翻了翻筆記本，“好了。”
“嗯？”
四目相對，她的眼神有些躲閃，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
“月亮在我心裏，而你在天上。”
“啊？”
“不對...”
姜白搖了搖頭，“是...”
陳軒扭過頭笑了。
他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但他沒想到的是，姜白居然還學會了土味情話。
“你笑什麼...”
“我開心。”
“騙人...”
姜白把頭低下，你明明就是在笑我...
第三條，失敗。
回頭看看，自家男朋友的嘴角還留着笑意。
見此，心中羞澀之意更甚。
什麼新手戀愛寶典，都是騙人的！
姜白感覺很挫敗，趴在了桌子上。
談戀愛太難了！
看她這樣，陳軒回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
你還真是個戀愛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