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花重錦官城 >第 34 章 第 34 章
    陸舟還是沒能成功聽牆角,因爲李雲璟那個大笨蛋腦袋撞到窗戶上被先生髮現了。他也只來得及瞄一眼雙頰紅如雲霞的大姐,就被先生給攆走了。

    陸舟推了一把李雲璟,不是很開心的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

    李雲璟臉頰紅紅的:“我,我第一次聽牆角,我緊張呀。”

    陸舟睨了他一眼,揚了揚下巴道:“我打小就會聽了。聽爹孃的,聽大哥大嫂的,聽二哥二嫂的。還有,我還差點就捉到了三哥和梁姐姐呢。當時我就覺得我三哥看梁姐姐的眼神色眯眯的,怪不得巴巴的跑去邊關呢,肯定早就心懷不軌了呀。”

    李雲璟就道:“你天天操心的事兒可真不少。”

    陸舟:“那可不,自家事兒可不得上點心,我娘就一直怕我三哥說不上媳婦兒,這幾年沒少跟我爹唸叨。現在我三哥成親了,我娘就該唸叨我了。”

    李雲璟嫌棄道:“你想的可真多。”

    陸舟攤手:“沒辦法呀,我也是家裏的兒子。”

    李雲璟:……

    李雲璟揪了揪頭皮,一臉幽怨:“我覺得先生一定生氣了,以後我們會好慘好慘的。”

    陸舟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沒事兒,我回頭就跟大姐告狀。”

    李雲璟:“啊?”

    陸舟瞥他:“先生是我們先生,可他現在還是我大姐夫了呢。我叫我大姐給先生吹吹枕頭風,一準兒管用。”

    李雲璟深以爲然:“師弟呀,咱們師兄弟倆未來的幸福生活可就全靠你了呀。”

    陸舟笑眯眯道:“放心放心!”

    月色朦朧,趁得陸舟精緻的眉眼也柔和起來,李雲璟見他笑容絢爛,有些不自在的挪開眼,道:“吶,前面你就到家了,快回去吧。”

    陸舟點點頭,兄友弟恭道:“師兄也回吧,過河當心。”

    這一天迎來送往,處處透着喜氣,第一次全程參與婚禮的李雲璟激動的不行。夜裏他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腦子裏總是會想起跟陸舟聽牆角的場景,想起那朦朦朧朧的一片紅。既怕先生責罰,又莫名的帶着一絲隱祕的難以言說的感覺。

    他抱着被子翻過身,嘟着嘴想一定是今天玩兒瘋了。

    夏日裏連晚風都帶着些許燥熱,伴着蟬鳴,李雲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似乎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穿着一身大紅喜服,他的新娘子坐在新房的牀上等他。他樂呵呵的去掀蓋頭,卻不想蓋頭底下竟是他那好師弟!

    李雲璟一個激靈蹬了下腿,迷濛間聽見雞叫聲,窗外隱隱透着亮光進來。

    天亮了。

    李雲璟長舒口氣,撫了撫胸口兀自叨叨:“原來是個夢呀,我還以爲我真娶了師弟呢,可嚇死我了。”

    說完,咂摸咂摸嘴,總覺得心裏刺撓着。

    ————

    很是得意的浪了幾日,學堂復課了。果不其然,荀湛第一天上課就給師兄弟倆佈置了許多課業,累的陸舟手腕都酸了。

    他繃着小臉撂下筆就奔學堂去。李雲璟一見,忙扔了筆頭,一臉興奮的跟了上去。

    陸雨正坐在院子裏做繡活,陸舟往前瞥了眼,見荀湛在書房讀書。於是湊到陸雨跟前,伸過手腕,噘着嘴道:“大姐,手疼。”

    陸雨還以爲陸舟傷了手,忙撂下繡活拉過他的手問:“哪疼了?怎麼弄的?”

    陸舟委屈道:“寫字寫的太多了,不僅手疼,眼睛也疼呢。”說着還眨了眨眼,試圖擠出幾滴眼淚來。

    陸雨就心疼了,她說:“寫累了就歇一歇,哪能一直寫呢。”

    陸舟道:“可是不抓緊寫就寫不完了。”他又瞄了眼書房的窗戶,小聲說:“寫不完會被先生罰的,先生留的課業太多了。”

    陸雨一聽,雖也心疼弟弟,可事關讀書,她可不敢輕忽怠慢。便道:“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你都這麼大了,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耍賴了。多讀書是好事呀。我聽先……聽子湛說,過兩年就叫你去考華陽書院。得多學習才能比別人考的好。”

    陸舟:……

    他差點淚奔:“大姐你不疼我了麼?”

    陸雨無奈道:“大姐若是不疼你纔不會跟你說這些呢。好了好了,時候還早,你也出來晃了一圈了,還不快回去讀書。”

    荀湛似乎很滿意自己寫的這幅字,他愉悅的挑了挑眉,衝窗外喊道:“娘子,你不是要臨摹我的字麼,瞧瞧這張帖子你可喜歡?”

    陸雨撂下繃子,紅着臉應了一聲:“就來。”

    陸舟一臉如遭雷劈的神情呆愣在原地。

    李雲璟見他那副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捂着嘴偷樂。挪揄道:“師弟呀,這是誰給誰吹枕頭風了呀。我怎麼覺得陸大姐被咱們先生迷的五迷三道的呢。”

    陸舟恨恨道:“男色誤人,男色誤人啊!”

    他甩了甩袖子,一臉憤懣的走了。

    李雲璟在後追着問:“幹嘛去呀,走的這麼急。”

    陸舟頭也不回的喊:“回去做功課,不然明天真要挨罰了!”

    憂愁的人不止這師兄弟倆,知縣袁均這段日子就沒樂呵過。

    清查胡家的產業除了查出胡家欺行霸市外,也只有一些模棱兩可的線索。鋪面上的賬本都是明賬,看不出什麼來。真正的賬簿應當在胡仁手裏,可胡家滿門被屠,他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其他證據。定是被兇手搶先捲走了。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有衙役來報,說是抓到了胡家滅門的兇手。

    袁均猛地擡頭:“從哪兒抓來的?”

    衙役道:“是給人捆了扔縣衙門口的,沒見是何人扔的,只在那兇手手裏發現一張字條。請大人過目。”

    袁均當即接過那染血的字條,見上面只寫了一行字:胡家滅門真兇。

    他‘嘶’了一聲,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人呢?”

    衙役道:“被擡到衙門後堂了。”

    袁均:“擡?”

    衙役:“是,那人傷得很重,有出氣沒進氣了,我們也不敢大折騰,就近將人擱下了。生怕哪下下手沒個輕重,人就斷氣兒了。”

    袁均擡步便走,吩咐衙役:“速去請個大夫來。”

    誠如衙役所說,這人傷勢極重。手臂、大腿皆有不同程度的刀傷,最重的一刀是腹部,傷口很深。若換了常人只怕當場就斃命了。他右手虎口有厚繭,當是常年持兵器所留。衣衫簡便,腰間皮帶上有暗器袋,裏面僅存一枚七星鏢。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