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覺得就我身上的那點銀兩,能夠買這些東西?”
“不妨孝敬孝敬?”
他的口吻仿若土匪。
秦昱嚇得哆嗦,面露驚恐。
侍衛擡起手,在他肩膀拍了兩下,隨後從他擺放的那一堆東西中跳出了一樣東西,是一塊玉珏,直接塞入自己懷中,對着秦昱說:“這東西就當是你孝敬我了,小爺走了。”
他說完便轉身就走,連那銀子都沒有丟下。
他朝着宮門走去,與守在宮門口的守衛說了幾句話,隨後便踏入宮門中。
踏進去的那一瞬間,他回頭看了一眼,衝着守衛喊道:“可別忘了,明日下值之後,去我家喝酒。”
“記得記得,到時候可要準備好酒,否則我們可不依!”
雙方含笑,侍衛揹着手吹着哨子往裏邊走。
秦昱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低頭看着地攤上的東西,聳拉的肩膀,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頹廢。
在一旁的人,雖然沒聽清楚兩人在說些什麼,卻能夠把兩人之間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知曉秦昱是被剛纔那侍衛坑去了一樣東西,頓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誰都在看熱鬧,也不上前去安慰幾句。
等到那些守衛來趕人,秦昱收拾的東西,順波逐流的走了。
回到自己住處,他把手底下的人召集了過來,對着她們說:“往董卓身邊送人的計策就不要用,剛有消息傳出來宮中出了一點意外,董卓如今越發警惕,陌生人更是不能近身,我們此時派人過去,必定會打草驚蛇,甚至還會損失人手,還是徐徐圖之。”
這消息非常的隱祕,他們都未曾打聽到,卻不想被秦昱給打聽到。
不免有人直接問:“秦大人是如何得知?”
秦昱含糊不清的說:“我自有消息來源,不必去過於打探,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需要處理消息,能夠在洛陽出事的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出去,其他都是無關緊要,你們行事也小心一些,怕就怕董卓會藉此機會發難。”
他又叮囑了好幾句,都是讓手底下的人小心行事。
如此一來打探消息的速度非常的慢,但每日都會有新的消息,總算是彌補了一些。
經歷過幾天,發現身邊再也沒有任何異動,董卓表面鬆氣,原先是一天都要換一批人跟隨的情況,恢復成原貌。
而他滯留在宮中的時間越來越少,往往都是教完書便走。
這幾日的異樣被有些人看在眼中。
盧植下衙之後,找了幾個跟他關係較好的官員去喝酒。
陪着小曲喝着酒,聊聊政事,發泄發泄心中的鬱悶。
幾人胡天海地的聊着,但話題總是圍繞在董卓身上,避讓不開。
“董卓這段時間和之前有所不同,不知又發生了何事。”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我都需要警惕,天子日漸年長,他一個司空整日掌管政務也不太好,盧大人不如明日我與你一同上書,讓董卓把手中權力放出來一些,交給陛下。”
盧植聽聞此話眉頭微皺,對其說:“賢兄有此心意,倍感欣慰,可這樣一來豈不是觸犯董卓,若是不好,豈不是連烏紗帽都要丟。”
“可難不成任由他如此爲虎作倀,繼續把持朝政,把這原本就烏煙瘴氣的官場弄得更加渾濁!”
“再這麼繼續下去,他除了沒有稱帝,與天子有何區別。”
“津兄慎言。”
他們都知道如今的董卓勢大,雖表面不懼董卓,但禍從口出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董卓看他們不慣已久,若是讓其抓住把柄,趁機發難,那得不償失。
被換做津兄的人名叫黃津。
此人疾惡如仇,向來看不慣董卓作風。
朝堂之上也是能諷刺便諷刺,董卓幾次發作,但也拿他無可奈何,只因爲他的算術在朝中乃是數一數二。
能力也是能排在前五,對他心生不喜,但在一些事情上也要依仗他。
董卓看他不滿好幾次都想搞小動作,把他給拉扯下來。
但都因爲他身後的人出手護住,這纔沒能遭難。
男一知道自己的能力是自己最大的倚仗,在官場行事也是非常的謹慎,不容得自己出錯,就是不願讓董卓抓住把柄。
他與董卓之間的關係,隨着董卓手中權力越發強盛,雙方交爭也越發少。
可要讓男一服從董卓,給他好臉色看男一也是做不到的。
男一面色鐵青的看着同僚,壓低的聲音完全壓制不住他內心的怒火。
“難不成我們就任由其這般發展下去,到最終還不是聽命效命與他,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辭官而去,做個鄉野村夫好不自在,省得在這渾濁的官場上繼續掙扎。”
“可是津兄能否保證你前腳剛辭官,後腳董卓不找你麻煩?”
他們抱團才能稍微抵抗動作,一旦男一離去,手中的權力必定會隨之交付出去。
董卓對其位置已經虎視眈眈許久,而他們暫時還找不出一個與男人能力與之相匹之人。
到那時他手中的權力一定會被劃分出去。
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事情越聊越嚴重。
盧植看得出來,他們心情悲憤抑鬱,嘆氣道:“如今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爾等就此灰心,豈不是讓那董卓新生高興。”
“盧兄,現如今的官場還能讓我們看到希望嗎?”
“我只是讓你們等待時機,並沒讓你們就此不出言阻止,要讓董卓還權,這件事情須得徐徐圖之,不得出錯,咱們人微輕言,但有意人能夠讓董卓退步。”
盧植這話引來衆人興趣,紛紛看向他。
“是誰?”
“如今朝中還有誰有如此能耐?”
“快說快說,可是你我都相熟之人?”
盧植看着他們緩緩的道出了一個名字。
“劉恆。”
“劉恆?”
“就是他。”
“阿嚏!阿嚏!”劉恆重重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尖,嘀咕道:“誰在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