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人不滿他的存在，隨手將其擦除一樣。
“老人家你……”
秦源在跨界之時也會經歷這個過程，可他會在另一個世界再現，瞎眼老人這個明顯不同。
他知道當瞎眼老人徹底消失，就代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了這個人。
“不必介懷，我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如果想感謝我，就遵從你的本心走。”
瞎眼老人特意來幫助秦源，給了秦源一些極爲重要的信息，但在臨死前都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或許對瞎眼老人來說，秦源遵從本心就是他想要的。
瞎眼老人的下半身已經徹底消失，秦源雖然初步接觸超凡，但對這種超出理解範圍的東西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很快，瞎眼老人就徹底被擦除，只留下一聲嘆息。
“如果你沒有來這裏就好了……”
秦源無言。
是啊！
如果他沒有來這裏，就證明瞎眼老人的卜算不一定靠譜，也不會爲了透露消息而被擦除。
或許瞎眼老人會藉助這種能力，在某個小巷子繼續算卦，說不得還能得一個“半仙”之名。
可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秦源按照他的推算來到了這裏。
瞎眼老人是一個市井小人，在沒有覺醒能力之前爲坑蒙拐騙之徒，算卦全靠話術，沒有什麼高的思想覺悟。
但那使他雙目失明的畫面實在是太令人驚懼了，所以他以自己的命爲代價，想爲將來搏出一線生機。
誰還沒有拯救世界的夢想呢？
……
秦源不知道這些，他只是默默爲瞎眼老人立了一個衣冠冢，衣冠冢中僅有一根探路用的竹杖。
由於不知道瞎眼老人之名，他只能在墓碑上刻上“神算之墓”四個大字。
批言：
“以命爲注，搏來日生機。
天機神算，鑄人道永昌。”
秦源輕輕向着衣冠冢行了一個禮，說道：“您以命爲賭注，那我便將您所算出的未來變爲假事，可別怪我將您變成胡言亂語之人。”
稍微開了一個小玩笑，平復了自己眼睜睜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心情，秦源便告辭離開了。
瞎眼老人特意來這裏，可不是爲了看他惺惺作態的。
於是，將唐刀握緊，秦源再次上路。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毫無目的，南邊的的小城，就是瞎眼老人所說的線索所在。
三十里路，即便被提升過體質的腳程也不是短時間能到的。
所以邊走，秦源邊思考從瞎眼老人那裏獲得的信息。
首先是瞎眼老人所說的語言是大啓的官方語言，那麼他所在的地方不言而喻。
大啓帝國，這個世界最強盛的帝國之一，並且還是那種最爲興盛的時代，國力幾乎到了一種頂峯。
並且大啓武風盛行，哪怕沒有內力之流，也形成了武林，一打十幾的好手有不少。
這種對秦源背景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在這種武風盛行的環境下，必然會誕生不少精妙的招式，若是能得到，或許能觸類旁通，提升自己的刀法水平。
“我甚至連賄賂都做不到。”
秦源嘆了一口氣，他確實帶了金銀，大啓帝國也通行金銀，但不知道是朝中哪個鬼才想出來的，竟然將金銀做成了類似銀元的圓形貨幣。
這讓他帶來的碎銀子直接出不了手，除非去當鋪典當，可偏偏他進不了城池。
戶籍、身份證明、銀元，這種成熟的管理體系鑄就了強大而穩定的帝國。
但同樣讓秦源這種黑戶想要進城只能期待小城管理不嚴格，能讓他渾水摸魚進城打聽消息。
將大啓帝國的事情簡單的梳理清楚，秦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到城池在說。
路程還遠，他便思考起了瞎眼老人留下的三句話。
這也是他最看重的。
第一句很好理解，諸天萬界的時間流速是相同的，沒有任何世界能鑽時間的空隙，快其它界一步，這是一條好消息。
第二句和第三局秦源將它們放在了一起，意思也很直白，直白的他皺起了眉頭。
諸天萬界無仙無妖，無神無魔！
表面上像是說的諸天萬界不存在仙人、大妖之流。
但結合第三句話中的他們要自己探索修行之法，秦源更偏向於第二句話的意思是諸天萬界曾經是不存在修行之人的。
雖然僅僅是猜測，但有一種直覺告訴他。
就是如此！
他們是沒有修行者前輩的，需要自己成爲前輩，爲後人開路。
想到這裏，秦源神色不斷變化。
沒有前輩存在代表不用擔心從哪裏蹦出來一個老妖怪，一巴掌將他拍死。
但同樣，這樣也代表着所有的修行者們都找不到借鑑，每一步都需要自己走。
結合瞎眼老人的話，沒有前進的方向，恐怕他們走的任何一條路都可能是絕路。
而走進絕路的後果就是要麼永遠停滯不前，甘於一個境界，要麼強行衝關，最終身死道消。
或許未來的任何一個強者，都是踩着同時代的人肩膀上來的。
“不知道我的結局會是什麼樣的？”
想到走錯一步的後果，秦源不免有些感慨，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走的路一定正確。
說不定會化作他人成道路上的養分。
“噗嘰～”
就在秦源感慨時，他頭頂上的藍靈動了動，似乎是換了個舒服的位置。
而藍靈這一動，突然讓秦源意識到了什麼。
他覺得自己可能悟出了藍靈的“不死”的真正意義！
沒有修行前路最怕的就是選擇了一條身後不斷崩塌的死衚衕，一旦這樣，除非你呆在原地不動。
不然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是死路一條。
但有“不死”就不同了。
如果這是一條斷路，秦源可以拿命去填，試試能不能強行續上，因爲他可以復活。
如果這是一條絕路，秦源可以直接後退，重新選擇，根本不害怕換路的反噬，還是因爲他可以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