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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麓川還真去打聽了那個沿湖的獨棟別墅,結果一看價格,以他目前的薪資水平,恐怕再幹個三五年才能付得起首付。

    江城的房價實則已比一線城市低上很多,陳麓川好些在北上廣的同學,拼死拼活幹上十年,也只買得起一個廁所。

    看房這事兒,不知怎麼就被耿浩然知道了,說是他表哥馮楷手裏恰好有套二手的別墅,兩年都沒住到,還是嶄新嶄新的。

    陳麓川自然婉拒,然而耿浩然堅持讓他去看看,買房畢竟是大事,不成也沒關係,就當賣他個面子,好讓他去馮楷跟前交差。

    陳麓川推辭不過,還是抽空去了一趟。

    房子倒是不錯,歐式聯排,地理位置,小區綠化都屬上佳。

    耿浩然見他似乎有興趣,便開了門領他進去。

    一路介紹,說這別墅裝修時花了大價錢,找的是全國最好的設計團隊,材料也都是國外進口,整個房子光內飾的塗料都花了小十萬云云。

    還說最艱難的時候,馮楷都沒捨得賣。

    陳麓川便問:“那現在何必急着脫手?”

    耿浩然訕訕笑道:“老陳,咱倆都是老同學了,我也不瞞你。

    我表哥爲什麼急着賣這房,是因爲得拿着這錢去打通供貨渠道;此外,這房子以前是給他一小情人住的……”

    陳麓川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耿浩然倒是毫無覺察,“前段時間我表嫂發現了,一直嚷着要我表哥把這房子賣了。

    最近……”他頓了頓,嚥下半截話頭,“總之,我表哥跟那女的斷了,這房子賣了以後,他打算挪出點兒錢,補償補償她。”

    要這房子單純就是馮楷用來投資的,價位合適的話,他找陳祖實先借點兒,拿了也就拿了,權當是賣耿浩然一個人情。

    然而背後牽扯進這麼多烏七八糟的關係,他便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陳麓川問了問耿浩然價格,耿浩然報了個數,陳麓川便說:“那恐怕我心有餘力不足。”

    耿浩然滿臉堆笑,“你要真喜歡,我跟表哥商量商量,還能再降點兒——房子是打算買了結婚用的吧?

    你買房家裏不補貼點兒?”

    陳麓川神色淡淡,“能靠自己,就儘量不靠家裏了。”

    耿浩然有些不高興,上回他花大價錢請陳家父子喫飯,本以爲十拿九穩,結果陳祖實絲毫不給情面,打了幾場太極,就把這事兒給推了。

    既然成不了生意夥伴,現在這一錘子買賣陳麓川也推三阻四,未免讓他惱火。

    他笑了笑,不鹹不淡說了一句:“我以前是愛滿口跑火車,說了些不中聽的話,老陳,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陳麓川蹙眉,“一碼歸一碼。

    我也有心幫你,可我現在這工資水平,確實有心無力。

    老耿,你瞭解我,我這人不愛打腫臉充胖子。”

    話說道這份上,耿浩然自然也不好再往上貼了。

    陳麓川提出請他喫頓中飯,他拒絕了,笑說:“結婚記得給我發封請柬,到時候我去捧場。”

    陳麓川應下:“一定。”

    和耿浩然,自然再沒什麼必要深交了。

    陳麓川自認還挺講義氣,然而卻極不喜歡被人利用,尤其是過去的兄弟。

    感情再深,也禁不住一肚子算計。

    買房不是小事,陳麓川也不指望一朝一夕就能定下。

    趁着週末,他又看了數個樓盤,沒挑到特別中意的。

    抽空,他回了趟家,把烏龜裝進盒子帶出來,送去林閱家裏,囑咐道:“幫忙照看兩天,我爸媽回來了,我再送回去。”

    林閱懷裏猛被塞進一個紙盒,不由伸手一晃,便聽見一陣“咔吱咔吱”的聲音,似是什麼東西撓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差點撒手,“什麼玩意兒?”

    陳麓川將盒蓋打開,“別怕,烏龜。”

    林閱朝裏瞅了一眼,“它不咬人吧?”

    陳麓川笑說:“你不非要把手伸進它嘴裏,它肯定不咬。

    要是它欺負你,給它翻個身。”

    林閱哈哈大笑,從浴室裏拿出一個塑料盆,捏着烏龜的殼,小心翼翼放了進去,“它爬不出來吧?”

    陳麓川在龜殼上戳了幾下,“還小,爬不出來。”

    “它平時喫什麼?”

    “肉,小魚,丟點兒菜葉也行。”

    林閱仍然有點兒擔憂,“我只養過狗,別的沒經驗。”

    “沒事,養死了算我頭上。”

    林閱笑說,“你別咒它啊——這烏龜有名字嗎?”

    陳麓川一頓,“……沒有,你給起一個。”

    林閱想了想,“龜丞相。”

    比“龜兒子”文明多了。

    陳麓川點頭:“好。”

    林閱蹲下身,伸出一指,在烏龜跟前晃了晃,“龜丞相,可要替龍宮看好定海神針。”

    陳麓川瞅她,“你這叫什麼‘定海神針’,我這的纔是。”

    林閱擡頭,“哪兒?”

    陳麓川笑看她,並不言語。

    “你這人真流氓!”

    林閱臉上噌地燒紅,端起洗臉盆一溜煙跑了。

    陳麓川無辜喊道:“我什麼也沒說啊!”

    過了幾天,柴薇度蜜月回來了。

    林閱晚上跟她喫飯,彙報了近日情況。

    柴薇聽完先沒發表意見,從包裏掏出一串星光粉水晶手鍊,說是專從馬達加斯加替她帶回來的,能招桃花。

    那珠子粒粒純淨飽滿,瑩潤光澤,繞了三圈套在皓白的腕上,分外旖旎。

    林閱說:“我現在還招什麼桃花?”

    “陳麓川也算嘛。

    好好戴着,保佑你見婆婆時所向披靡。”

    林閱笑說:“還有這功效?”

    “信則靈嘛——你這人怎麼淨愛拆臺。”

    林閱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說了算。”

    便又問她肚裏孩子情況怎麼樣。

    柴薇答:“回頭要去醫院做檢查建檔。

    我辭職書已經寫好了,近兩天就遞上去。”

    林閱一怔,“這麼快?”

    “也不快了,交接還要兩週多呢。”

    她瞅見林閱似有些低落,急忙安慰,“沒事啊,我辭職了時間更多,你要出去玩,隨傳隨到。”

    林閱笑了笑。

    “你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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