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族太子的控妻生活 >第 5 章 神的詛咒
    林墨謙騎馬獨自奔回了北望齋,小院寂靜無人,連蟲鳴鶯啼都聽的清清楚楚。

    他飛快跑到自己房間打開衣櫃直徑穿過掛着的衣衫,對着櫃子後壁,凝神盯了片刻,一條漆黑的甬道出現在他面前。沒有絲毫遲疑他便融入了那幽深的黑暗中,身後的衣櫃也恢復了原樣。

    甬道里沒有一絲光亮,但他步履矯健迅速像在夜色曠野間尋找獵物的豹子。

    長長的甬道,七彎八拐費了些時候,當他走的跑到盡頭的時候有些喘氣,深吸了口氣,平復心神之後他又凝神盯這前面的牆壁,當光亮照進來的時候他看見一臉焦急的杜烈。

    誰能想到北望齋居然和堂堂太子府有一條神祕的通道相連。

    怎麼就犯病了,他這十年不是都好好的嗎?林墨錢心裏嘀咕。

    他擡眼一眼看,蕭彥北被綁在牀榻上,此刻一向尊貴氣派的太子殿下頭髮披散,目露兇光,身體詭異的扭動着。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着,那叫聲更讓人恐怖。林墨謙想起十年前他第一次發病的情景,那小小的身體被痛折磨的像要撕碎散裂一般。

    林墨謙不敢耽誤,飛快的跑到牀邊,伸手封住了他心門的血脈。雖然他是第一次獨立面對蕭彥北的病,但卻像練習了千百次一樣,他熟練的將人扶坐起來,雙手撕開衣裳,十指以詭異的手法在他光潔的後背上畫着符。

    瞬間,蕭彥北突然目眥欲裂,四肢抽搐,嗚咽哀嚎。林墨謙見狀以十指按扣住他頭上的十處穴位,低頭貼在他頭頂口中呢喃唸唸有詞。

    隨着那咒語語速越快,一股股如墨的戾氣從蕭彥北的心門向四肢匯聚,戾氣所過之處白皙的肌膚呈現出如刀割火灼般的痕跡,他痛苦身體繃得筆直,汗水從他身上每個毛孔滲出,溼了衣衫連帶着身下的牀褥也暈染出了人形。

    終於沒有新的戾氣涌出,那些積聚在指尖末端如濃墨的戾氣衝破了他的皮膚,黑色的液體一滴滴的淌出,直到鮮紅的血液浸出凝固在指尖,他身上那些火燎般的痕跡才淡淡褪去。

    這咒語和手訣是林墨謙的生母十年前教給她的,他覺得自己生母一直都很神祕特別在十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之後,看他的眼神少了分慈愛多些悲憫。

    一番操作後累極了的林墨謙倒在蕭彥北的身側,杜烈則換去了蕭彥北的衣衫和被褥。

    林墨謙看着蕭彥北如失水的魚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只有那雙清澈的眸子望着他。

    林墨謙有些挫敗,無限的哀傷翻涌心間。

    他母親救不了他,他自己也無能爲力,他能辦成能多事情,唯獨不能減輕他半分痛苦。

    林墨謙將封住他口的布帶解開,看着他口舌沒有因爲劇痛而受傷便也鬆了口氣。

    過了好久,蕭彥北才吐出口氣,看到林墨謙一幅懊喪地樣子,彷彿看見十年前自己發病痛苦時那個哭泣的小小身影

    “你不要這樣,不是你的錯。這本是我們蕭氏的詛咒,是我們統御九州得到天下的代價。愛情給我們蕭氏男子帶來的不是身心的甜蜜而是這種可怖的痛楚,這就是王位和愛情的單項選擇。真的要謝謝你,讓本來漫長的過程儘可能的縮短到怎麼短的時間,如果這蝕骨焚心的痛要慢慢的折磨着我的話,說不定我也會選擇自殺。”蕭彥北有氣無力的說道。

    真的好痛,這種痛猶如靈魂從□□剝離、死亡慢慢靠近。越痛腦袋越清醒越讓你感覺痛,或許只要他意志足夠強大也可以戰勝這種痛,畢竟這只是一種痛啊!壯士還能斷腕,他蕭彥北難道就不是個男人?

    蕭彥北此時心中血氣翻涌,萬般雄心壯志化爲嘴邊一句:“走去寶津樓,我們找羣水水嫩嫩的小子好好消遣一番。”

    怎麼不痛死你算了!

    林墨謙心裏罵了他句,隨即他那些悲傷無奈瞬間煙消雲散,其實他知道蕭彥北只是嘴上浪蕩不羈真要弄一排嫩小子擺在他面前,他溜的比誰都快,他這樣講只不過是爲了不讓林墨謙那麼難過而已。

    “你怎麼就犯病了?還有誰知道這事?”

    “今日宮宴,我見到了風月溶......沒人知道我發病了,我方察覺不對,便讓杜烈送我回來。”蕭彥北說道,“今天是我大意,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我以後會小心避開她的!”

    宮宴上他與那南詔的公主並沒有任何交談,兩人於殿閣東西對坐,在這方極致的人間錦繡中對望了一眼,只這一眼便叫他再次領會到那難以言表的痛。

    痛過之後他腦海裏居然還能閃現出那抹隨步搖曳的白色裙襬,那燦若星河的眸光像是能慰藉萬般苦難。好奇怪的感覺,明明被痛如此這般的折磨後還能想起她的身影,有點甘之如飴。難道愛情就是混了蜜糖的鳩毒?

    “我去殺了她!”杜烈握着劍的手青筋爆現。

    “不可,風家十萬軍隊在北方與北狄對戰,現在不能動她,而她......終究又有什麼錯?”蕭彥北喃喃道。

    “你十年前遇到的人是風月溶?那你乾脆和她好好過算了!”林墨謙說道。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十年前那個人,但是她聞不出紫紗曼羅的味道,她根本......根本就是風氏送來的棋子。如果她是風說藥女,我怎麼會見到她就能感覺痛?這百年間我蕭氏因這該死的詛咒子嗣凋零,眼下四方蠢蠢欲動,或許就連風家也不甘臣服,所以送了個假貨來!”蕭彥北恨道。

    蕭風兩氏百年的帝后聯姻是這天下最瑰麗的傳奇,最旖旎的神話。每一任帝王都是從風氏女的子宮裏誕生出來,每一任帝王都能將這天下統御的安然太平,九州天下四方臣民堅信這兩個姓氏沐澤神佑,此二姓的結合能保萬世太平,每遇帝后婚慶之時,便是普天之同慶、全民之狂歡亦如魔怔。

    而她聞不出紫紗曼羅的味道,她便不是風家藥女,他居然有絲絲慶幸,如果對既定的命運無法甘心沉淪那便親自把它撕碎,用自己的手把那該死的命運撕得稀爛,就像自己和自己先祖被這命運之痛攪碎的稀爛的身體一樣。蕭彥北想到此,覺得心中溫熱身體也舒服了些。

    聞不出紫紗曼羅的味道?林墨謙想起自己家裏那個小裁縫,隨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那個詛咒是這天下最終極的祕密,跟她能有什麼關係,他心裏一再否定着羅綺跟南詔有關係的想法。

    思量片刻後他還是說道:“之前阿炳查過的那個女裁縫能聞到紫紗曼羅的味道,箇中原因我還要好好查下。”

    蕭彥北問道:“你怎麼知道她聞出紫紗曼羅的味道?”待林墨謙將這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後便又笑道:“你還真騙人姑娘跟你籤婚書?!那姑娘什麼模樣?”

    “一般模樣。”他道。

    “一般摸樣就跟風家沒半點關係,你不知道那風氏的女子個個賽天仙。紫紗曼羅不過是你娘告訴我們可以用來驗證風氏藥女的身份地方法,估計也有其他原因讓她很聞出來罷了。”

    “可我覺得書翰像是故意引我去注意她的。”林書翰說道。

    蕭彥北聽到他說起林書翰,腦海裏又浮現出十年前他被自己病狀嚇哭的小模樣:“你那個弟弟......或許並不會成爲你希望的樣子。你知道他在看《古南齊志錄》這本書嗎?那些古南詔的蝌蚪文都失傳了現在人懂,沒見過誰對這書有興趣的。”

    “我怎麼不知道?他哪裏來的書?你給的?”林墨謙驚道。

    蕭彥北恢復了體力,下牀坐在軟榻上開始溫茶。

    “大概兩年前吧,我在寶津樓宴耍的時候遇他,纏着我非要這本書,我給你講那可是宮裏的孤本存在千秋殿的,根本拿不出來的,我可費了番功夫拓印了本給他。”

    “都兩年了你才告訴我?他還敢去寶津樓?!要是太后知道那小子在看蝌蚪文十個腦袋都不夠砍!”林墨謙現在越發的搞不懂自己這個弟弟了。

    “我費了些功夫拿出來拓的,絕對安全沒風險!你弟弟那也就是我弟弟,我得有求必應啊!”蕭彥北有點得意的想邀功。

    林墨謙點惱:“你離他遠點,我陪你怎麼瞎鬧都可以但他不行。這臭小子不敢找我要這書,還敢跑去來找你,你還真給他弄。看我回去不收拾他。”他見蕭彥北已完全好了,便自顧自的打開暗室又消失在黑暗中。

    蕭彥北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啞然失笑,如果告訴他那日林書翰是裝成供人玩樂的孌童接近他的話,這個平日裏和風細雨、自律穩重的林墨謙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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