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世書生 >第 78 章 風月事了 娶我回家
    待回到崇玉鎮的攬月樓時,已是夜裏。

    青君從身後抱着柳楠郢躺在牀上,他感覺到哥哥心事重重,仍未睡着。他的胳膊一隻穿過柳楠郢脖子,環住他,枕在枕頭上,另一隻抱着他肩膀。他緊了緊這個擁抱,“哥哥,你在想什麼?”

    柳楠郢抓住青君的手,握在掌心,“若是你愛的人活了,但是不記得你,你要怎麼辦?”

    他沉溺在冷顏和賀穆清的感情裏,不可自拔。後來的故事,他們已窺見大概。冷顏去了躺地獄,回來時,她入天庭負荊請罪,自請劈了仙骨,去了仙籍,此生再不踏足天庭。從此天上再沒一位喚作冷顏的六界掌司。

    世人都曉神仙好,長生不老,神顏永駐,可誰知這份天選的恩賜,也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謫仙”在人間是個美名,可在天庭上,確是個讓人噤若寒蟬的詞。被貶謫的仙,剝皮抽筋去仙骨,那疼和痛楚,甚於地獄的“上刀山下火海”。能讓神仙覺得疼入骨血,那得承受多大的痛啊!

    而冷顏從未同人說過,她捱了多少苦,她只會同旁人說,“他是我夫君,我等他”。

    她同閻王做了什麼交易,沒人知曉。只是,一百年後,她將書生的殘身從地獄贖了回來。而重生的賀穆清,卻不記得她了。

    青君的頭靠在柳楠郢肩上,親了親他的脖子,“人不記得了,但是情還記得啊。命裏註定的兩個人,是分不開的。若沒有命中註定,逆天溯命,也要湊在一起。你問我,這若是我怎麼辦?”

    青君笑了笑,“那能怎麼辦?把你哄回來,騙回來,扛回來,好好愛你,疼你,讓你此生再離不開我。”

    柳楠郢笑着轉身,親上了青君的脣,“那若是我,我也要把你綁到方諸山去,藏到洞府裏。若你討厭我,我便將你囚禁起來,直到你愛上我爲止。”

    他的吻好似帶了千年陳釀的酒氣,吻的青君似酩酊大醉,熱血沸騰。喘息間,青君咬上了他的鎖骨,低聲輕喘:“那就將我囚在方諸山的洞府裏,日日與你歡/愛。”

    那白如錦緞的鎖骨,霎時起了紅痕。他擡手摸了摸,嬌豔欲滴。又心疼的揉了揉,那紅痕似牡丹綻放,沒消去半分,罷了又暈開些許。

    青君不禁笑自己傻,那白錦緞似的軟玉書生,本就一塵不染,皎潔若月。這一番欺蹂,可不就如在凝脂上點桃花麼,一朵一朵的,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只想抱在懷裏,沉迷於牀褥間,將白雲揉碎,讓巫山起雲雨,讓情/欲/放肆遊弋。

    只想跟你好,只想同你日久天長,恩恩又愛愛,朝朝又暮暮。

    青君拽着柳楠郢腰帶,將人撈到懷中。他心裏念着白玉頸子上的桃花,嘴上柔情化作軟水,慢慢的親吻着,慢慢融化着,舌上交織,額上稀汗,他壓着腹裏的火,循序漸進。

    不同於以往的承風受雪,這夜裏的歡愉,是此消彼長的拉扯。

    青君疼惜着白玉書生,柳楠郢發狠的吻着海底青龍。

    待海底青龍捲起巨浪涌入時,白玉書生如尋到了世外桃源,桃花瞬間綻放,燦若煙火。他似只求歡的小獸,抱緊了青龍,只想沉淪。

    凌亂的喘息聲,牀幔的吱呀聲,將窗外的狂風暴雨掩蓋了去。附骨之蟻的癢,熾熱如岩漿的怒涌,此消彼長,反反覆覆,待四肢百骸飄入雲端,共赴清歡。

    那雨從三更下到了五更,時而輕緩,時而湍急,停停落落,中途幾欲散了雨雲去,可無幾又淅淅瀝瀝起來。

    待到早鶯啼叫,天已亮了,雨終是停了。雲開霧散。綠葉滴着水珠,青蔥可愛。

    青君剝落了兩人身上凌亂不堪的衣衫,扯了錦被,合蓋在身上。他以爲哥哥已經疲累入睡,就悄聲輕手將錦被的邊沿,往柳楠郢點了桃花的脖子下掩了掩。可碰了那人下頜,他又忍不住,俯身在那脣上又親了親。好似無論如何也不知滿足,就需時時刻刻在他嘴邊,任他享用,才能全了他的念想。

    忽然間那閉着的眼睫抖了抖,而後朗月星目睜開,對上他,“不睡麼?”

    青君有些心虛,“睡。”他忙鑽進錦被裏,手尋了絲滑,落在他腰上,收斂了心上的火,壓了口氣,低緩的說道:“柳山神,我好愛你啊,你知道麼?”

    柳楠郢往身後那人的懷裏,挪了挪,尋了堅實的胸膛,倚靠了上去,“知道。”

    “嗯?”只是知道就完了?青君不甘心,“然後呢?”

    “我這副仙骨,已經被你蹂碎了。然後呢?”柳楠郢從未如此疲倦,可心裏又是滿滿登登的,那感覺不知用什麼詞來形容,他閉着眼,扯了扯嘴角。

    然後?!青君言語間已有些逼迫的意味,“你不收了我?你對堂堂東海龍太子,就……就……這……樣?”後半句又全然沒有底氣。如他自己所說,他遠比柳楠郢心裏知曉的那種喜歡,還要喜歡哥哥,多的多。

    柳楠郢忍着笑,故故壓低了聲音,顯得冷靜無情些,“嗯,反正方諸山上,什麼飛禽走獸都有,唯獨缺了一條龍。要麼你同我回方諸山吧。”

    青君有些嫌棄這話,自己竟然只是個“獸”,心裏猶豫,若不接着這話,萬一哥哥反悔呢。“唯獨缺了一條龍”,這“唯獨”是不是同旁的,又很不一樣呢?他彆彆扭扭,顯然不滿意,可又不好再強求。

    還沒等青君說話,柳楠郢又說:“嘖!我想起來了,方諸山上沒有水啊!”

    人間有句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卻是沒有一座因龍而名噪一時的山,因爲龍或遊海底,或翔九天,斷沒有窩在一座山上的道理。

    青君忙接了話,“你收留我就行!我不用水!”他似怕被拋棄,忙抓緊了被中玉璧般的人兒,扣在懷裏,撒着嬌,“哥哥……”

    “嗯。”

    “我……”

    “嗯?”

    “你……”

    柳楠郢不知道他支支吾吾的,這是怎麼了。“你有話說?”

    青君的熱氣就呼在他耳畔,溫熱又潮溼,“哥哥。哥哥,不如你娶我回家,好不好?”

    柳楠郢怔了一怔,此前他二人在一處,都是風花雪月,即便心裏一直認定,要廝守終生的人是青君,可他從未想過婚嫁。他以爲只要兩人活着,在一處,便可長相廝守,不離不棄。可這個“娶”,忽將他的思緒,推的遠了。

    東海龍宮,掌風雨雷電,因這份騰雲駕霧、落雨飄雪的能耐,只有龍才能駕馭。因此,歷來的龍太子,所娶之人,不是龍就是鳳。從沒有一條龍,說自己要“嫁”給一個山神的,還央求別人來“娶”他。

    柳楠郢無比認真,回頭看上了青君的眼,眼神裏有些感動,他輕摸青君的額頭,說:“想要的可真多!你這角痕還沒去呢!”

    青君摸了摸額頭上的手,知他沒回應。也不好再逼他,就順水推舟,“哦,柳山神,這是嫌我醜呢!”

    柳楠郢低哼,“嗯。”

    青君惱了,“待我去了角痕,迷倒衆生,不知六界多少人要前赴後繼,搶着要嫁給我呢!”

    柳楠郢見他這番可愛模樣,不禁一笑,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笑着說:“那我與他們,可不一樣。你不去這角痕,我也願意以身相許啊。”

    “你……”青君覺得自己的心才被拋落懸崖,這一刻,又被扔到雲端,似失而復得。可心裏的痠疼還沒緩和,又一道驚天的驚喜,如何受得住。

    青君翻身,摁了他雙手,將人壓在牀褥裏。把方纔心裏七葷八醋、凌亂不堪的折磨,全都付諸嘴上。只想,往死裏親,親得他眼裏、心裏、身裏,堪堪只容得下他青君一人。

    柳楠郢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不知這龍太子發什麼瘋。他用盡力氣掙扎不得,想尋手出來施法術也不成。再這麼下去,他許成了第一個被吻“捂”死的神仙。

    “唔……”

    “青……”

    “……君……”

    “嗯……”

    房間裏只能聽到柳楠郢斷斷續續的哀求聲。

    那聲音,於柳楠郢是求生,於青君,是求死。

    聲音如有妖魔蠱惑,撩撥得那顆龍心,已膨脹出血。他求有人來拯救他,讓他出生入死,得道成仙,欲.仙.欲.死。

    好在柳楠郢的靈臺,仍有最後一絲清明,提醒他,頭動不得,手動不得,還有腳!柳楠郢擡腳揣着青君的小腹,將人支了起來,他方纔能夠自如喘氣,大呼了一口,“你幹嘛!有完沒完?!”

    青君歪了一個脣角,勾起邪笑,眉眼間波光流轉,竟有些下流,“完不了!只要我青君活着一日,你就是我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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