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麓川笑一聲,忍不住繼續逗她:“原來你不相信我?”
林閱一時給噎住了,半晌,“……相信不行,不相信也不行,你這人怎麼這麼難伺候!”
末了輕哼一聲表示抗議。
“我一點兒不難伺候。”
陳麓川邁出一步,到她跟前。
那高大的身影霎時將她罩住,她呼吸一滯,低聲說:“誰信。”
清軟的語調卻更似在撒嬌。
陳麓川立時伸手,將她一抱,下巴頦蹭了蹭她的頭頂,低下頭,在她嘴上很輕地碰了一下,開口時聲音黯啞了,“……真的,你試試就知道。”
林閱聲音更低,“是麼,有什麼要求。”
“嗯,”陳麓川當真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頓了一會兒才說,“管喫管住,偶爾給點兒零花就成。”
林閱笑一聲,“幾年前我家養的狗待遇都比這強,我媽好歹每天要帶它出去遛彎呢。”
“那我再加一條。”
林閱擡眼,“什麼?”
陳麓川湊到她耳邊,溫熱的呼吸拂着髮絲。
林閱覺得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便聽見他沉聲地說:“給喫,管飽。”
林閱整隻耳朵火燒似的灼燙起來,伸手使勁將他一推,跑了,“……我去洗澡了。”
陳麓川看着那匆匆躲入浴室的聲影,悶笑一聲。
約莫二十分鐘,林閱從浴室出來。
另一套睡衣,也是從頭裹到腳,分毫不露。
陳麓川看一眼,挺滿意,心想越嚴越好。
林閱將之前收拾好的袋子遞給陳麓川,“浴巾在架子上,你去洗澡吧。”
她湊近時,身上一股沐浴乳的清香,木瓜味兒的,還帶點兒甜。
陳麓川頓覺嗓子眼裏有點兒幹,再看林閱這身保守的睡衣,竟也覺得別有風味,尤其是配合想象……
他急忙止住自己接着往下想,拎起從超市提回的塑料袋,往浴室去了。
洗完出來,林閱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面前擱了盤南瓜子,她有一會兒沒一會地剝着,神情有些呆。
陳麓川看了數秒,纔出聲喊她。
林閱轉頭一看,一時愣住,他只在下半身裹了條浴巾。
林閱急忙別過目光,起身從他身旁繞過去,“……我去刷個牙。”
一進去,便看見他擱在流理臺上的塑料袋,這會兒敞着,露出裝在裏面的一包一次性內褲。
林閱急忙將袋子一拉,蓋好。
正擠牙膏的時候,忽覺門口光線一暗。
陳麓川走進來,若無其事地拿起流理臺上的另一隻漱口杯。
林閱這會兒心裏砰砰亂跳,往旁邊讓了讓,和陳麓川並排站着。
裝修的時候,林閱特意在浴室裏安了一面大鏡子。
這會兒,鏡子似畫框一樣,將兩人都嵌了進去。
林閱瞅着鏡中挨靠着的兩道身影,心裏有些奇妙的滿足感。
很快,兩人都洗漱完畢。
林閱出去先關了電視,將茶几上的瓜子殼收拾乾淨,躊躇着說道:“現在休息麼?”
陳麓川緊跟着過來,“幾點了?”
林閱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十點。”
林閱將臥室燈打開,“你把客廳燈關一下。”
陳麓川照做。
林閱呼吸不由放緩了,看了看臺階下那人的身影,低聲說:“好了。”
陳麓川踩着臺階,一步一步上來。
林閱正要往牀邊走去,手臂忽被一把抓住。
那人順勢按了一旁的燈,黑暗籠罩下來,急促的吻緊跟而至。
一路跌跌撞撞,倒在被單之上……
黑夜密不透風,那晚的記憶接踵而至。
契合的瞬間,只覺眼前霧氣茫茫。
灼熱的呼吸噴在耳邊,那人壓低了聲音說:“你上回買的內褲小了。”
林閱張了張口,正要出聲,還未成形的語句又一下被撞得飛散。
他接着問:“……是這個尺寸,記住了嗎?”
林閱緊咬着牙關,茫茫然點頭。
如疾風驟雨,一刻未停,攜了風雨之勢,似要將她捲入大化洪流,鴻蒙初闢之時。
十一點多,一切平靜下來。
林閱氣息仍是不穩,“我得再去洗個澡。”
陳麓川低聲說:“等會兒。”
窗戶開了一線,窗簾被外面的風吹起一角。
林閱動了動,換了個稍微舒坦的姿勢,仍是躺在他臂彎裏,微微呼吸,氣息漸而平穩下來。
陳麓川忽然開口:“感覺怎麼樣?”
林閱臉發熱,一時只覺難以啓齒,過了許久,小聲說:“……比上回好。”
陳麓川笑一聲,搭在她背上的手微一用力,“以後會更好。”
林閱只覺羞赧,說不出話。
末了,又覺得陳麓川這一句似乎別有深意。
兩人靜靜躺了片刻,陳麓川將她抱去臥室,又衝了個澡。
回到牀上,彼此道了聲“晚安”,偎靠着慢慢睡去。
迷迷糊糊間,林閱腦中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晚安”這句話,還是得當面說。
一連幾天都是加班,到週末,林閱跟着柴薇去試伴娘的禮服。
婚禮眼看着不到兩週時間,柴薇忙着確定宴會的最終名單,還得跟婚慶公司敲定流程,整個人似陀螺一樣飛轉不停。
能力之內,林閱一直抽空幫她忙。
然而公司總要加班,每每心有餘力不足。
趁着逛街試禮服的時候,柴薇問起林閱最近和陳麓川的進展。
林閱笑一笑,“還可以。”
柴薇瞥她,“嘖嘖,難怪你每天都是滿面春風,笑起來傻兮兮的,跟我早戀的表妹一樣。”
林閱不服氣,“你難道不是?”
“我?
我跟王談灃現在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早過了你這個動不動就春心蕩漾的階段。”
林閱說不過她,靜了片刻,才又開口,“可你都要結婚了,我這邊還一點着落都沒有。”
“爲什麼?
陳麓川不是說以結婚爲前提嗎?
以你倆的發展速度,我看不出三月,孩子都能懷上。”
林閱笑了,片刻,又微嘆一口氣,“可能是我矯情了,這事兒有太突然,總覺得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