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響起一陣噓唏聲,不過又一想,蕭景禹說得是實話,蕭家老夫人確實特別討厭小三。
當年蕭氏集團有一個項目部經理,妻子鬧到公司說他出軌,老夫人當場做出決定,開除了那個項目部經理,從此以後,集團內部一片清明。
這嚴嵩當年拋妻棄子也曾被詬病了一陣,還被圈子裏當作笑話傳了好些年。
蕭景禹這麼一說,頓時就有人開始翻舊賬了,嚴嵩頓時臉色難看起來,一刻也呆不住了。
看向秦晚秋的目光裏滿是責備。
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秦晚秋怎麼也沒想到蕭景禹會跳出來替時喬說話,時喬這個賤人不是出軌還懷了野男人的孩子麼?
這什麼情況?
她眸子一轉,就已經想到了對策,緩解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話題往另一個關注點上引。
“女婿,前段時間的事情是我時家不好,沒教育好女兒……”
只要她認錯,承認是時家沒教育好時喬,纔會讓她做出那些傷風敗俗的事,多的,別人自然會去想。
可惜她只開了個頭,蕭景禹就已經將她的打算猜得透透的。
他伸手攬住時喬單薄的身子,開口打斷了秦晚秋。
“喬喬知書達理,溫柔賢淑,能惹得她忍不住動了手,那一定是秦姨沒教育好您的女兒了,您知道了就好!”
“……”
秦晚秋呆了,張着嘴,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蕭景禹說的女兒,當然是指嚴熙月了,可她根本不是那麼意思!
這感覺就像自己挖了個陷阱想致人於死地,卻讓自己掉了進去,她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時喬看着秦晚秋精彩紛呈的臉,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真想捧腹大笑了。
她當然知道秦秋月想說什麼,沒想到的是蕭景禹的嘴巴還有這麼厲害的時候。
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都想給蕭景禹鼓掌了!
嚴嵩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與他多年跟秦秋月相處的默契,她一開口他就知道是衝着時喬去的。
看她的樣子還不服,連忙拉住了她,不悅的訓斥道。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這是你拉家常的地方嗎?”
他是看出來了,蕭景禹鐵了心護着時喬,就秦晚秋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在他手裏能討得了好?
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他也不管秦晚秋願不願意,一把扯着她就往門口拖去,心裏越發後悔,他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會被這麼沒見識的女人迷得昏了頭呢?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戲謔的女聲傳來。
“知書達理溫柔賢淑?景禹,你這話怕是不對吧?”
時喬感覺身邊的男人身子一下子緊繃起來,擡眼看去,就見門口烏泱泱的進來一撥人。
爲首的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穿着一身褐色的中山裝,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貴氣。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人的時候讓人打心底產生一種壓迫感,很不舒服。
他在離她五米外站定,右手擺弄着左手大拇指上一塊碧綠的帝王綠扳指,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她一雙狹長的鳳眼,眉目間跟身後的付儔有幾分相像,嘴角噙着一絲冷笑,目光裏滿是高傲,剛纔的話就是出自她之口。
時喬是第一次見到這兩個人,可他們身後的付儔,她再熟悉不過。
見到付儔,她這纔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見到他了,此時他站在那中年夫婦身後,也正看着她。
觸到她的目光,還笑了一下,狹長的鳳眼一眯,衝她拋了個媚眼。
時喬熟視無睹,目光不着痕跡的掠過他,心下卻是一驚。
付儔是蕭景禹堂弟,那站在身前的這兩個人,這氣度,這架勢,應該就是付儔的父親和母親了!
這男人也就是蕭景禹的二叔,蕭家二爺!
她腦海中瞬間跳出秦叔在老宅時候的提醒,他說蕭家二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讓她遇見了務必小心。
作爲蕭家的一份子,蕭二爺來給奶奶弔唁挑不出一絲毛病,只是……看他身後一波氣勢洶洶的人,註定來者不善。
“二叔!”
見蕭景禹上前,禮貌的打招呼,對那婦人卻是熟視無睹。時喬見狀,也跟在他身後禮貌的鞠躬,叫道。
“二叔好。”
卻聽到那人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
“你這聲二叔,我可擔當不起!”
時喬緩緩直起身子,也不介意,既然來者不善,對方的任何話語,她自然不會往心裏去。
那中年婦女見兩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裏,早已臉色陰沉,此時接口說道。
“你就是那個將我家老太太氣死的女人?你懷的孽種呢?”
說着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時喬身子一顫,一提起孩子,彷彿就像在她心口紮了刀子,她垂在身側的手指驀然的蜷起。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在奶奶的靈堂前,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肆無忌憚的就爲難她。
無論如何,在外人看來,他們同是蕭家人,當着外人的面就這般說起家醜,實在不應該。
她眸子一眯,剛想開口,發顫的手忽的被一隻溫暖的手掌包住了,一轉頭,就見蕭景禹衝她點點頭,露出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時喬乖乖閉了嘴,她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夫妻倆怎麼會逮着她開刀,按理說,自己第一次見他們,應該沒有得罪過這兩個人才對啊!
蕭景禹抓着她的手,淡淡的開口。
“二嬸,請慎言,時喬是我的妻子,作爲長輩,你不應該這樣說話。”
“妻子?蕭景禹,你是昏了頭麼?這個女人氣死了老太太,還給你帶了綠帽子,她不配站在這裏,簡直是污衊了蕭家列祖列宗,你們都離婚了,你還不將她轟出去!”
女人一聽蕭景禹竟然教訓起她來了,氣得變了臉色,說話更是口不擇言。
靈堂裏一片倒吸冷氣聲,蕭景禹竟然離婚了?網上的傳言是真的?
時喬只覺得抓着他的大手漸漸收緊,身邊男人的氣勢在一節節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