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宇宙奶香硬糖 >第 15 章 只長皺紋,不長大腦
    不等衆人對他的婀娜體態做出讚美,勁爆的鼓點和貝斯和絃再次響起,綠巨人進入了第二階段變身。

    彩虹棒在他手中飛舞旋轉,一朵朵彩虹花在空中綻放,透過花朵的縫隙,他邪魅地一眨眼睛,然後把彩虹棒繞道身後,順着自己的排水口插了進去。

    圍觀羣衆們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童話故事峯迴路轉,上了飆車預備道。

    下一刻,李德誠張開大嘴,太陽似的圓臉頰被拉長成了豬腰子,就在大家以爲綠巨人又要發出怒吼的時候,一道彩虹從他口中噴薄而出。

    好似壓抑許久的火山終於衝破了地殼的束縛,彩虹不可抑制地向外爆發,洶涌澎湃地衝向天空,再徒然墜落。

    漫天的彩虹煙火下,人們再次紛紛舉起終端,以此向綠巨人的演出表達最高的讚歎,只有躲在角落的少年和站在煙火下的女孩,仰着頭,翹起嘴角,用狹小的視網膜迎向天地間的光華。

    微不可見的視覺細胞上,流光溢彩奏響成片的神經信號,不知可否同電子編碼一樣被永久保存。

    口噴煙花大概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最後一道彩虹像是唱劈了的音符,歪七扭八地從李德誠的嘴裏擠了出來。

    待他吐盡最後一絲閃光,興奮過度的孩子們蜂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吱哇亂叫地詢問起彩虹棒的祕密。

    李德誠不爲熊孩子所動,扶正禮帽,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泄露。”

    小朋友們不甘示弱,打滾耍賴齊上陣,無數小猴子不依不饒地纏上在了綠巨人的身上。

    熊孩子們總算找到了過剩精力的用武之地,大人們心情一片舒爽,頻頻爲解脫乾杯,今天這個派對來得算是值了。

    然而,慶祝的美酒還沒來得及下肚,一道銀光劃破天際,兩個穿着花格子工裝服的高挑男子踩着飛行踏板,降落在了院子中央。

    呦呵,還有節目。

    飛行踏板剛剛碰到地面,投影器登時開啓,幾隻大兔子拿着長號在兩側列隊站好,後面跟着四隻肚子上掛着大鼓的蟲象,兩隻鼴鼠從地裏鑽出來,小跑地來到隊伍前,手裏握着的微型短笛。

    穿着藍色工裝的男士雙手捧着一根指揮棒,一眼就看到了梳着紅色羊角辮的壽星,他走到蘇蘇面前,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獻上了手中的指揮棒。

    配合着指揮棒的移交,所與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壽星身上,王福寧控制着飛單,也將鏡頭移了過去。

    蘇蘇兩眼放着精光,笑出了一口牙花子,她已然完全淪陷在了動物樂隊的魅力當中。

    她接過指揮棒,躍躍欲試地擡起手腕,小動物馬上立正站好,舉起了手中的樂器。

    蘇蘇收斂笑容,清了清嗓子,宣佈道:“演奏正式開始。”

    她撅起屁股向後使勁一蹲,同時兩手高高地揮過頭頂,隨着她雙臂舞動出的勁風,兔子們整齊劃一地吹響了第一個音符。

    動物樂隊顯然是個業餘組織,只排練過開始,往後的每一個音符都是歪七扭八地往外蹦,湊在一起十分的催人尿下。

    小動物們的聽覺系統也很是感人,完全不受荒腔野調的影響,晃着身子,認真投入地演奏着每一個樂句,仔細分辨,約莫是一首生日進行曲。

    其實,如果此時按下靜音鍵,只看畫面,還是那個斑斕的童話世界,梳着羊角辮的女孩正在夢遊仙境。

    可惜,現實十分殘酷,女孩終歸不是手握魔法棒的仙女,無法在手腕的起落間讓小動物成爲可愛的音樂使者。

    蘇蘇忍着尿意,進一步加大了動作的幅度,想用浮誇的指揮救一下場,可生日曲聽上去還是很像送葬曲,雞零狗碎的音符落了一地。

    從樂隊水平可以確定,送禮物的人實在不太走心。

    一曲結束,小動物們收了樂器各自跑散,鼴鼠叼着短笛鑽回了地裏,蘇蘇生無可戀地放下指揮棒,思考着如何將送禮物的人大卸八塊。

    思念是股神奇的力量,蘇蘇剛想到把頭當球踢,送禮者就迫不及待地顯出了真身。

    他有着和蘇蘇一模一樣的紅色頭髮、高挑個子和輪廓分明的五官,以及......略顯浮誇的說話方式。

    “親親小寶貝,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老爸的出場符不符合你才華橫溢的想象,有沒有覺得老爸正是與你靈魂共鳴的夥伴?!”

    蘇蘇繃着一張臉,很是不耐煩地擡起手,打斷了激情澎湃的發言,“說正事。”

    “啊啊,對!”蘇爸爸一拍腦門,指揮着工裝男士拿出了一個禮盒,“智能星際手錶,塑化鋼材質,堅硬牢固又輕盈如羽毛,純智能流水線生產,高精度製造,匹配各星球時差可精確到萬分之一秒,自帶航行定位,全星際限量出產。”

    蘇爸爸說起推銷詞來,可比王福寧利索多了,不過他的親親小寶貝並不太喫這一套。

    “這玩意我用不到,你留着吧。”

    蘇蘇連禮盒都沒有打開,就斷然拒絕。

    捧着小盒子的工裝男窘迫地杵在原地,回頭看了看一同前來的夥伴,不知如何是好。

    “送回去就行,需要加運費?”

    蘇蘇邊問邊拿起一塊杯子蛋糕,舔了一口上面的草莓奶油。

    童話故事轉換頻道到家庭倫理劇,圍觀羣衆驟然吃了一口主人家的大瓜,既尷尬又興奮,只恨不得現場開個羣聊,在裏面隨意吐槽。

    當然,總有些七大姑八大姨不把自己當外人,什麼事情都要摻和。

    一位套着紅色長裙,披着紅色絲巾的阿姨率先站了出來,“這孩子,爸爸大老遠送禮物,還不是因爲愛你,別不懂事。”

    其他披着絲巾的阿姨也不約而同地站了出來。

    “父母的心意,喜不喜歡都給收下。”

    “別讓你爸傷心。”

    “做兒女的要多爲父母想想...”

    蘇蘇喫完最後一口杯子蛋糕,喝了口飲料潤潤喉,很是不屑地用鼻子出氣哼了一聲,“定時送份禮物,就是愛我?我不稀罕,您要是覺得不錯嘞,我送給您,讓我爸每年定時點愛您一次。”

    話音未落,她一把從工裝男手上拿過禮物,衝着阿姨們理直氣壯地問:“誰要我爸的愛?”

    久經口舌沙場的阿姨們哪裏可以忍受這般挑釁,一時炸開了鍋,“哎哎哎,你這孩子,怎麼說話,阿姨們這是好心...”

    “好心用錯了就是驢肝肺,您皺紋都這麼多了,怎麼知識水平沒有半點提升嘞。”

    蘇蘇大有舌戰羣雄的架勢。

    蘇媽媽一把將惹禍精閨女推到一邊,奪過她手上的禮盒,扔回給送貨的工裝男,和稀泥地勸解起小姐妹們。

    “她這是生她爸總不回來的氣,跟孩子較什麼真...”

    眼下,蘇爸爸和兔子、鼴鼠屬於同類,都只是投影出來的虛擬影像,一道泛着熒光的虛影,飄在空中,無着無落的,對紛亂的局勢起不到任何幫助。

    他想幫女兒說兩句話,走上前去,徑直從五顏六色的阿姨叢中穿了過去,他又想拍拍蘇媽媽的肩膀,勸勸媳婦不要生氣,一隻手舞來舞去,連只蒼蠅都沒有安慰上。

    蘇蘇看着她爸滑稽的樣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真是的,要你何用。”

    蘇爸爸彷彿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蔫頭耷腦地懸在半空,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幽靈。

    “忙你的去吧,少來添亂。”

    混亂局面下,蘇奶奶不得不出手穩定大局,她毫不留情地讓工裝男關閉投影收好禮物,帶着沒有實體的兒子趕緊離開。

    飛單高高地飛在半空中,忠實地記錄下了阿姨們的憤慨,蘇爸爸的憋悶以及蘇媽媽的無奈,當然,還有躲到一旁事不關己,悠閒地喫着蛋糕的蘇蘇。

    王福寧也拿起一塊蛋糕,邊看鏡頭邊細細品嚐地起上面的奶油,微甜但絕不油膩,就像現在的畫面,吵鬧而不失愉悅。

    他頭一次感覺到,原來,看着佔據話語權主導地位的長輩們喫癟,是如此的舒爽痛快。

    大人們的注意力其實和孩子差不多,並不長久,熊孩子們失去了動物樂隊,傷心之餘,精力沒處釋放,只好重新糾纏起家長,阿姨們連自家的倒黴孩子都搞不定,哪裏還有精力管其他人。

    生日派對又迴歸到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正軌。

    “哎呀...快來人!”

    “不好!快叫人!”

    院子後的樹林傳來幾聲慌張的叫喊,再次打破了氣氛,人們不由地緊張起來,伸長脖子張望着發生了什麼。

    王福寧跟着幾個膽子大的壯漢,一同尋着聲音湊了過去,只見剛纔還在偷喫蛋糕的蘇蘇一隻手抱着另一隻手,從樹叢中跑了出來,鮮血順着縫隙不住地向外滲透。

    蘇媽媽和奶奶忽然變得力大無窮,破開了圍着蘇蘇的壯漢,一個箭步衝上前,焦急地想要查看傷情。

    醫護艙本來已經調試到了酒醉護理模式,正在品嚐派對上的酒水,評估着今晚的工作量會又多少,就被徒然按下到了緊急救護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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