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宇宙奶香硬糖 >第 5 章 還讓不讓人睡覺
    一時間,王福寧完全接不上話。

    蘇蘇嘆氣道:“我呢,只把你當弟弟看,你要願意,可以認我當姐,其他的......”

    王福寧一步踏到蘇蘇身前,雙手緊緊抱拳,“姐!咱們一言爲定。”

    蘇蘇穩穩地向前一邁,身體就勢緩緩靠近。

    在月光與燈光交織的暗影裏,女孩的呼吸越來越近,揚起的纖細脖頸徒然闖入視線,王福寧心臟不由地漏跳了一拍。

    “看來,你也不是要來娶我的,你真的不打算坦誠一點?我連你的果|體都看過的,順便還存了備份,小哥兒。”

    低沉的聲音順着耳朵直往王福寧腦殼裏鑽,挖掘出了塵封的記憶。

    四歲時,浴巾在跟蘇蘇視頻時偶然間掉落,自己無知無覺地亂蹦亂跳,連被錄了像都不知道。

    王福寧徹底放棄了反抗,不再一臉笑盈盈的無辜樣子,臊眉耷眼地垂下頭,“我爸管我管的嚴,我想離開他。”

    蘇蘇點點頭,重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可以想到,你媽和我媽視頻時說過很多次,看來你真像你媽說的,看着乖,心眼卻多地很。不過這就對嘍,有什麼說出來,姐姐也能幫到你不是?!”

    垂眉喪氣的男孩看上去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狗,蘇蘇不由伸手摸了膜他的頭頂。

    “要信任你蘇蘇姐,走吧,先到我家去參加接風宴,人差不多該到齊嘍。”

    行李箱聽到離開的指令,搖搖擺擺的走到破舊衣櫃前,“嘭”的一聲像開瓶泄氣的碳酸飲料,將所有衣物噴涌而出,散落滿地。

    蘇蘇被嚇了一跳,雙眼瞪得滾圓,“它都是這樣放衣服的?”

    王福寧慌忙蹲下,將衣服使勁的往懷裏收,“可能是壞了......”

    一架清潔機磕磕絆絆地滑了過來,開始整理掉落的衣物,然後規規矩矩地擺放進櫃子,只是它的零部件生了鏽,動作十分的不流暢。

    蘇蘇:“這是我家的老款清潔機器,一直放在你家,幫忙打掃衛生,之後可以換個新的。”

    王福寧剛想熱情洋溢地對老舊產品表示讚美,張開嘴又立馬停下,換了言辭,“謝謝姐,我用用看。”

    晚上的接風宴,各路親友齊聚,王福寧不得不重新扮演起人見人愛的乖寶寶,等到應付完畢,回到老宅,已是午夜時分。

    王福寧在院子裏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了下來。

    不同於火星,這裏沒有高樓大廈與萬千霓虹,天上的星星代替人間燈火,與無處不在的黑暗做着鬥爭。

    這裏的人也與火星不大一樣。

    原來,外公外婆總是苦大仇深地要求自己爲星際發展做貢獻;媽媽時刻都在強調星際人才競爭的殘酷;周圍的同學朋友全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一刻不停地拼命運轉。

    在火星,永遠不會有紅髮瘋子和灰□□出現。

    但隨性自由必定會付出代價,爲此,他不得不失去自己在火星的高級睡眠艙,失去貼滿海報的臥室,失去嬉笑打鬧的玩伴,住進身後灰頭土臉的破廟。

    房頂上的狗尾巴草適時地在月光中搖擺了兩下,像是在招呼王福寧快點進棚睡覺。

    “你怎麼還不回去,是想在這睡嗎?”

    老媽的聲音踩着狗尾巴草的擺動,在夜空下傳來,嚇得王福寧立馬出了一身冷汗,他生怕母后追殺而來,慌亂地四下尋找。

    松鼠站在一旁的草地上,揶揄地說,“我的主人,你好慫啊。”

    虛擬寵物出口的聲音又細又軟,分明是母后的音調

    “你幹嘛學我媽?嚇死了,還以爲老媽真的來了。”

    松鼠變出一杯咖啡,模仿着母上大人,慢慢品嚐,“不好意思王福寧同學,這是你監護人強制增加的功能,我無權忽略,只能執行。提醒你正常的作息,這只是這些強制功能裏的一部分,之後還有很多呢。”

    “如果你還不睡,在火星的母親大人就會知道,她是不是要來視頻催促你,我就不知道了。”

    “好、好,馬上進屋睡覺。我總要先洗個澡吧?”

    王福寧認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種常規拖延,我能幫你還是會幫你的,不會讓母親大人在意的。即使在意,我也會幫你解釋的。”

    “那真是要謝謝你嘍......”

    “欸!”松鼠無所謂地擺擺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江湖道義而已。”

    打發走代理監護人——松鼠,王福寧拖着疲累的身軀,挪進了破舊不堪的浴室,費勁地打開鏽跡斑斑的淋浴器,默默等待着溶了無數鐵元素的黃水慢慢變清。

    流水聲的掩蓋下,門外竹林傳來“颯颯”的聲響。

    一牆之外的隔壁,蘇蘇正窩在沙發上享受娛樂節目,林子裏的動靜引起了她的注意,坐直身體,“回來嘍。”

    “啪啦啪啦”的腳步踏過圍牆上的瓦片,和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合爲一體。片刻後,某塊碎片不合時宜地掉落下來,打破了夜晚的和諧。

    王福寧經過一天的磨難,此時神經粗如鋼筋,未被撼動分毫,依舊遵從流程,認真擦乾水跡,換上睡衣走出浴室。

    眼睛,幾雙黑黝黝、圓鼓鼓的大眼睛,正蹲守在浴室門口,死死地盯着他。

    這些眼睛和上山路上遇到的一模一樣,沒有一絲眼白。

    登時,王福寧的心肝脾肺一同從嘴裏衝出來,化作一道驚天動地的慘叫。

    待他叫得差不多,眼睛也適應了昏暗的光線,三隻灰黑色的蟲象浮現在浴室門口,海象似的長條身形,並列地趴在一起,小狗似的腦袋高高撅起。

    在蟲象身後的,四隻熒光綠的小燈球緩緩靠近,房間內的感應燈總算察覺到了訪客,亮起昏沉的光線。

    兩隻黃白條紋的大山貓,躲到了櫃子上面,好奇地審視着剛剛出浴的人類。

    蟲象和山貓體型是普通家養寵物的三四倍,實在不是什麼嬌小可愛的萌寵。如果不小心被蟲象拍一巴掌,被山貓抓一爪子,命喪黃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你、你們好...”

    王福寧的嗓子大概被蟲象身上的液體給粘住了,討好的問候黏黏答答很不利索。

    蟲象們相互瞅了瞅,而後一起看向王福寧,發出“咕嚕咕嚕”的迴應。

    兩隻山貓趁機從櫃子上跳下,拱起後背,扭着貓步,警惕地走到王福寧身前。

    就在他緊張得快要一命呼呼的時刻,屋門猛地打開,蘇蘇穿着一套白色絲綢長袍,宛若林中仙子,立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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