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三E：“非常同意。@王福寧”
“你們就羨慕嫉妒恨吧，”巴達克滿不在乎地反擊，“你倆個，一個禁慾高冷拒絕狂，一個封建娃娃親守身如玉，懂什麼，再來一張刺激的，給你們長長見識。”
一張室內浴袍照360旋轉跳躍，赫然出現在屏幕上，圖片中的兩人如連體嬰兒一般膩在了一起。
王福寧：“禽獸！”
“你確定是同一位女士嗎？@巴達克”A三E非常客觀地問，“這是卸了妝？”
巴達克：“有妝無妝一樣美，我中意！”
A三E：“@王福寧我懷疑他是不是寂寞難耐，把自己賣了？
“應該不會，”王福寧斷然否定，“體力這一塊，他不行。”
“看不出你們如此低俗，”巴達克打着嘴仗，聲音聽上去卻喜滋滋的，“我很忙喲，沒空理你們，掱與36D無法分離。”
A三E：“泰迪。”
王福寧：“人渣。”
巴達克一通撩騷，往王福寧平靜的睡前時光，扔進來一枚大石子，攪得波瀾四起。
玻璃窗上雨水滑過的痕跡，像姑娘的退，又長又直；地上的影子像姑娘的偝，蜿蜒劃過牆面；屋外婆娑的樹影，像姑娘的頭髮，藏在陰影裏，搖曳間散出柔和的光。
王福寧使勁晃了晃腦袋，要把雨水、影子、樹影都甩出去，可恰巧急促的雨點敲在窗子上，畫出了更多的線條。
“不好看，不好看，”王福寧反覆嘀咕，“一點都不好看，還沒蘇老闆的美。”
這倒是真的，下午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王福寧可以確定，蘇蘇的退像剛出水的白藕斷，水靈靈的，有着溫柔婉約的曲線，絕對更勝一籌。
想到蘇蘇，花襯衫、皮褲也一起闖進了腦海，驅散走了樹影、雨水，喚回了夜晚的寧靜。
王福寧不禁感慨，蘇老闆的威力果然與衆不同，驅邪淨心無所不能。
噼裏啪啦的雨點變回了沒有感情的背景音，王福寧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他在顛倒的夢境中輾轉，一時如孩子般在坭坑裏跳舞，濺起的泥點子似落葉，被風捲起，飛向天空。
一時墜落在一顆紅色的星球表面，這裏的一切都是紅色的，紅色的土地，紅色的天空，甚至連風沙都是抖動的紅紗綢。
只有一雙躺在紅土地上的退是白色的，纖細修長，透着月光的瑩潤光澤，而那淡如水的流光從王福寧的心尖尖上劃過，激起一片波瀾。
王福寧猛然驚醒，待急促的呼吸平復，換上了一條幹淨的褲子。
雨水初歇，小鳥嘰嘰喳喳地站上枝頭，意味不明的夢境和垃圾桶裏的紙巾一起歸於黑夜，漸明的天光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王福寧起牀後直奔早餐鋪。
早餐鋪距離有點遠，沒有代步車，沒有無人機送餐，只能走路過去，是個最原始的小餐館，食物是些路邊小喫，味道卻很討喜。
王福寧打包了一份豆腐湯和兩個菜包子，抱在胸口前，面對雨後坑坑窪窪的一地水坑，沒了來時的瀟灑，跨越地雷陣一般，小心翼翼地跨着步子。
宿舍阿姨昨天受了王福寧的刺激，今天起得格外早，叼着菸捲站在在樓門口，拉起了一級警戒。
王福寧不敢靠近，只好在樓旁的小賣部等蘇蘇，不多時，一束紅火把風風火火地衝出了樓道口。
“今天還要去現場嗎？”王福寧把包子打開，遞到蘇蘇面前。
“當然，每天都有變化，”蘇蘇一口吞下整個包子，含混地說，“很奇特，沼澤地裏雨天能長出蒿子類的植物。”
王福寧：“邊下雨邊長？”
“有意思吧，我有個設想，內外結合，做個景觀。”蘇蘇吸了一口豆腐湯，嚥下包子，侃侃而談，“這裏的土質測試結果今早出來，乾的時候不適宜植物生長，溼了也只能長蒿子，我想從其他地方運些土過來，放到室內栽培些精緻的植物，在黴雨來臨時形成內林外草的景觀......”
蘇蘇娓娓道來的聲音聽上去很像昨夜的雨聲，忽地讓王福寧想起了窗上疏疏密密的雨線。
腳下水坑反射着兩人的倒影，王福寧用腳劃破水面，輕輕地開了口：“除了設計，你昨晚再沒想點別的什麼？”
“啊，啥子？”蘇蘇思路被打斷，反應了一會兒才答道，“不想設計想啥子，賺錢？”
“也是，”王福寧認同地點點頭，俏皮地衝着蘇蘇一笑，“唯有設計與金錢，才值得姐姐託付。”
“拐着彎地說我財迷，看來工資是不想要嘍。”蘇蘇擡起手，彈了一下王福寧的腦門，面上帶着縱容的笑，一點都不生氣。
說完，她故意踢了一腳王福寧的鞋，繼續嘟囔：“鞋子也這麼幹淨，你踩着空氣走路嗎？還是路邊的泥會躲着你？”
“總不能環境糟糕，人也變得糟糕吧。”王福寧瞥了一眼蘇蘇，他多少有點驚奇，蘇老闆原來還會關注自己。
蘇蘇頭頂的碎髮立馬豎了起來，“你是在說我？！”
王福寧：“共勉，共勉，別這麼小心眼。”
“切，也不知道是誰心眼小，你姐姐我這是灑脫帥氣。”蘇蘇翻了個白眼，把喫剩的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走，出發，去現場。”
王福寧不由皺起眉，“今天還去？沼澤地越溼應該越容易陷得深，太危險了。”
“我又不傻，心裏有數，”蘇蘇瀟灑地一甩頭髮，走出了便利店，“遠處看看變化，回來還要去察看幾種本地的建築材料，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去哈。”
王福寧發現，一向心大的蘇老闆竟然有些生氣，心裏分外地驚喜，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前，“去去去，姐姐去哪我去哪，肯定陪你去。”
“材料市場特別大，走一趟很辛苦，你行不行呀？”蘇蘇上下打量了王福寧一番。
“姐，你要給我鍛鍊的機會，不能總是心疼我。”王福寧委屈地回掃了一眼。
蘇蘇發現，王小哥最近不僅臉皮厚了，嘴皮子也越來越利索，竟然會曲線回嗆了。
“行，給你機會，苦了累了，姐姐回來好好疼你。”蘇蘇說完，想起每次帶着王福寧耍，後果都很慘烈，忍不住笑出了聲。
王福寧雖然不知道蘇蘇在樂呵什麼，但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來，兩人莫名其妙的笑成了一團。
王福寧：“發熱貼貼了嗎？”
“貼了，”蘇蘇掀起袖子，露出兩三塊白色貼布。
“夠用嗎？”王福寧問，“下午降溫，要不要再買點。”
蘇蘇猶豫了一下，“差不多，先去現場哈，如果再下一場雨，今早的數據被沖走，就收集不到嘞。”
兩人腳步漸快，顧不上躲避密密麻麻的水坑，直奔現場而去。
王福寧跟在蘇蘇後面跑工地、跑材料市場，原計劃看的書和習題，都被拋到了不知名的黑洞裏。
雨水斷斷續續下了快一週，在王福寧返回阿爾法的前一天，竟然難得地出現了晴天。
王福寧還沒來得及最後欣賞一下小星球的風景，就被眼前黑壓壓的人羣堵住了視線。
一列列越野車、皮卡呼嘯而來，整整齊齊地停在工地，從上面下來了一堆穿黑西裝的保鏢。
王福寧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消失好幾天的黃鼠狼代表，他擠在一羣開發商代表中間，正低頭哈腰地跟在一個高個子男人的後面。
“歌力思來了！”蘇蘇興奮地叫了起來，聲音差點刺破王福寧的耳膜。
“誰？”王福寧從來沒聽過這麼一號人，不爽地嘟囔，“聽着像賣巧克力的。”
“星際著名設計師，作品遍佈大中小星球。”蘇蘇踮起腳尖，指着高個子男人，亢奮地說，“就個頭最高，滿頭銀髮，特別帥的那個。”
王福寧仔細地打量了一圈，誠心誠意地認爲也不是特別帥，頂多算是保養的好，有點老來俏，蘇蘇分明是有髮色歧視，只要不是黑頭髮，在她這裏都是好的。
王福寧挺直腰板，撩了撩頭髮，不屑地說：“前呼後擁的，我還以爲是開發商老闆，原來搞藝術的人也這麼庸俗。”
蘇蘇沉醉在遇見偶像的亢奮裏，開心地解釋，“旁邊那位纔是開發商的老大，是個開蛋糕連鎖店發家的藝術家老闆，這座美術館將來是用來長期展示他自己的攝影作品。”
“人家老闆親自陪同，我們就代表隨便接待一下，級別完全不一樣。”王福寧這話說得酸溜溜的。
“不但如此，”蘇蘇補充，“跟在歌力思後面的是經紀公司的財團，用資本來博弈設計師和建築的價值。”
“還有專門的經紀公司？！”王福寧吃了一驚，沒想到設計的門道如此深，“就像我們的贊助方嗎？”
蘇蘇：“類似，只是我們的贊助只能給點經費，其他的就什麼支持都沒有嘞，而歌力思的經紀團隊如果評估這個項目有價值，十有八九就是他們做嘍。”
“爲什麼？不是還要競標嗎？”王福寧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