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族太子的控妻生活 >第 165 章 神明之怒(三十七)
    江南府杭州城茗微別業

    無涯正在通過幻化鏡回看不久前發生在惠山曠野的凡魔大戰,每一幀畫面都被他仔細查看提取數據,分析魔氣吞噬凡兵的速度,魔兵進攻戰術等。

    無涯發現凡兵面對突然魔化的同袍,最大的障礙其實是自己,從最開始的於心不忍,到後來心生懼意。因爲魔化的不可視,江南駐軍倖存者不理解上一刻還在並肩作戰的兄弟,下一刻就將軍刀對準自己,並且至死方休。他們將這場江南事件稱之爲天罰,他們懼光、懼高音、懼刀槍劍戟等作戰武器,甚至於有些人在聽見軍號聲後都要發狂,修士們在對他們進行心理疏導之後建議他們遠離戰場。

    但無涯發現了個很奇怪的現象,即便魔氣有很強的意識控制力,那些被魔化的士兵仍舊沒有進入城鎮屠殺平民,魔兵追殺的目標是手握軍刀的將士,他們的廝殺僅限於曠野之內。無涯調取了前幾次在妖界的天戰實錄,發現若非澤浣結界保護,地下掩體內的妖民早就被魔化妖兵所殺。

    受體不同,其被意識操控的程度也不同,這是一股有意識的能量。

    澤浣端着水走進書房,放到他面前,看到他面前擺着兩個寬屏幻化鏡,一個幻化鏡回放戰場,另一個幻化鏡在數據建模。

    “你幹什麼?”澤浣問道。

    無涯頭也沒擡地道:“我把這幾次天戰的數據分析下。我發現個有意思的現象,魔氣能量真的是看人下菜碟。對待妖兵,凡間戰士、凡間修士和普通凡民的侵入量明顯不同,控制其意識的程度也有差別。阿澤,這股能量是在提升受體原有的能力,妖兵的修爲,凡間戰士的戰力與戰術,凡民的...慾望。單從提升能力這點來看,魔氣還是有點作用。”

    澤浣餵了口水給他道:“可它會超控受體的意志與選擇,讓受體迷失自我,淪爲這些能力的奴隸。軀體不再是他們的軀體,而是那股能量的工具。別想着利用這股能量,那樣的控制只會催生反抗,最終萬靈會摧毀這些能量,而沒有這些能量,萬物皆爲塵埃。”

    “我觀察它不是爲了利用它。”無涯拉起澤浣的手,擡頭凝視了他一番,輕聲說道:“我會保護你的。”通過分析魔氣能量,無涯肯定若非當年天眼狐族主動放棄,諸神根本打不贏那場能量之戰。

    神域天庭只會是堆被母星人遺棄的廢墟殘骸,而天庭靈樞只是廢墟殘骸中一個毫無用處的粒子吸收與轉化器。

    天眼狐超控能量,操控藍星的一切,強大到讓神域只能滅其族來尋求那丁點且卑微的安全感。

    澤浣躲開無涯那灼灼的目光,作爲這顆星球最老的物種,他的安全感沒有辦法通過某人的一句話來獲得。他甚至在想,在神階上答應他的求婚是否不太理智,他是神域的戰神而他是諸神曾經絕殺的目標。

    那些魔氣能量源就是神域的神經,他這個天眼狐就是扯動這些神經的觸發器。

    無涯成婚心切,他笑道:“阿澤,火鳥又給我寄了一套禮服圖鑑。她想爲我們設計大婚禮服,你覺得我們的禮物交給她去設計可好?”

    澤浣淺笑了下,說道:“訂婚的禮物就出自她手,結婚的禮物我還沒想好具體找誰。讓我再想想!其實婚姻不過是種形式,只要兩人真心愛慕,什麼樣的相處方式都無所謂的。”

    無涯起身急道:“可你若愛我就給我這個形式,我後半生就指着這個形式過活!”

    澤浣望着他緊張到不行的樣子,笑着安慰:“無涯,如果一場感情帶給你不是歡喜與放鬆,而是患得患失乃至是恐懼。那麼這種感情不是愛是煎熬。我不想你因爲我成這個樣子,我可不喜歡這樣的你。”澤浣堪堪摟着他,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無涯,我更不想你因爲我失去些什麼。”

    無涯摟緊他,吻吻他額頭:“爲了你,我會抓緊我該有的一切,我會越過越好。阿澤別跑了,你不覺得累嗎?我們試試吧,或許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糟。我娘說了,要我帶着你站在高臺上,讓新一代神明知道,你是正仙,是我的良人,除了這兩個身份而外別無其他。那場戰爭應該被諸神遺忘掉,我們都應該向前看。”

    澤浣被他說的心動,心軟有心暖:“嗯...那...咱們就試試。”

    或許人生當中最大的痛苦從來不是一場意料之外的事故、不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甚至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我們本該、我們理應、我們可以,而事實卻是我們不該、我們禁止、我們不可。

    客觀因素阻礙,被動終結的感情,可以看作是天意難違,人尚且能放過自己。

    主觀否定、自我剋制,主動終結的愛戀纔是痛苦的根源,自我囚禁的牢籠。

    好在無涯始終都是個好鬥的小兵,趕着、追着、逼着澤浣無路可退只能繳械投降,任其爲所欲爲。

    澤浣對他道:“阿炳發出的共享消息稱阿怒在湖州發現藍鵲行蹤。阿怒說有辦法逼藍鵲現身,波波不放心,已經趕回湖州了。”

    無涯伸手關掉幻化鏡,牽着澤浣走出書房,想要帶他去杭州城逛逛。

    他邊走邊道:“讓阿怒別管藍鵲,藍鵲身後不知是那些神明。阿怒那股自損八千也要殺敵的狠勁在戰場上許是有用,但對付暗流中的蠅營狗苟,他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澤浣點點頭:“我已經跟他說了,藍鵲背後的神明不是他能惹的。讓他把找尋藍鵲的事情交給波波。”

    “嗯,也就是恰逢神域國慶日,我哥不想搞事情。等過了這一年,上面的該收拾就得收拾。”

    兩人走到茗微別業的花園,無涯看着那汪碧湖中仍舊是朵朵色彩絢麗的睡蓮,笑道:“大哥的審美真是...這座別業處處雅緻,獨此處碧湖豔花顯得突兀。”

    澤浣想到波波曾經吐槽過這些來自天竺的睡蓮,一株千金。其實,他還挺喜歡色系相悖帶來的視覺衝擊。

    “若說雅緻,也沒有咱們夕梧宮雅緻。昨天我在木匠工坊裏看上一套黃花梨木的條櫃和矮桌椅。那套傢俱原本是新皇城客人預定的,木匠們辛苦了一年纔打出來,可如今封鎖江南又斷了航運。新皇城的買家直接毀約不要,那些木匠也可憐手裏那點定錢只夠付原料錢,這單生意虧得要好幾年才緩的過來。木匠們願意貨款砍半買家也不想買,說是江南的東西都被邪祟污染過,寧願折了定錢也不要江南貨,真是不懂瞎說。我看着那套傢俱挺好,擺在咱們夕梧宮裏也合適,不如我們買下那套傢俱吧。民生多艱,你可別嫌我亂花錢。”

    無涯的關注點哪裏是在傢俱和錢上面,就算澤浣買空整座杭州城他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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