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怒並不知道他和風薇薇的恩怨，他當是他鄉遇故知，他跑到盧青面前笑道：“還真是你啊，你怎麼跑徐城來打雜了？你不是在湖州軍籌司任職嗎？”
“我......我。”盧青害怕極了，他躲着風如怒的目光，腳都在打顫，他覺得下一刻風如怒就該抽出刀把他殺了。
“那個新來的，你怎麼還沒把東西送到皇居？”一個管事太監跑過來拍了下盧青的腦袋，他慌忙捧着盆子跑了。
管事太監對風如怒躬身行禮道：“這位大人贖罪，他是新淨身的太監，有失禮得罪之處，萬望海涵。”
“他是太監？他怎麼會是太監？”風如怒凌亂。
在風如怒爲姐姐和阿姆挑選女裝的時候，結界內的四人也喫完飯，風歇雨向蕭朔寒推薦了她帶回城的兩位文職參謀，四人談到駐軍換防之後，軍改的基本條件已經形成，下一步就是整合中央財政，將兵部或樞密院從以幾乎是士族壟斷的文官體系中獨立出來。
材料室內只剩波波和澤浣，
波波看着新城初步規劃圖，對澤浣道：“把監察司按照神域監舍標準設計個地下監舍。”
“關什麼人啊？”澤浣問道。
“危險異端份子，比如巫妖、魔化獸，妖獸等等。”
澤浣睨了眼她，沒好氣的吐槽：“怎麼，無邪要收回人間結界？三界要開始混戰了？”
“結界暫時不會撤，混戰也還不至於，預備着吧，無邪會申請神域工程隊下界來幫忙修築。”
澤浣聞言，啪地聲將筆拍在桌上：“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波波有些好笑地問：“你們指誰，我們又指誰？”
澤浣轉過座椅望向她道：“驚風說他收到封來自幽冥界的詔幕書，要聘他去幽冥任典獄長。是不是你找人想把他塞到幽冥界的？我沒告訴無邪，他要是知道，你們又得鬧。”
波波心想千面鬼王的動作還挺快：“我能跟無邪能鬧什麼啊，都老夫老妻了，能鬧還說明我們還有激情。”
澤浣想到神域那幫老幫菜，又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想讓驚風去幽冥爭取時間讓他不至於過早玉化。可是你把幽冥牽扯進來，會引起神域忌憚。我讓他把詔幕書收好，誰都沒說。太敏感了，讓他去離恨幽都接觸妖兵妖將，神域會認爲妖界想造反。”
波波拍拍成天擔驚受怕的老狐狸，給他倒了杯杏仁露，笑道：“妖皇接觸改造的妖民就算造反了？放輕鬆，無涯讓你選的禮服你選好了沒？”
“讓妖皇去看守妖兵妖將，跟監守自盜有什麼區別？我不想參加宴會。”
她給自己也倒了杯杏仁露，才喝了一口就嫌棄道：“現在物資緊缺到連蜂蜜都捨不得放上一點嗎？”她走到儲物櫃中翻找紅蔗糖或者是蜂蜜。
澤浣看着那壺無涯特供純杏仁露，暖意在心：“喫糖太多小心發胖。”
波波笑道：“我是裁縫，就是身材走樣了，我也會給自己做身合體又漂亮的禮服。”她找了罐蜂蜜，舀了勺滴進奶白色的杏仁露裏，透明亮黃的蜂蜜逐漸被稀釋、被融合。她端起喝了口，心滿意足。“結界人間除了帶來隔離、分歧與矛盾以外什麼都不會有，更本談不上保護。結界裏的人間就如同養在溫室裏的植物需要山裏的野花粉改良才能夠茁壯成長。融合，纔是人族走向強大的道路。妖界也好，人族也罷，即便是神祕的靈族，大家都在找出路不是嗎。”
波波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道：“老狐狸，你是最美最純的生靈，選一套合適的禮服站在無涯身邊。你的背後除了妖族，還有靈族不是嗎？！既然瞞不住，索性亮出來。”
澤浣沉聲道：“神域不會允許妖族、靈族冒出頭。”
“天君天后挺喜歡你的。”言下之意有神域大佬支持，你怕什麼？
“神域不是天君一人說了算。”澤浣不想把婚事複雜化。
波波想起阿炳的話：“在新舊勢力對衝的浪潮中，帝國子民會更加依賴一位英明睿智的帝皇。這句話同樣適用於神域。澤浣，神域的用途不是供諸神列仙們居住，神域靈樞的攻擊方向不應該是藍星，他們把東西用錯地方了。我們得改正，我們得有話語權。”
澤浣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杏仁露：“我就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其他的事我不關心。”
“嗯，對啊，我們搞事情的終極目標就是想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嘛。”波波繼續笑道：“去找火鳥設計套漂亮的禮服吧，我上次找她學習了下妖界的染織技術，要承認在合理利用自然這方面，妖界還是有優勢的。她在南海仙境邊上的浮島上開了家成衣店，給她打打廣告。”
澤浣想到火鳥給無涯搞出的那身造型，了無生趣：“我要是穿一身妖風禮服去神域，他們會認爲我在站隊！我就是我，我不代表任何一方。”
波波抿抿.心想這老狐狸可真夠倔：“嗨喲，你那麼敏感幹什麼。澤浣，老狐狸，你的膽魄跟你的修爲成反比啊。澤浣，神域現在估計都知道你天眼狐族的身份，這次你和無涯一起出席晚宴相當於是官宣婚訊。看看諸神反應吧，要和無涯過好小日子，不得掃清些障礙。”
澤浣嘆了口氣，他突然後悔答應無涯成婚的事，甚至焦慮起來。
至傍晚，波波和風歇雨回到暫居處，一處離監察司很近小院落。
波波跟風歇雨說了風薇薇婚變以及要生下妖族血統孩子的事。
風歇雨聽完後，忽覺天旋地轉：“不能讓她生下來，我們風氏的血已經被巫妖弄髒了，如果再生個帶妖族血液的後代出來。指不定又會被那孩子牽連到什麼地步，我要回湖州，讓她...”讓她怎麼呢？按照當時墮胎致死率來講，讓風薇薇把孩子生下來的安全係數要大很多。但是那個孩子要是生下來就是條命，她還能狠下心殺了那孩子？！
“歇雨，你冷靜點，這件事上還是要尊重薇薇的意思。”
風歇雨頭痛，她急道：“尊重她什麼啊，她才十六歲，心智跟個孩子一樣，你們就由着她喫虧？騙她的男人在哪裏？我非用鞭子抽碎他不可。風家有我這個不結婚的姐姐撐門庭就夠了，她凡人一個不結婚人生會有遺憾。算了，我還是要回去，好好跟她商量下，孩子生下來就留在湖州，跟她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