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時喬小聲的答應着,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頭沉默了良久,說道。
“還是不要過來了,我這邊很不安全,你要保護好自己。”
蕭景禹說的是實話,今晚他加班開會,顧清妍的事情就突然在網絡上爆發發酵起來,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小時。
這麼點時間,蕭氏集團的大樓已經被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和想要採訪的記者堵住了,連公司裏的員工都出不去。
她這個時候過來,很不安全。
末了又加了一句。
“等會我手機可能要關機了,你找不到我的話不要急,今晚我可能不回來陪你了,好好睡覺。”
“……好。”
她眼眶一紅,無聲的點頭,話音剛落,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顯然蕭景禹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了。
“我忙,先掛了。”
那頭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時喬聽着電話的忙音,愣愣的坐着,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此刻她好無力,爲什麼自己這麼弱?
自己經歷過一遍的痛苦,又眼睜睜的看着蕭景禹再經歷一遍……
她誰不着,茫然的刷着手機看。
這件事越鬧越大,現在已經由蕭景禹本人上升到了企業的高度,這個世界彷彿突然瘋狂了一般,開始攻擊蕭氏集團。
有人站出來發聲,說蕭景禹並不是那樣的人,當初江別城被水淹的時候他捐錢捐物資,救了很多人,不會做出這種事。
幾乎是立刻,就有一堆人在那裏謾罵,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有顧清妍的事情,誰知道他背地裏就是個那樣的小人呢?
呵呵,僞善的人最會包裝自己。
時喬看不過意,跟沈寧寧一起努力的去解釋,然而沒有用,她一次在網上跟人吵起了架,急得對方放出狠話。
有種你報出地址,咱們當面對峙!
她當然不會那麼傻,將對方罵得節節敗退。
然而,同時面對幾個人,她也有心無力,直到電話沒電關機了,她依然心情鬱悶。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她嘗試着用酒店裏的座機給蕭景禹打電話,提示已經關機了。
不用說也知道,跟她當初一樣,騷擾電話太多了。
她不放心,想起她在最絕境的時候,是蕭景禹救了她,而如今他出事了,卻告知她在酒店躲起來。
難道她就真的在酒店躲起來嗎?
哪怕是自己做不來什麼,能陪在他身邊,也是好的。
她莫名的覺得,此時蕭景禹需要她!
時喬收拾一番,將還沒開機的手機揣進兜裏,剛想出門,忽然想起來,蕭景禹樓下會不會已經有人守着了?
蕭氏集團的大樓坐落在江別城的中心,特別惹眼,這件事情的熱度,沒有人過來圍堵顯然說不過去。
於是她又轉回來,穿上羽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下,即便她曾經是上過熱搜的人,也沒人能認得她了。
她才放心的出了門,一出酒店大門,就聽見旁邊大樓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壓低了帽檐,隨着人流擠過去看。
只見雄偉壯觀的蕭氏大樓那寬三米的鋼化玻璃門已經關上了,只留下一道小門,僅榮得下一個人經過。
二十來個手持電棍穿黑衣的保安在門外圍了一圈,那兇悍的氣勢震懾住了羣情激憤的羣衆,一時間罵罵咧咧,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動。
“喊蕭景禹出來!快些滾出來!”
“他憑什麼那樣對我們家妍妍!妍妍孩子都給他懷上了,他這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出來解釋清楚!”
“蕭景禹!別當縮頭烏龜,敢做不敢當的孬種!”
“有錢了不起啊,有本事別刪我的帖子,我告訴你,刪了我再發,跟你沒完!”
“就是,我的也被刪了,說了他幾句不好,就封我的號,媽的!”
“……”
時喬擠在人堆裏聽了良久,原來蕭景禹已經開始公關了,她悄悄鬆了口氣。
這些人裏,有一部分是顧清妍的粉絲,叫囂着來討公道的,有一部分是賬號被封或者帖子被刪氣不過來叫罵的。
還有一部分是被朋友圈吸引,過來看熱鬧的。
她瞅着那道門許久,這幾個保安看着面生,沒有蕭景禹的允許,肯定是不會放她進去的。
可惜她手機也沒電了,不然還可以打個電話給趙衍。
她悄悄退出了人流,卻發現外圍來了幾家媒體,三五成羣,擡着攝像機和話筒,看樣子是在直播。
其中離她最近的是江城晚報的,一個短頭髮的女孩子,身材微胖,正在對着鏡頭直播。
江城晚報是江別城流量最大的一家媒體,播報當天的新聞趣事,直播與電視,網站同步,深受羣衆歡迎。
也就是說,這裏的情況,已經通過電視或者網站,傳遍了江別城千家萬戶,這個時候十點多,正值觀看的高峯期。
時喬默默站在一邊,耳朵裏沒放過她說出的每一句話,一聽之下,心頭火起,好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這裏是蕭氏集團總部大樓,可以看到圍堵在這裏的羣衆已經很多了,還有人正源源不斷的趕過來。
那麼蕭氏集團的總裁,備受灌注的神祕總裁蕭景禹,到底做了什麼惹得羣情激憤呢?我們來現場採訪一下。”
那女孩子說着,拍了拍一個高瘦男人的肩膀,將話筒遞了過去。
時喬眸子一冷,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能跑到這裏圍堵鬧事的人,對蕭景禹肯定是有很大偏見的,採訪他們?確定不是故意的?
這媒體,爲了熱度,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這不是變相的給蕭景禹挖坑麼?
果然,那瘦高的男人一看是江城晚報,立刻興奮起來,噼裏啪啦的罵了蕭景禹一大堆,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了。
“好的!謝謝這位熱心市民的披露,下面我們再採訪下一位,看看他們對於這位江別城首富,是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