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古滇探祕 >第31章 禍不單行
    越野車剎停的一瞬間,就見副駕上“睡覺”的教授猛然朝前一爬,腦袋“嘭”一聲撞上擋風玻璃後,又被彈了回來,人軟綿綿的歪倒在一邊。

    莊嶠暗叫一聲“不好”,迅速跳下車,打開副駕室門,把耷拉着腦袋的餘伯泉抱了下來,小心的放到草地上。此時,老教授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嘴脣暗紫,額頭上沁出密密細細的汗珠。莊嶠用手一摸,那汗珠是涼的,再一探心跳聲,沒了。

    “高原反應!”

    與此同時,圍上來的其他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叫起來。司機手忙腳亂的脫去教授的外套後,莊嶠立即對病人施行起人工呼吸。十幾分鍾過去了,當他手掌下感知到教授的心臟又微弱的蹦達起來後,他擡起酸脹的手,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對圍在身邊的幾個人焦心的說道:“教授脈象太弱了,必須馬上進行治療,否則有生命危險。“然後,他無比憂鬱的站起身,瞭望着空茫的山野問司機:“這附近有沒有救助站?”

    “有……倒是有,但是去救助站的路……難走,而且還要繞路。”看着臉色死灰的教授,想來司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說話也不利索。

    “人命關天,繞路就繞路,我們趕緊走。不能再耽擱了。”莊嶠收回視線,果斷的說道。

    隨後,他把教授抱上了車,協同司機從車上取來兩塊備用木板,幾個人在水溝上很快架起一道簡易木板橋,讓越野車順利的通過了。

    重新上路後,天氣非常不好,之前還能見到的那丁點兒藍天,居然完全被陰沉沉的墨雲遮蔽了。這時候,頭頂上翻滾着的雲層,彷彿隨時都會把天幕壓塌一樣,越積越厚,越來越低……

    莊嶠一看,暗叫不妙。

    他以前最愛看的就是BBC自然節目和美國的探索頻道,知道這是將要發生暴風天氣的苗頭。想不到快要到達目的地了,還遇上這種破天氣。此時的莊嶠,心裏也直打鼓,他不知道眼下這輛正在爬坡的越野車,能否順利的翻過這座高聳的雪山,將教授儘快送達附近那個叫“者壟”的救助站,

    上山的路蜿蜒曲折,時而峯迴路轉。

    道路比司機說的難走得多。越往前行,路面越坑凹不平,寒風更加的凜冽了。

    莊嶠看了一下手機上的GPS導航儀,發現車子已攀升到4000-5000米的海拔高度。

    越往上,山路越是難走。

    一路哼哼哧哧上坡的越野車,車身也越來越顛簸不平。這時,莊嶠懷裏抱着的餘教授,呼吸聲也短促起來了。

    聽着老教授的呻吟,看着他痛苦難忍的模樣,莊嶠替他揩去臉上的汗水後,焦慮萬分的問正全力以赴趕路的司機:“還要多少時間才能到?看這路況,讓人揪心。”

    “快了快了,只要翻過這座山,不超過半小時就能到。”司機說得輕鬆,但從的神情上能看出來,越野車一路上走得並不輕鬆。

    車子爬到半坡時,路面上已經開始有積雪。

    司機再次減檔,放慢車速。

    這時候海拔也越來越高了,路兩旁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幸好,前方路上隱約可見兩道淺淺的車轍印,引導着越野車順沿上行。

    終於,越野車搖搖晃晃的爬到了山頂,俯瞰着山下的目標地,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雪山的另一面,有着一個闊大的草甸子。草甸上已隱約能看見“者壟”救助站的輪廓。

    越野行駛着的道路,雪層不是很厚,加之是下坡,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隨着車行速度的加快,莊嶠遠眺着草甸上時隱時現的救助站,覺得那種房屋的建築有些眼熟。

    一問,果然從司機口中得到證實,那確實是他所熟悉的部隊營房建築結構。

    原來,這裏是駐甘部隊設在雪山中的一個運輸中轉站。由於地處荒涼,周邊區域有需要幫助的人都會得到這個兵站的援助。久而久之,這地方就被傳爲救助站。

    轉下最後一個山埡口,越野車一路下坡,速度雖然比之前快了好多倍。但司機也不敢開得太快,因爲路面上的結冰層越來越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翻下旁邊的箐溝裏。

    這時候,也許是車裏空調憋悶的緣故,或許是司機想讓大腦時刻保持清醒狀態,他隨手把車窗降下一半。有新鮮的風吹進來,莊嶠只覺皮膚刺凌凌地被颳得生疼。

    車外,寒意更濃了。天色也越來越暗。

    “奶奶的!怕是要變天了。”司機罵了一句,升上窗玻璃,全神貫注地把控着車身的平衡,朝着坡下方加快了速度。

    跑在這段雪路上,他嘴上說要快,其實也快不到哪裏去。只因爲,前方的道路更加的泥滑,路況簡直糟糕透頂。

    越野車搖擺不定的顛簸中,餘伯泉的狀況越來越差了。此時的教授,全身抽搐起來,白如紙片的臉上汗珠小溪般的流淌着,呼吸也愈來愈短促,像隨時都會中斷喘氣一樣的痛苦着……

    “能不能再快點!”莊嶠忍不住又催促起來。

    “兄弟,要是再快,就要翻車了。你看前面這泥路爛的……沒法說。”司機一腳帶緩剎車,等車身安全通過一個狹窄的巖口後,才又接着說:“看到沒,要是掉進下面這條大雪溝裏,咱們一個都活不了。”

    緊抱着教授抖顫不停的身子,看着教授臉色由慘白轉至烏青,莊嶠儘管知道無用,還是再次囑咐司機:“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還得再提速。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司機沒再答話,車速明顯的快起來了。

    很顯然,他雖看不見後座上教授的狀態,但從幾個人焦急的聲調裏,能聽出一種深深的焦慮和恐慌。再不開快點,真要出了人命,他兜不走!

    算好,這司機的駕技還說得過去。二十多分鐘後,越野車左突右拐中,終於滑到坡下。倒黴的是,車胎這時卻被礫石豁了個口子。

    停下車,司機手腳麻利的僅用了七八分鐘,就換好備胎又出發了。

    此時,從山腳到前面不遠的救助站,大約還有二十公里路程。只不過,全程都是草甸和一段接一段的礫石土路,大坑小窪非常之多。而且路面也不夠穩固,車軲轆不時的會塌陷進去,要轟足馬力才能全力掙脫出來。

    “唉!跟你們跑這一趟,這車損耗抵上我走半年了。”當車子又一次從泥坑裏掙脫出來,看到路面基於平穩,司機禁不住感嘆。

    “師傅,從救助站到我們要去的科瑪沁,還有多遠的距離?”前方隱約可見救助站的影子後,莊嶠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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