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能賺那麼多工資,能有這麼大的蛻變,全是仰仗着王雲峯的幫助。
在他的眼裏,王雲峯就是他的親哥,就是他的神。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他的眼前侮辱王雲峯!
王雲峯看出了他的不爽,輕輕拍了拍他的腿。
不能衝動。
剛剛大舅在外面搬了奶給他們,左右的鄰居可都是看在眼裏。他們不會知道大舅進屋後到底說了什麼,如果大舅被他們打出去了,所有人都會認爲是他們的不對。
王雲峯倒是沒什麼,但爹孃是愛面子的。
如果被全村人傳着知道了,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爹孃會難過的。
先不說在這個特別注重親戚關係的年代,被人傳出去對親戚不好會造成什麼後果。王雲峯單純不希望,有人在背後說爹孃的壞話。
他這一世是想讓爹孃活的開心自在的,不是來給爹孃惹麻煩的。
傅良剛被王雲峯安撫着鬆開了拳頭,就聽着大舅把鋒芒指向了他。
“小良啊,你現在咋樣了?”
“要我說啊,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要學歷沒學歷,要技術沒技術,你說你能成什麼大事?”
大舅說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隨口埋怨了一句農村水質不好,而後繼續數落着傅良:“你是不是高中都沒上完?這樣可怎麼辦啊,都找不到好工作的呀。”
“你看我們家羅堯就不一樣了,大學畢業直接進農業局,這麼幾年就在城裏買了房子。”
“我們也是有個好兒子啊,跟着一起搬到縣裏住了。”
這邊說着,大舅仰着下巴看向王永立和羅慧娟兩個人,得意極了。
“小良啊,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學歷傍身,就算是天天付出別人三倍的努力,也達不到我們家羅堯的成績。”
聽着大舅的話,傅良咬緊了嘴脣。
如果沒有王雲峯剛剛的示意,傅良現在恨不得直接拿着棍子把人給趕出去。
這會兒,王永立也忍不住了,拿着菸斗往桌上一敲,冷着眼看向大舅一家。
“來做客的就有個客人的樣子,雲峯是我們家的孩子,要訓也是我們自己關着門訓,跟你有什麼關係?”
“還有小良,那孩子也不錯,輪不到你在哪瞎扯沒用的。”
見着王永立說話了,傅良滿眼都亮起了光彩,小聲和王雲峯說道:“哇,二姨夫也太帥了!”
王雲峯微微一笑,淡定地喝了一口水。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爹。”
兩個人在這邊笑着,大舅的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現在可是不可一世着呢,哪裏能想到王永立會還口。當即轉着眼珠子看着周圍,想方設法的找能讓王永立難看的話題。
“永立,你這個菸頭也是好幾十年之前的物件了吧,再留幾年都能成古董了。嘖嘖嘖,這麼老的物件,還用着呢?”
“中華可比旱菸好抽多了,喏,你看我這煙,我兒子給我買的。”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盒中華煙,在王永立眼前晃了晃,自以爲扳回一局。
王永立皺着眉頭看着送到自己眼前的煙,沒有相接的意思。
“拿走,我不需要。”
現在這煙可不僅僅是煙了,別說王永立基本上戒菸了,就算是他再想抽,也不會去接。
那是志氣,接了,志氣就沒了。
大舅笑着抽出一根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來:“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抽旱菸,那得是窮成了什麼樣子啊。”
大舅一家子都在笑,笑道羅慧娟也忍不下去了。
“既然來了,就趕緊去給媽過壽吧。”
可是大舅卻不想給羅慧娟這個面子,照舊笑着,手裏夾着煙挑眉看向羅慧娟:“着什麼急,好不容易來一次,可得好好和你們一家人溝通溝通。”
他這是來找場子的,若是剛剛王永立沒還口,這會兒他或許就順着羅慧娟的意思走了。
但是王永立還口了!
一個低賤的農村人都敢忤逆他?那他一定要讓他好看!
“永立,你們家這房子是當初的婚房吧,這麼多年了,漏不漏雨,掉不掉沙子啊。”
說着,他擡手摸了面前的桌子,嫌棄的嘴都撇了起來。
“還有你這屋裏的傢俱,可是有年頭了吧。這麼老舊的傢俱還在用,都不怕哪天忽然壞了,到時候再糟蹋了一桌子菜?”
“你家可浪費不起菜吧,我家現在剩菜剩飯可是直接扔了的。”
大舅說着,臉上又揚起了得意的神色。
在他看來,扔掉尚且能喫的剩菜剩飯,那是身份的象徵。
可是他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浪費了多少糧食。
大舅將目光落到了屋外王雲峯的那輛車上,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頭,但很快恢復了常態,冷笑道:“雲峯你這可就不對了,爲了買一輛車充場面,花了你家一輩子的積蓄吧。”
“你這讓你爹孃以後拿什麼養老?”
“要知道,你可不像我們小堯,有份體面的工作。你現在還指着家裏老人養,提前敗光了家產,你這是不孝。”
王永立氣的直咬牙,但是羅慧娟拽着不讓他動手,他也只得是扔了菸斗,移開目光不去看大舅。
但他這樣的行爲在大舅眼裏就是認輸,嘲諷的更肆意了。
王雲峯看着依舊得意洋洋的大舅一家,心裏全是冷笑。
他們也光彩不幾天了,農業局很快就會斷絕所有貪污腐敗,在裏面工作固然有個名聲,但哪又怎樣?
一個個可都快家徒四壁了。
羅堯擺弄着手裏的手機,忽然出聲道:“我們辦公室主任給了我一個任務,說讓我順路和縣裏一家水產公司籤合同。”
“只要合同籤成了,我就能拿到十萬獎金。”
此話一出,大舅家的氣焰更高了。
“他二姨,聽見了嗎,十萬的獎金。”
“我兒子出息吧,這可是你們一年到頭都掙不到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