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地翻了個身,無神地望着牀頭亮着暖光的超寶麗,許久才讓醫護機器擡高牀板,照顧她洗漱喫飯。
現在,喫飯、穿衣這種小事,她都需要依靠機器的幫助。
蘇蘇經常想,也許手術真的是個錯誤的決定,原來那樣躺在牀上,至少還能痛快地喫喫喝喝。
可現在,她只能喫醫院裏毫無味道的護理餐,每一口喫都像是在咀嚼沙子。
她的生活變得和無味的早餐一樣,是一首無限循環的單調歌曲。
蘇蘇正琢磨着怎麼瞞過醫護機器人的監控,把盤子裏的的早餐扔進垃圾桶,信息提示的震動聲打斷了思緒。
“你~~是不是在爲如何穿上褲子而煩惱?”
一行奇葩的文字緩緩從病牀前的屏幕上飄過。
什麼鬼?
蘇蘇覺得這肯定又是某個無聊的信息病毒,但...要不看看?
反正,她最近確實正在爲穿褲子煩惱,沒準會有意外的收穫呢。
彷彿感受到了蘇蘇的期待,信息自動打開,一段視頻冷不丁地跳了出來。
只見王福寧穿着襯衫,打着領帶,搭配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褲衩,坐在靠椅上,悠閒地看着雜誌。
忽然,他伸直大長腿,彎下身子,從下向上緩緩伕模,眼神則迷離地望向了屏幕外。
蘇蘇嘴裏的脫脂牛奶,一口噴了出來,難以置信地瞪圓眼睛。
幽怨的背景音樂響起,巴達克帶着同款迷幻眼神,扭着貓步,站到了王福寧對面。
巴達克將手上的褲子翻了個面,飛揚跋扈地抖開,穿在了身上,然後衝着王福寧飛去一個媚眼。
王福寧火速拜倒在了巴達克的石榴褲下,丟掉手中的雜誌,走到了巴達克的身前。
他雙腳踩上巴達克的腳面,然後蹲下了身子。
蘇蘇以爲會有什麼限制級畫面時,激動得用手捂住眼見,目光透過碩大的指縫,片刻不離地鎖死在了屏幕上。
王福寧抓住巴達克的褲子,一把拉倒了月卻?。
蘇蘇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大口口水,巴達克的退毛僅次於豹老闆的胸膛。
真辣眼。
王福寧並未離開巴達克的腳面,褲子沿着兩人的腳直接傳到了王福寧的腿上,順勢還翻了個面。
這時,王福寧一個後滾翻,離開了巴達克,落地後灑脫地站起身,雙手一提,褲子成功從巴達克轉移給了王福寧。
拍拍繫好的拉鍊,王福寧一面豎起大拇指,一面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
巴達克則像個哀怨的女子,纏繞在王福寧身後,久久不願離去...不願離去....
蘇蘇手裏的勺子咣噹一聲掉在了餐盤上。
“怎麼了?!”
早晨探病的蘇媽媽聽見聲音,三步並作兩步衝進病房。
“哈哈哈哈哈哈哈”蘇蘇發出一陣狂笑,“沒、沒事...”
蘇媽媽詫異地探頭看屏幕,女兒這幾天不言不語,別是又受了什麼刺激,徹底瘋了吧。
屏幕上的視頻在自動循環播放,蘇蘇的笑聲此起彼伏。
蘇蘇笑得說不出話,只好捂着肚子連連點頭。
王福寧、巴達克、A三E看着醫護監控畫面裏合不攏嘴的女孩,開心地彼此擊掌慶賀。
王福寧鬆了一大口氣,除了超寶麗,自己也是可以逗蘇蘇笑的。
再次見到王福寧,蘇蘇忍不住咧開嘴。
王福寧現在連頭髮絲都散發着可愛的味道,就像山貓和蟲象,很招人稀罕。
乏味的日常注入了一絲新鮮,蘇蘇越發厭惡起毫無味道的醫院餐。
一天中午,蘇蘇只吃了兩口午飯,便藉口胸口悶,坐着輪椅,到醫院花園裏散步去了。
說是散步,蘇蘇實則坐在輪椅上紋絲未動,任由灼目的恆星光照在身上。
“蘇蘇姐!”
遠處突然傳來了巴達克嘹亮的喊聲。
蘇蘇尋聲望去,巴達克和王福寧捧着一大束花衝着自己走來。
“送我的?”蘇蘇滿眼欣喜望着兩個可愛的小青年。
王福寧嘴角浮起一片笑意,搖搖頭,“你聞聞味道。”
蘇蘇疑惑地看看王福寧,湊到花束前,“怎麼一股山貓糧味?!”
“就是山貓糧。”巴達克興沖沖地拿起一朵花,掰開,“寵物糧食做的花。”
話音剛落,一串吠叫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五個西裝筆挺的黑衣人出現在花園裏,他們戴着同款墨鏡,邁着一致的步伐。
更吸引人的是,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拉着一隻半人高的大寵物,三隻蟲象、兩隻山貓。
“金鳳、麗薩!”
蘇蘇驚喜地大叫起來,不顧疼痛,簡單地站起身。
蟲象和山貓聽到召喚,撒了歡地想要奔進蘇蘇的懷抱。
原本整齊劃一的黑衣人立時被拉扯得人仰馬翻,艱難地維持着好似黑幫大哥的形象。
維持秩序的安保小機器聽到喧鬧的聲音,一邊晃晃悠悠地駛來,一邊播放起廣播,“禁止寵物進入醫院,請迅速帶離。”
山貓庫克矯捷地躥到機器人頭上,伸出鋒利的小爪子堵住了攝像頭。
王福寧抓起一把花型寵物糧,放進蘇蘇手裏,“快喂喂牠們,牠們每天都在盼着你回家。”
蘇蘇的眼睛不禁有些溼潤,她一會兒摸摸金鳳的腦袋,一會兒擼擼庫克的下巴。
“謝謝,謝謝你們,謝謝。”
蘇蘇將麗薩、賽文一起摟進懷裏,一遍遍地說着謝謝。
看着這個場景,巴達克鼻子跟着一酸,左手摟住王福寧,右手抱住A三E,感動地和兩人抱成一團。
驚恐從A三E的面上一閃而過,他一個側身逃離了巴達克的臂膀。
A三E彎下身,笑得一臉溫柔,“蘇蘇姐,寵物探望時間只有十分鐘,我讓人把牠們送回去吧。”
蘇蘇不捨地鬆開摟着賽文的手,感激地衝着A三E笑了笑,“辛苦你嘍,姐姐現在沒什麼能報答你的...”
A三推推王福寧,“他安排的,我只負責跑腿。”
蘇蘇感激的神情讓王福寧手足無措,“牠們太想你了,金鳳每天晚上都要擡頭朝着工作室叫兩聲,纔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