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牌的一面光滑如鏡另一面刻着兩個符號,波波看不懂。

    她戴上鍊子,鬆開手任由那塊銘牌懸浮在空中,她開始冥想,她感覺到來至金屬片上面附着的孤獨。她到了自己的冥想之境,虛無之地。她通過一塊全透明的艙體壁看着外面的星羣,超音速推進中,艙外的星羣變成靜止光線。雖然她很孤獨,卻充滿了希望,母星拓荒的終極計劃是要她和他成爲藍星生命。

    在光母星能源即將耗盡之時,主神才終於意識到沒有什麼不朽,軀體不朽的代價是整顆母星的隕滅,整個族羣的滅絕。在母星即將解體之前,她駕駛飛行器飛向了族羣新生的希望之地,藍星。

    她帶着主神的旨意去往藍星,她要毀掉藍星與母星的連接器,她要毀掉盤旋在不周山上那個龐大的宇宙飛船。

    一切都是主神的旨意。

    她知道他不會同意,她知道他們終將陌路。

    主神也知道他不會甘心留在藍星,所以,他們複製了他的靈魂,這個靈魂裝在靈魂甕中,被她小心翼翼地一路捧着。

    她看着透明的艙壁,如鏡般投影出了自己的形象,由位於背後的一個能量槽支撐的高大,強壯又冰冷的軀體。

    冥想之中的波波對那副軀體有些害怕,她不由的摸了摸自己溫暖又柔軟的軀體,才安心下來。

    她看見那人胸口掛着的銘牌,上面的符號清晰無比,是兩個字,這兩個字她認識:凡音。

    而當她到了藍星,跟着他走遍了大荒之後才知道,不是他不願留下而是那些已經覺醒的母星靈魂,那些二代神祇們都盼着母星人來,或者回到母星去。他們都想改造軀體,即便主神已經教給他們感應天地,得到靈力的方法。感應天地,順應自然的方法太原始太慢,他們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獲得強大又不朽的軀體。

    她只有破壞信息接收器,銷燬通行祕鑰,甚至撞毀不周山,讓由不周山支撐的宇宙飛船直接脫離藍星軌道,成爲伴隨藍星的月球。

    波波元神記憶被喚醒了,但是她元神卻被那個不純的元神覆蓋而無法甦醒,蘊含在元神中的能量也獲取不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她獲得了藍星生命軀體,她站起身,不再甘願困頓,而是向上爬去。

    而此時此刻的皇宮,紀霄出現在蕭朔寒的寢宮內向他通報了皇城中的情況。

    皇城,帝國的首都,帝國的心臟,全城緘默。緘默的皇城猶如一顆停止跳動的心臟,隨後便是整個軀體歸於塵埃。

    蕭朔寒從窗外看着燈火漸熄的皇城,他知道皇城無法重啓的話,也用不了多久,蕭氏帝國就會覆滅。

    寅時三刻。負責傳送各地奏報的官吏就會進城,他們是最先發現皇城中的異常的人。

    至辰時,京畿驛站就要接待第一批負責送出文書到地方的官吏。

    這裏面還有各地藩王和駐軍將領安插在城中的耳目,如果他們沒有在規定時間得到耳目對於皇都的消息反饋,不出一天就會派更多的人來皇城。

    皇城變成死城的消息會像潮水般迅速傳遍全帝國,整個帝國都會癱瘓,藩王駐軍會馬上叛變獨立。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寅時之前趕到最近的京畿外城十五里之遙的徐城,組建臨時內閣,他要在最快的時間裏將帝國引入正軌。

    “十二門人負責送陛下離開,宮中還沒沉睡的宮人已經在收拾內閣這幾天批好的奏章了。”紀霄道。

    蕭朔寒懷裏還揣着兵符,徐城的京畿防衛營雖只有五萬兵勇卻也是他的保命符。

    “我們走吧,在酉時之前趕到去徐城,截下第一批到皇城送奏報的官吏。帶上所有醒着的百姓官吏,能走動的都去徐城。”蕭朔寒急道,他顧不得止痛藥的副作用,他服下了止痛藥。風歇雨背起青玉阮,收拾好了他的用藥,跟在他身邊。

    幾人還未離開寢宮,宮門就被人推開,雨妃宮中的女官抱着皇子蕭鈺跑了進來。“陛下,雨妃娘娘和一些宮人不知突然昏睡……”話還未說完,就被皇帝像是要出逃的景象驚駭到無法言行。

    風歇雨走過去,一把抱起蕭鈺對蕭朔寒道:“快走吧,來不及了。”

    “我要我母妃!”蕭鈺哭道,他剛剛還在向雨妃請安,準備休息可請安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母親頭一歪就從軟椅上滾了下來。幼小的孩子還不知道背後恐怖的真相,他以爲母親可能生病了。

    “是啊,蕭皇不管你的宮妃,你的百姓了嗎?”一個聲音緊接着從殿外傳進來,是久孤的聲音,進來的人卻是一個普通的殿前侍衛。

    雖然面目全非,蕭朔寒卻已經通過他的眼神認清了來人。

    “久孤?!”他的聲音隱隱透着絲懼意。

    風歇雨與紀霄和阿炳對視一眼,他居然可以進入無邪設在皇宮的結界。

    風歇雨抱着蕭鈺轉身退往內殿,久孤手快祭出靈力阻擊她,卻被紀霄和阿炳同時出手祭出靈力抵擋開。

    風歇雨沒有遲疑,她抱着蕭鈺對他耳畔低語說道:“你乖,不要哭鬧,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等到了安靜又安全的地方,任你哭鬧。”

    小皇子從剛纔的氣氛中已經察覺出了異樣也聽懂了她的話,他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雙手捂住了嘴憋着哭音,小臉漲得通紅。

    風歇雨直接閃身進入偏殿,從那對着後宮御花園的窗戶跳了出去。

    御風回了藏金小院,將孩子交給微瀾道:“這是蕭朔寒的兒子,你帶着他先去雲夢澤,讓霽悟保護好他。城裏的情況不對。”

    微瀾抱着小孩子問她道:“你不跟我一起去雲門澤嗎?”微瀾覺得以她的戰鬥能力來講,還是跟他一起走得好。

    風歇雨想了想道:“我想上界找我師尊,那個叫久孤現在皇宮裏,我覺得他的目標是蕭朔寒。”

    微瀾聽罷急道:“你先管你自己行嗎,蕭朔寒算什麼啊!”

    “是我父皇!”蕭鈺捂着嘴急道。

    微瀾瞪了眼懷中的小稚子,道:“我知道他是你父皇。”

    “他算是我父皇!”蕭鈺又說了次。

    微瀾被這個奶香奶香的傻孩子打敗了,他對風歇雨道:“你自己小心點。”

    說罷,就抱着蕭鈺就要御風離開。

    “等等!”風歇雨叫住他,她跑進房間,取出錦裘披風將蕭鈺裹好,怕御風出意外,風歇雨又把孩子栓在微瀾身上道:“夜裏風大,你裹緊他莫讓他生病。飛慢點。”

    微瀾嫌棄地看了眼她道:“知道了。”

    微瀾聽話慢慢悠悠的御風半空往雲夢澤飛去,路程剛過半就看見一道黑色的炫影從南至北直接衝向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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