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古滇探祕 >第45章 絕地逢生
    據《漢書·西南夷兩粵朝鮮傳》記載:

    公元前86年,也就是威名顯赫的漢武帝死後第二年,漢昭帝始元始元年,益州(今雲南滇中)西南夷二十四邑反,一時間,起義軍攻城奪縣,驅逐、殺死朝廷委派官吏,聲勢四起。爲平定反叛,西漢朝廷派軍正王平與大鴻臚田廣明率部出征,並調句町侯毋波的親兵武裝配合,結果“大破益州,斬首捕虜五萬餘級,獲畜產十餘萬”,很快這次起義便被平息。

    “這個……就是目前我能找到的中國南方與之對應的歷史事件。”在大腦裏過完一遍那段歷史時期,莊嶠說這些話時,嘴角漾起一層笑意。

    黃洛洛反應自然也超快,看到他含而不露的笑容,她一邊思索着,一邊喃喃道:“我似乎有點開竅了。西迦巴瓦峯上的石敖包和青銅傘……嘎哩瓦鎮後山的巖洞和那尊神祕的青銅神女像,還有這個龜背卜辭內容……要是公元前86年的話,那是否意味着古滇國的消失也可能在這一段歷史時期……啊呀,你之前梳理的歷史線派上用場啦。”她一邊回憶着曾經的一些場景,一邊興奮得想跳起來,一高興,結果頭一下撞擊在勒勒車的鐵轅上,痛得叫了一聲。

    不過,這聲痛,因爲有了突然而至的驚喜,也讓她感覺不那麼痛了。

    “哎,這次我們看起來傷亡慘重。不過也歪打正着,總算找到點古滇國的脈絡了。難說,我們這是前世有緣,你……”繼續低頭端祥卜辭照片的黃洛洛,開玩笑的說道。

    沒聽到對面的人沒應聲,一擡頭,便見莊嶠正透過勒勒車的縫隙,往外在看着什麼。看他表情有些不對,不禁驚問:“發現什麼了?””你難道沒發現,我們已經說了一宿話。看,外面天都要亮了。我們得想法出去,再不動彈一下,恐怕就要成殭屍了。”莊嶠頭也不回的說着,開始動手尋找如何出去的途徑。

    這一整宿,也許是兩個人討論得實在熱烈,外面的風雨不知在何時停了都沒發現。直到此刻,他們才感覺置身的勒勒車輕便了好多。

    黃洛洛吹熄最後一塊燃燒着的酒精,也跟着他湊到車縫處往外一看。

    還真是,外面黎明的顏色越來越亮了。

    藉着透進來的晨色,莊嶠發現幾經折騰倒扣着的勒勒車兜,門楣已經被擠壓得嚴重變形,且扭曲的門框正好被一塊岩石擋住。要想出去,除非再把這輛勒勒車翻過來。

    兩個人說幹就幹!在車兜裏找到準確的着力點後,黃洛洛協同着莊嶠一齊發力。可忙活半天,儘管二人連喫奶的力氣都用上了,處在翻覆狀態的勒勒車,除了晃了幾晃外,又穩當當的了。稍後,兩個人又重新積攢力量後,再次發力。

    可壓在頭頂上的這重傢伙仍然紋絲不動,兩人只好頹然放手。

    “這不對,我們是在白費勁。這勒勒車底盤加車篷,再加兩個鐵輪子和斷轅,絕不會超過四百斤重,沒理由這麼難弄啊。”莊嶠似乎反應遲了些。

    反正外面也沒下雨了,風也不那麼急,他索性用斷鐵轅捅破蒙着車箱的皮氈,才駭然看到,原來勒勒車倒扣在一條石溝裏,傾覆的車底盤邊緣處,竟然壓着一塊岩石,想來是昨夜暴風雨的作用力所致。

    這下慘了,除非用外力弄開外面那塊岩石,否則車兜裏的他們很難出得去。

    門出不去了,車兜又翻不過來,只有再試試車柱了。

    見莊嶠徒手去掰那些比手臂還粗的鐵柱,黃洛洛有點絕望:“你又不是氣功師,怎麼能破壞得了呢。”看到他仍不死心的使着蠻勁,她嘆了一口氣:“唉,我們怕是要被困死在這兒了。”

    黃洛洛的灰心喪氣,莊嶠都看在眼裏。

    他有意想給她打打氣,又一輪嘗試失敗後,他順手攀着車轅作猴王狀,吼起那首經典的大聖歌:“五百年,桑田滄海,頑石也長滿青苔。這一刻,心兒未死,嚮往着逍遙自在。哪怕是,野火焚燒;哪怕是,冰雪覆蓋……”

    正失意的黃洛洛,一下就被他拿腔捏調的音調給逗笑了:“你不知道,當年這個《西遊記》在我們印尼熱播時,大夥……”

    “噓!”

    莊嶠猛地豎起食指,攔住還要往下說的黃洛洛,悄聲道:“糟了,恐怕我這一唱,把東西引來了。”

    “不會又是野狼吧?”見他表情肅然,黃洛洛一下也被弄得緊張兮兮。

    細聽之下,外面果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她心裏一凜,還真像草原狼羣又回來了,那可真……話還沒說出口,她把身邊的那根還沾着狼血的斷鐵轅,緊緊地抓握在手中。

    不光是黃洛洛,此時莊嶠也緊張異常。

    要真被黃洛洛猜對了,他心有餘辜的擡頭望了一眼剛被扒開的透着晨光的那個破洞……也就在這時,腳步聲越迫越近了,除了“沙沙”聲,還有拖在地上的,不知道是什麼物體發出來的聲響。

    此時,車兜裏的兩個人面色凝重,神經也繃得緊緊的。他們如臨大敵般,前後呼應着,緊握着斷鐵轅伺機等候着危險的漸漸來臨……

    忽然,那“沙沙”的腳步聲停止了,拖拽物體的聲響也跟着消失。

    糟了!腳步聲過來了。”不對,這過來的腳步很單,就算是狼,也只有一匹。可狼羣沒道理散夥的,這會不會是個人呢?”這時,靜聽着外面動靜的莊嶠小聲道。

    可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心虛。

    這大清早的,誰會黑乎乎的一大早就來到這片大草場,而且還定如此精準的定位到他們的所在位置。

    “不可能是人吧。看這荒郊野地的,何況還剛剛下過一場大暴雨呢。”黃洛洛也有些遲疑。剛說完,她臉色立刻變了。

    因爲,外面的腳步聲停了,和他們就隔着一層皮氈。她這一分神,手一抖,鐵棒脫手了,剛巧碰在旁邊的車柱上,鐵器間發出“鐺”的一聲震響,她驚了一大跳,剛把那斷鐵轅重新抓回手中,向着破洞口時刻準備着……

    她正高度緊張着的時候,忽聽莊嶠鬆了一口氣,緩聲道:“警報解除!”隨即丟掉了手中緊握着的半截鐵轅。

    原來,破洞口處,他看見一雙穿蒙古鞋的男人腳停在外面。緊跟着,有人低俯下來問道:“裏面有人嗎?”……

    莊嶠二人被弄出那個鐵籠子一樣的勒勒車兜時,太陽已從雪山頂峯升起來,金燦燦的陽光灑照着整片大草場,雨後的空氣清鮮得令人忍不住在大口大口的呼吸。對他們施出援手的人,是一個高大帥氣的蒙古族小夥。

    這個叫巴雅爾的年輕人聽完兩個人的遭遇後,指指草叢裏散放着的幾隻奶桶,解釋說:“昨天傍晚我趕着去加工廠送貨,勒勒車壞在這裏了。等我找到車想回來拉時,又遇下暴雨,只好今天一早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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