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世書生 >第 27 章 暖牀榜文 仙鶴荷包
    ???

    浮生酒肆內依然歌舞昇平,柳楠郢剛入得牌樓,就瞧見那副對子:香雲低處有高樓,可惜高樓,不近木蘭舟。

    青山常伴東流水,只嘆綠水,難解仙瑤醉。

    他不禁啞然失笑,“可惜高樓,不近木蘭舟”,此刻看着真是刺眼!

    “師叔!你可算來了!”元無咎已等待多時,忙迎了上來。

    柳楠郢未曾好生打招呼,上來劈頭蓋臉就問:“岑清壠呢!把他給我拽出來!”

    元無咎眼睛睜的滾圓,心道這兩人肯定吵架了,可怎麼都一副要吃了對方的樣子,沒錯,是這個眼神,“吃了他”的眼神,“師叔,你們……吵架了?”

    柳楠郢自打入了浮生酒肆,看什麼都不順眼,剛纔牌樓的對子惹怒了他,眼下,元無咎倒黴,沾了牌樓的黴氣,接了柳楠郢的火氣,柳楠郢兇巴巴的說道:“什麼意思,直說!”

    元無咎已然明白,此刻定是走爲上策,但是自己有求於師叔,只能先把這火滅了,趕緊忙自己的事纔要緊,可自己貌似……唉……沒什麼把握,只好悻悻地說道:“哦。岑郎他發了個榜文。”

    柳楠郢未等他說完,便冷冷的問:“什麼榜文?”

    元無咎心中慌張的緊,自己是不是會將這火煽的更旺了,可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謊話把這個遮掩過去,“啊……說要選一個暖牀人。那個……那個……”

    “暖牀什麼意思?”柳楠郢一副命令的口吻,讓他解釋。

    元無咎忽然面露驚訝之色,“師叔不知道?”

    柳楠郢一臉奇怪,“我爲什麼要知道?”

    元無咎心中不禁感慨,師叔果然是禁慾的,暖牀都不懂,他想想自己應該如何遣詞琢字,把這個曖昧的詞語,描述的不那麼情.色.的同時,又要精準的讓師叔聽明白,“暖牀啊,就是吧,睡前服侍主人,比如穿着薄衫用身體將牀捂暖,比如幫主人調整睡姿,比如……咳咳,就是主人有什麼要求,關於牀的,都可以滿足,咳咳,對,是這個意思。”元無咎爲自己捏了一把汗,同時也甚爲滿意,深覺自己最近文學造詣確實提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柳楠郢聽得這話,一絲紅韻爬上耳根,他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想弄清楚,於是降低了聲調,結結巴巴的問道:“那,那,那這人是男是女?”

    元無咎壞壞的笑了一聲,而後也壓低聲音,“師叔,不瞞您說,若我找暖牀人,必然是找個女子啦。不過岑郎嘛,他發的榜文說,不限男女。”

    柳楠郢遲疑的了一下,似是下了很大決心,“那……要陪他睡覺麼?那種……”

    元無咎點點頭,他覺得自己忽然同師叔溝通無障礙了,他如一隻磕頭蟲,滿是驚豔的把頭點了又點,“嗯,陪.睡.覺是基本吧,”他怕自己沒表述清楚,又將那快要點折了的頭點了點,似是努力要說明白,他擡了一隻手背在嘴邊,小聲在柳楠郢耳邊說道,“就是那種情愛祕事,陰陽相合……”元無咎想了想,對自己剛纔的表述有些不是很滿意,不夠精準。因爲不一定是陰陽啊,他剛要改口,已見柳楠郢怒目而視,滿眼腥紅……

    柳楠郢重重的嘆了口氣,“把岑清壠給我綁過來!”

    元無咎悲傷的望向天空的圓月,完了,自己好像闖禍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哦,對,“師叔,岑郎他已經走了,此刻不在浮生酒肆。”

    “他去哪了?”

    元無咎趕緊說道:“師叔放心,估計他去見岑夫人了,畢竟你們一去好幾年,母子情深也是有的。”

    柳楠郢見自己的怒火無處發泄,也就不想連累無辜了,他轉身欲走。

    元無咎剛忙拉住他:“師叔,去哪?”

    柳楠郢道:“千世臺。”

    元無咎道:“師叔,怕是忘了咱們還有大事未做。”

    柳楠郢纔想到此次出山,是爲了易州的開雲劍和瘟疫,於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且說怎麼辦。”

    元無咎以爲柳楠郢說的是,對岑清壠怎麼辦,於是一臉虔誠回答道:“師叔請放心,此地我派人留守,定不讓岑郎找到溫牀之人。”

    柳楠郢白了他一眼,“我問的是,易州怎麼辦?你怎的不在易州?卻在這裏?”

    元無咎心中哀嚎,自己還是同師叔無法溝通啊,“啊,對,那個,易州的瘟疫本來只是耕犁的牛生病,後來就變作畜生之間傳病,眼下,怕是有些人也有了些許類似的症狀了,我只好在這裏等你。”

    柳楠郢心中已開始盤算,“那開雲劍呢?”

    元無咎道:“那開雲劍本在浮屠寺裏藏得極爲隱祕,不知因何緣由,浮屠寺的一座禪塔忽的就塌了,寺裏的主持派人清理的時候,才發現那禪塔裏立着一把劍,便是開雲劍了。我找過一些修道之人,去瞧了,說是劍下本來壓着什麼東西的,可是那東西跑了。恰巧禪塔塌落之後,牛瘟就起了,所以我在想,這瘟疫是不是同這開雲劍壓着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柳楠郢用一種刮目相看的眼神盯着元無咎,“我發現,你有長進。比先前聰明瞭許多。”

    元無咎一臉正經的說道:“師叔謬讚了,主要我當了世子之後,我的幕僚就有一百席。也不全是我的見識。”

    柳楠郢無比震驚,“一百席?幕僚就有一百人麼?”

    元無咎道:“百席幕僚之後,仍有智囊、文書、小生。只多不少。”

    柳楠郢無奈的搖搖頭,想來幾百人的智囊團,大半都是吃閒飯的,“走吧。”

    “現在?”

    柳楠郢說道:“你不是着急麼?”

    元無咎無奈的說道:“師叔,暫且歇息一晚。你仙風道骨不打緊,我這一動,可需要準備一衆官兵的東西,現在瘟疫肆虐,還需要調派些藥物。且,這個時辰,我的手下和小兵們都睡了。你放心,明日一定啓程。”

    月高懸頂,柳楠郢在房中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自己確實動怒了,他怎的連問都不問,就轉身離去。還要收個暖牀人,這個榜文,不可原諒!

    越想越生氣,他翻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時氣惱,連外衣都未曾脫。他只得起身脫衣。

    他解開腰帶,似將這怒氣都發泄到了腰帶上,狠狠地將腰帶摔到竹榻上。

    “嘭!”腰帶撞到竹榻時發出了一個悶悶的聲響。

    只一條腰帶,聲音怎如此之沉?

    柳楠郢拿起腰帶,藉着窗前一縷月色,看了看,他一寸一寸摩挲着腰帶,那竹節般細長的手指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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