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揀了點重要的話說,薄連靳聽後,沉吟道:“我現在就來。”
一個小時後,薄連靳到了嘉禾村,姜延去接他。
去找陳宇的路上,薄連靳說:“他們都不知道村裏是有信號的嗎?”
姜延搖了搖頭,“沒人說,大家都以爲還是沒信號。”
薄連靳覺得這事怪異,有沒有信號手機都有顯示的,大家都看不見麼?
“陳宇在哪?”
姜延手插兜,快步地走着,“我和江垣的房間裏。”
江垣和陳宇等候多時,陳宇原以爲姜延找的是他朋友,沒想招來的是警察。
他睜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啞在喉腔裏。
薄連靳說:“你放心,只要你什麼也沒做,警察不會抓你的。”
陳宇硬着頭皮點點頭。
薄連靳:“可以把錄音給我聽聽麼?”
陳宇連忙應了聲好,把手機遞給薄連靳。
薄連靳聽了一遍,皺着眉,他沒有姜延那麼細膩,聽這一遍也沒聽出有什麼求救聲。
“錄音能拷貝一份給我嗎?”他對陳宇說。
陳宇點頭答應,薄連靳拷貝了一份後,準備離開。
姜延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
薄連靳腳步一頓,回過頭好笑地看向他,“去找齊哦,你要來嗎?”
姜延說:“既然你這麼求我了,我就勉爲其難的去一下吧。”
薄連靳瞭然,“那走吧。”
兩人一唱一和地離開,只剩下陳宇和江垣二人傻眼。
陳宇眨了眨眼,不確定地開口:“這是……你朋友?”
江垣知曉他的意思,憂心忡忡地皺眉,“宇哥,我覺得我的地位要不保了。”
他就沒見過姜姜這樣!
姜延同薄連靳找到齊哦,她在自己和魏強的房間裏,慢條斯理地喫着盒飯。
姜延倚在牆邊,關上了門,聽二人談話。
薄連靳還未開口,齊哦便先說:“薄警官,你們辦案都這麼輕率的嗎?”
薄連靳:“?”
齊哦睨了眼姜延,沒道話。
薄連靳卻懂了,他笑着說:“辦案不讓帶家屬嗎?”
齊哦一愣。
薄連靳又恢復了正色,一本正經地說:“這是我花錢請來的特別顧問,給了錢不使喚,這不是浪費錢麼。”
齊哦沒再糾結,直接問道:“薄警官這次找我有什麼事嗎?”
薄連靳打開手機的錄音。
姜延注意到,齊哦的臉色原本是正常的,後聽到錄音後有些鬆垮,接着聽到他聽到的那段求救聲時,齊哦的臉色一下就變青了。
錄音放完後,薄連靳開口道:“齊小姐,有什麼想說的嗎?”
齊哦僵着臉,扯着嘴角生硬地上揚,“我做夢笑了,只是笑得奇怪了些,這也有罪嗎?”
薄連靳挑了下眉,“不止是笑得奇怪吧?”
齊哦怔了下。
“薄警官,你什麼意思?”
薄連靳朝後看了眼姜延,眼神示意了下姜延,意思是“你來”。
齊哦的手顫了顫,身子一半僵住。
姜延說:“你在求救什麼,向誰求救,爲什麼求救?”
齊哦扯着嘴角,語氣有些飄忽不定,顯然是慌了,“這和魏強的死亡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沒關係?”姜延微微一笑,“這個錄音是在魏強發現死亡的前一天被錄下的,你極有可能見過兇手,或者……”
姜延語氣輕緩,似十分灑脫,但說出的話卻是殘酷的:“或者,你就是那個兇手。”
齊哦睜大眼睛,瞳孔微顫,“我……我怎麼可能是兇手!”
“那是誰?”姜延說,“那天晚上你爲什麼會笑?笑裏的悲憫是求救的意思,你學過心理學吧?你知道魏強在家在做什麼,也知道那個村的由來,魏強明晃晃地把村莊的照片掛在你們臥室的牆上,你忍受很久了吧?”
齊哦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是!我是受不了了!誰能受得了啊!那麼的陰森,那麼的嚇人,我每天做夢都夢見我在這個村裏,我每天都是被驚醒的!”
“你大可以離開他。”姜延殘忍地說。
“我怎麼離開?!”齊哦呵笑着,“你不會理解我的。”
“所以你殺了他?”
齊哦愣了下,“沒有……我怎麼可能殺了他,不是我……”
據齊哦的描述,那天她在窗口看見魏強和姜延站在一起談話,天色太暗,她看不清楚和魏強說話的人是誰,只以爲是魏強的同夥。
她開了門,只留下一個小縫,想要偷偷看那人的真面目。
那是姜延。
她看清後,還沒做行動,魏強又和一人站在後山那邊兒說話。
好巧不巧的,都被齊哦全部看見。
齊哦穿着睡衣,偷偷下了樓,想要制止魏強。
因爲當然她穿着白裙,把林二蛋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幾步,驚擾了那些伐木人。
齊哦害怕極了,那些伐木人的雙眼是空洞的,有眼睛似沒眼睛。
齊哦拉着魏強的手跑回了臥室,緊緊地關上了門。
“我以爲……我以爲這樣就沒事了……”齊哦抱住頭,痛苦地說:“可當天晚上,那些人像喪屍一般,渾渾噩噩地來到了我們的房間。”
那天晚上齊哦輾轉反側,沒能睡着。
門被人悄悄的推開,外面的寒風吹得齊哦顫了顫身子,直覺告訴她,她不能睜眼。
她要是睜了眼,也許會命喪於此。
她聽見魏強兇狠地說:“你們是誰?!”
那些人沒有說話。
齊哦是懼怕的,她想緊閉脣,不敢說話,可不知爲何,她居然笑出了聲。
“我沒忍住笑了……我以爲我的人生馬上就要開始新的篇章了,我以爲我可以擺脫魏強這個瘋子了……”齊哦深陷後悔之中。
她笑了後,感覺到那些人沒了動向,齊哦沒辦法,腦一抽,竟繼續笑了起來。
“就當是我在說夢話吧……”齊哦說,“那時的我只能這樣想,但所幸的是,他們真的沒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