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臣們都紛紛諫言寬恕一二,畢竟年紀尚小,完不成任務也是情理之中。
可魔君卻並不這麼認爲,他一直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就是專斷的狠厲,從不陪伴身邊,也不像一個父親一般慈愛。
在這樣漫長磨礪般的成長中,莫雨就養成了獨來獨往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就算滿身傷痕,爬也要把爬去把任務完成了。
而魔君也因爲對自己兒子都能如此狠心,也給予了其他人極大震懾,再無大臣敢忤逆他的意思,生怕一個不好,就送了命去。
這次要將白雪帶回魔族的命令也是魔君下達的,莫雨實在不理解魔君爲何要這麼做,也想問個明白。
換來的卻只有魔君冷漠的一句,“你將人帶回來交於我便是,其他事情就別管了。”
莫雨氣結,白雪這個女子他本是一定要殺的,可魔君這樣一保護,他就沒有辦法要她的命了,可恨。
這也是爲什麼莫雨非常不願意來,卻依然必須硬着頭皮坐在這裏的原因,魔君之命不可違。
夕顏見莫雨是討厭極了白雪,說個話都費勁,罷了罷了,還是自己來吧,等會一個不好氣急,真把她殺了,就真不好交代了。
於是上前幾步走到白雪跟前,扶起了還有一絲氣息殘存的白雪,將她參到座椅上坐好。
手中拿出一個錦盒來,遞給了還處在正襟危坐中的白雪。
白雪很是詫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居然是枚丹藥,她呆呆的望向夕顏,一臉不解。
她以爲這兩人是來殺她滅口的,但眼下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夕顏知對方心中疑惑,語氣有些緩和的說到,“這是魔君讓我帶給你療傷的藥,極爲珍貴,你先服下吧。”
白雪看看夕顏,再看看丹藥,“這是,魔君給我的?爲什麼?”
夕顏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不做過多解釋。
白雪見對方並沒有想要告訴自己的意思,自己又求活心切,不再多想,立刻拿起丹藥,服了下去。
丹藥一入體內,全身就是一股清涼之氣傳來,體內神識在迅速恢復。
舉起手臂看去,身上的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心中便是大喜過望。
果然是珍貴的丹藥,治療速度非同一般。半晌之後,白雪明顯覺得自己不僅恢復如初,比之前的神識更加充盈。
心下雖有諸多疑問,不過別人好歹救了自己性命,也定是要感謝的。
想着就起了身,欲往下跪去,卻不想,硬生生被夕顏扶住了向下的身形。
夕顏再次將白雪扶正,扶回了椅子上坐下,白雪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他們這樣做必定是有緣由的,絕不會無緣無故。
但對方不說明來意,自己要是先開口問,不是給自己挖坑嗎?於是還是保持沉默,等着對方先開口。
果不其然,夕顏不出預料的開口說到,“你不必如此,救你的是魔君,要叩謝也待回了魔族去謝過魔君便是。”
說着說着,白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很想說她可是神族,怎麼可以去魔族之地。
可再想想,神羽學院驅逐她,青丘狐族不要她,她一個孤兒,在這三界,哪還有她的容身之處,又哪裏來的底氣還以神族自居。
低下了頭,有些落寞,沒想到自己已經沒有可去的地方了,還真是悲哀。
夕顏見白雪欲言又止,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調侃的問道,“你應該很明白,現在除了魔族,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白雪本想再說些什麼反駁,卻感覺所有的言語在此時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也就只是搖搖頭,無話可說。
夕顏見狀,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到,“魔君有令,讓我們帶你回魔族,神族沒有你的容身之所,魔族給你。”
語氣間沒有詢問之意,而是完全的命令之語,不容拒絕的告知而已,魔君之命誰都不可違背。
白雪有些錯愕,她很想問爲什麼,卻又不敢再問出口。
看看夕顏,滿臉嚴肅,想要問什麼估計也不會回答她,再看看遠遠坐着一直沒有出聲的莫雨,更是嫌棄的別過臉去,完全不想看到她的樣子。
白雪有些沮喪,曾經那種父母身死,被拋棄在野外,獨自哭泣的那種孤立無助感,再次襲了過來。
她到底該怎麼辦?
一邊是驅逐她的神族,神族雖好,卻再沒有她容身之地。
一邊是願意收留她的魔族,可魔族早被封印幾萬年,她要是去了,就相當於背叛神族,必是深陷萬劫不復之路的。
她很糾結,死也不想死,活又是絕路,她該如何是好?
夕顏見白雪如此糾結,有些失了耐性,正要想將她打暈直接帶走,卻忽然聽到一直坐在一旁不做聲是的莫雨,有了動靜。
“白雪,我不殺你是因爲魔君下了令,必須要把你帶回去,若是你執意不去,我也不想繼續在此與你浪費時間,”
“要不我現在就跟你新帳舊帳一併算了,直接殺了你,給你個痛快,這樣你也無需糾結什麼了。”
語氣冰冷,嚴寒殺意,話畢時,身形已經閃現到白雪身前,還不及她反應,莫雨已經一隻手捏住了她的脖頸。
白雪本就是女子,又瘦小,脖子被莫雨一捏,只要輕輕一用力,立刻就可以死去。
莫雨這麼捏住白雪的脖子,只是稍一用力,已經讓她開始痛苦掙扎起來,臉也紅了起來,完全無法呼吸了。
夕顏見狀嚇得冷汗直冒,立即出聲阻止到,“太子,不可啊,這可是…”。
還沒說完,她已經不敢再繼續說下去,莫雨轉過頭,瞪着她,聲音低沉的說到,“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心中腹誹,這些女子怎麼都這麼麻煩的,都不像那個跳脫的小人兒,爽快利落,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