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晃晃腦袋,想讓自己稍微清醒點,可惜並沒有多大用處。

    作業?他今天有留作業嗎?

    他怎麼記得好像要請誰的家長來着?

    不管怎麼樣,知道好好學習就好。

    梅青費力的踮着腳尖,想摸摸霍項遲的頭,可對方一點都不配合,只能退而求其次,胡亂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得明天把作業交給我,回家讓你家長給我打電話。”說完後,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回走。

    保鏢跟在後面,想扶梅青,卻被人兇巴巴的瞪了回來。

    梅青沒走幾米,又轉過頭,巴巴的跑回霍項遲身邊,還沒剎住車,差點一頭撞霍項遲懷裏。

    “對不起,我忘了你母親的事,電話就不用打了。”

    說完後,雙臂張開,快速的給了霍項遲一個巨大的抱抱,又自顧自的走了。

    霍項遲笑容斂起,眸色沉沉。

    看着梅青醉貓般的步伐,單手插兜,狀似無意的掃過小別墅周圍散步的居民,擡腳便離開了幾人的視野範圍。

    “你跟着我幹什麼。”保鏢一路跟在梅青身後,看着小少爺在指紋鎖上亂摸,怎麼也打不開門。

    剛想上手幫忙,就見梅青迅速轉身,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接着,梅青側身擋住指紋鎖,還把兩隻手背在身後,活像只警惕的小動物,似乎能看到背後炸毛的尾巴。

    梅青說着話就要取手機:“我警告你,我家裏人可都在呢,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保鏢的面癱臉出現一絲絲裂縫,合着小少爺這是把他當成壞人了,“不是,少爺我是您的保鏢。”

    “少騙人,你這種A我見多了。”梅青抿抿嘴,對保鏢的話無動於衷,作勢就要報警,“你是不是想入室搶劫!還是變態!”

    保鏢連連後退,“我走,我走,您快回去吧。”說着話便閃身離開,藏在一個能看到梅青,卻又不會被他發現的拐角處。

    梅青渾圓的眼睛四處觀察着,確定對方已經離開,又在門口靜站了片刻,才放心的打開家門進去。

    梅青進門後,按部就班的換掉衣服,沖澡,還沒忘了給自己熱杯甜牛奶。

    習慣性的打開手機聽書功能,把自己埋進被子裏,抱着兔子,迷迷糊糊的躺在牀上,語氣軟呼呼的重複着書中的臺詞。

    房間中的音量逐漸降低,梅青側身抱着他的小兔子乖乖的躺在牀上。

    一條白皙修長的腿從被子中探出,栗色的碎髮散落在臉頰上,紅潤的嘴脣微微張開,露出裏面的舌頭,已經睡着了。

    外面的天色漸暗,華燈初上。

    離開的霍項遲則坐在司機開來的車上,先是脫掉了西裝外套,然後用溼巾將自己的兩隻手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其實他算不上是潔癖,只是尤其討厭肢體接觸罷了。

    將肘部支在車門把手上,撐着下巴,食指輕敲着臉側,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窗外斑斕的燈光映入他的眼中,將漂亮的墨綠色眸子染上各種顏色,立體的面部輪廓,在光影的修飾下顯得更加深刻。

    司機不敢貿然跟霍項遲搭話,他這位老闆平時總是帶着笑,看上去脾氣很好的樣子,開始時,他總時不時跟霍項遲拉家常。

    直到某天,無意間看到霍項遲掛着那張和善的笑臉,雲淡風輕的跟張祕書說了句:“都準備好了?那就動手吧。”

    隔天后他就在新聞上看到了,某家公司的老闆被逮捕了。

    要命的是,這個老闆恰好和他在霍項遲口中聽到的人同名,自那之後,他就再沒敢主動向這個“脾氣很好”的老闆搭過話。

    司機戰戰兢兢的開着車,車內的空氣似乎在寂靜的氣氛中,變得有些壓抑。

    霍項遲突然發出聲嗤笑,向後捋捋自己額前的碎髮,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又擡手鬆了松領帶。

    一連串的動作,被霍項遲做的賞心悅目,可惜並沒有人敢欣賞。

    經過今晚後,霍項遲改變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之前願意陪梅青玩兩天,完全是因爲小少爺長在他的審美點上,全當打發時間也無妨,不過現在,霍項遲決定重新審視一下這位小少爺。

    梅青可能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麼簡單。

    霍項遲擡起右腿架在左腿上,輕薄的布料在摩擦間,似乎還帶着小少爺大腿殘餘的觸感。

    很明顯,梅青調查過他,知道他有潔癖,知道他喜歡巧克力蛋糕,甚至還知道他母親的事,但梅青爲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還演這出養小明星的戲碼。

    他纔剛回來一個多月,霍家易主的事都沒人知道,梅青是從哪裏得他的詳細行程,能在片場堵到他?

    是出於個人原因纔來接近他的嗎?

    而且在車上時,雖然霍項遲看的不大真切,但那個保鏢確實一直在給什麼人發着消息,這個舉動多少有點反常。

    梅青一個草包少爺,能有多大的權利,這背後會不會有梅家的手筆?梅家又想做什麼?拉攏還是打壓?

    剛纔他並沒有在梅青身上聞到酒味,梅青是真醉嗎?如果是裝的,這位小少爺的演技和心機,恐怕遠外界流傳的要深。

    果然有趣。

    霍項遲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神態自若,帶着閒適感。

    梅青想演,那他不介意配合梅青完成這場戲,等到……直到梅青真正的目的暴露出來。

    司機打了個寒蟬,從後視鏡中看到霍項遲愉悅的表情,不知道對方想到了什麼高興事。

    *

    惱人的鬧鐘響了一遍又一遍,被子中伸出只白的晃眼的手臂,將聒噪的鈴聲掐斷。

    凌亂的棕發從被子中冒出,梅青還抱着灰色的毛絨兔,一手按在太陽穴上。

    系統的懲罰太過真實,梅青現在感覺頭痛欲裂,只記得昨晚自己好像說完了臺詞。

    梅青皺着眉,摸向後頸,那裏的腺體貼,因爲長時間沒有更換,已經翹起來大半,還省一半牢牢地扒在皮膚上。

    身上阻隔劑也已經失效,屬於Omega糯米烏龍茶味兒的信息素泄露出來。

    梅青撒開小兔子,快速跑下牀,從抽屜裏翻出青草味的阻隔劑,把自己從頭到腳噴了個遍,將外泄的信息素徹底壓制下去。

    難不成,昨晚霍項遲跟他一起回家了嗎?

    梅青“蹬蹬蹬”的跑來跑去,把幾間客房找了個遍,浴室、客廳除了他自己,並沒有第二個人來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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