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古滇探祕 >第52章 奪命棧橋
    從花腰傣寨開拔,前往石卡山的路途崎嶇彎彎。

    一路上,殘雪融融,溪流淙淙。

    視野裏,一些裸露出來的山岩和河谷中,已有星星點點的嫩綠和野花點綴其間,在陽光下泛着一層金色的光芒。一股初春的氣息,濃濃的撲面而來……

    這讓第一次見識大雪山春景的馬卓妍開心不已。

    她一邊採摘着路邊的野花,一邊和武三八、李漁幾個嬉鬧個不停。唯有隊伍裏的魏金生,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除了這個,莊嶠還看見因失兒之痛滿臉悲慼的黃佔林,有好幾次試圖遞煙給魏金生,都被他生硬地拒絕了。

    隊伍轉過一個彎道後,莊嶠突然發現少了這兩個人。

    他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折身回去。遠遠的,就見那兩個掉隊的人,停下腳步正爭吵着什麼。見他跑近,剛剛還像兩隻鬥雞一樣的人,倏地止住話題。

    “出了什麼事?魏叔、黃老先生,需要我幫忙嗎?”看到還正臉紅脖子粗的兩個人突然不說話了,莊嶠有些莫明其妙。

    “你給我好好記着,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氣沖沖的魏金生沒接莊嶠的話,手指着同樣氣咻咻的黃佔林恨恨的說道。之後,也不理會莊嶠,徑直朝前走去了。

    “兩位這是怎麼了?”莊嶠伸手扶住了因生氣,身子還在顫抖着的黃佔林。

    “沒……沒什麼,我們趕緊走吧。”黃佔林朝他擺擺手,哼哼着說完,也邁步朝前走去了。

    也不知這黃老頭是不是因失子之痛,大傷元氣,看着他連走路都有點蹣跚了。莊嶠體恤着他的傷痛,便嚥下想繼續追問的話頭,拔腳跟了上去。

    三個人剛轉過彎道,隊伍前面的武三八和黃洛洛也趕過來了。

    對這兩個還在氣頭上的老頭,他們誰也沒問出原因。但是,莊嶠注意到,就在黃洛洛跑近,叫了黃佔林一聲:“爸,您這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他明顯感覺到攙扶着的黃佔林身子猛地一震,定定的看了她幾眼後,才慢慢的說道:“我沒事,閨女。我們還是趕緊走,就怕去晚了,再也看不見你哥……”黃老頭話未說完,又有些哽咽。

    看到父女倆相扶相攙朝着前面的隊伍走去,莊嶠扯了一下正欲跟上去的武三八,悄聲囑咐道:“你給我盯着點這黃老頭和我魏叔,我怎麼看他倆有點不對勁。”

    等隊伍裏的人全部跟上來後,嚮導扎西指着前面那座即將逾越的小雪峯,對莊嶠說道:“看到沒,我們即將翻越那座山峯。上面路窄彎多,雪還沒有化透,結冰的路最難走了,你要交待好他們每一個人,必須全都踩着我的腳印走。”

    莊嶠按扎西說的在隊伍裏交待了一番,跟着前面的他走完腳下這條狹長的峽谷碎石路後,轉眼間,便來到那座雪峯下。

    這時,扎西指着山腰上一條蛇形的山道,大聲的囑咐起衆人:“看到沒,那條路是到達石卡山的唯一一條通道。我們要快速的通過這座山,現在是融雪季節,山上的雪層隨時會崩塌下來,很危險的。”

    這時的探險隊成員,已由原來的16人加上扎西和黃佔林帶來的人,增加到20人。爲安全起見,莊嶠進行了分工,由他帶着李漁跟扎西在前面探路;黃洛洛、餘伯泉、魏金生和黃佔林等人則跟在隊伍中間;武三八、李牧野領着其他隊員負責騾馬物資的運輸,黃順和莊氏的兩名保安以及黃佔林帶來的保鏢斷後。

    上山前,他把扎西說的注意事項,又給隊員們重複了一遍,最後又特別的叮囑道:“大家通過這條山道時,一定要小心腳下的冰渣,務必要踩着前面扎西的腳印走。他說過,在這條山道上,經常有人和馬摔下去,最後連屍骨都找不到。”

    走上這條還留有殘雪的蛇形山道,隊員們這才真的體會到扎西之前說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但見這山道的一側,盡是高聳猙獰的山岩,融雪的一股股溪流自巖上肆意而下,橫流在路面上,泥濘溼滑。山道的另一面,則是幽深的大峽谷。在深不見底的谷底下,看不見水流的影子,卻能聽到“嘩嘩”的水波逐流聲。

    扎西說,谷底下面是一條正在融雪的冰河。現在水流不算大,等夏季汛期來到後,那纔是真正的兇險時節。

    有了扎西提前打的預防針,有了莊嶠合理的部署,探險隊員們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踩踏着扎西的腳印,大約歷經半個多小時後,總算走完這段險峻的山道。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山道的盡頭,出現一道橫跨峽谷的木棧橋。

    木橋上,長滿了青綠色的苔蘚,人踏上去一步三滑不說,橋身還“咯吱、咯吱”的晃個不停。幸好,棧橋雖朽,但橋兩邊的護索還在,和扎西走在最前面的莊嶠,回頭看見身後的隊伍逐漸跟上來,他忽然不放心了。

    然後,他揮停隊伍,讓扎西和李漁先把教授、黃洛洛中間的這一撥人,安全的帶去橋對面,他留下來等着武三八、李牧野後面的騾馬物資隊。要是這些物資有個閃失,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好在,李牧野也算是久經野外生存考驗的人,他夥同斷後的那拔隊員,把五匹負重的騾馬趕得服服貼貼的,一路跟上來了。

    看到武三八幾個吆喝着騾馬隊順利的走上棧橋後,落在最後的李牧野,終於按耐不住,拉扯着橋索緊追起前面的莊嶠。

    一到莊嶠身後,他一把拽住他,問出那個讓他妒火中燒,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問的問題:“你和洛洛在甘青高原的古墓地,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被李牧野突兀的一扯,莊嶠下意識的回頭,腳底下猛地一打滑,他那隻傷腳差點卡在木板的裂縫裏。幸虧眼疾手快,他一把拽住橋索,纔不至於滑下橋面。

    站穩後,他迎視着對方的眼睛,不急不緩的說道:“我們在墓地的經歷,回來的路上,不是都跟你和教授講過了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想問,你不知道洛洛是我娃娃親的準媳婦嗎?”反正眼下只有他們兩個落後,誰也聽不見了,李牧野索性撕下臉上戴着的假面具。

    “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那你覺得我和洛洛之間有問題?”看見對方毫不客氣,滿眼的妒意,莊嶠才反應過來。

    原來,李牧野在擔心這個。

    說不知道是真的,因爲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事。但對方一直對自己心存敵意,在之前花腰傣寨初識他們時,莊嶠就已經感知到。

    “怎麼?兩個人單獨行動了一次,都直接稱呼‘洛洛’了。以前你可是一口一個黃小姐的叫着。”莊嶠的反問,讓李牧野的妒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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