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古滇探祕 >第66章 古卷真跡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漁倚靠的這塊石頭下面,竟然有字。

    等把這塊看似從瑪尼堆上滾落下來岩石掉了個兒之後,隊員們纔看清楚石面上鐫刻的字符,竟是跟山洞石牆上看到過的經文一模一樣。

    只是,在石刻經文的前面,多了一個箭頭。

    這難道是滇人留下的指示路標?

    莊嶠大喜之下,很快在瑪尼堆上找到這塊落石的位置,衆人合力把這石頭歸位後,他們發現箭頭的指向,正是對面卡瓦格博雪峯下方“望夫隙”的位置。

    於是,隊伍沿着石箭頭指引的方向,很快下坡了。

    等走到下面的冰谷地帶時,他們發現剛剛還一片湛藍的天空,轉眼間變得霧氣蒸騰。再看對面的卡瓦格博雪峯,那位不勝嬌羞的“少女”重又拉上了面紗,漸漸的遮沒了容顏。

    在即將穿越冰谷到達對面的雪山時,他們在谷岸上又發現一個瑪尼堆。

    瑪尼堆上面,同樣找到一個相對應的石刻經文和指向對岸的石箭頭。

    雖有了實地路線圖,但之前過巴迪冰河時的險景,仍歷歷在目,像夢魘一般的盤桓在每個隊員心頭。特別當莊嶠用望遠鏡瞭望了一陣周邊環境後,那種讓他非常擔憂的情緒又悄然升起來。

    鏡頭裏,但見冰谷裏冰溝阡陌縱橫,冰橋陡峭林立,讓人一望生畏。

    下冰谷之前,爲安全起見,莊嶠帶着武三八、黃順和李牧野分別從不同方向進去,用工兵鏟檢試了一番冰面後,確認暫無融冰之險,這才讓隊員們魚貫而下。

    這是一個由三條小冰川從不同丫口彙集而成的大冰谷,呈南北向繞卡瓦格博雪山綿延遠去。爲防止隊員們在這片易滑易摔的冰面上掉進冰裂縫裏,應李牧野謹言,隊員們依照他教的方法,靠着他手中的一根長繩牽引,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拽拉着繩子走進了這片冰縫、冰溝縱橫交錯的谷地裏。

    有了熟悉冰原作業的登山高手帶路,隊伍一路走得很順利。但就在他們快要抵達彼岸時,最前面的李牧野突然揮手,讓隊伍立即停下。

    這時,緊跟在他身後的莊嶠也看到了,在他們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一條長達數十米的冰舌裏面,竟然有一塊火紅色迎風飄舞……進雪山之前已經做足功課的莊嶠知道,形成這個模樣的冰舌,只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當時匯入這條冰谷的水流流速過大,才導致眼前的這條冰舌冰縫奇多,冰洞冰窟奇險的狀貌。爲謹防萬一,二人命隊伍原地等候,待他們上前摸清楚情況後再說。

    可等兩個人移近那塊火紅色之後,才發現虛驚一場。

    那迎風飛舞着的東西,竟然是一件人類專有的紅色衝鋒衣。

    這預示着,碰上遇難者了。

    果然,走近後,他們很快在冰層裏發現一具側臥着的男屍。

    只是那人的右臉頰已被削去,左臉頰又深陷在下面的冰層裏,根本看不出死者的年齡。

    既然有緣見到,那就好好的將他安葬了,也好讓逝者入土爲安。

    於是,兩個人緊掄起手中的工兵鏟。十幾分鍾後,他們合力扒出了陷在冰層裏的這具遺體。

    原來,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

    李牧野看到死者遺容的一剎那,突然發出“啊”的一聲驚叫。緊接着,他猛撲上去,抱住那具遺骸連聲的叫起來:“徵徵,黃徵徵!徵徵,我是牧野,我是你牧野哥啊。你這是因爲什麼啦?”

    在李牧野接近悲鳴的狂呼聲中,後面的隊員陸續趕上來了。

    黃洛洛一見到李牧野抱着的遺骸時,猛一下像被點了穴般的,整個人呆了傻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她才“哇”的一聲,撲到這具已經僵硬的冰屍上,慟哭起來。這個人,正是她失蹤了半年之久的哥哥,黃徵徵啊。

    只見悲痛欲絕的她爬俯在黃徵徵的屍身上,用手不停的撫摸着他殘缺的面容,一哭再哭……直到莊嶠把遺骸護送上谷岸,在一塊背風地上挖好墓穴,準備埋葬這個從小伴她一起長大的哥哥時,她才止住哭泣,將哥哥葬成雪峯下的一座土墳。

    後來,在整理黃徵徵的遺物時,她發現了那本發黃的羊皮古卷原件。

    羊皮古卷用一層防水布完好的包裹着,安靜的躺在黃徵徵的背囊裏。此時的黃洛洛,已無暇去考證黃徵徵是如何得到這本古卷的,她急切的想知道,她揹包裏的那本影印本空白着的後續內容,究竟還說了些什麼?

    她很快喚來莊嶠,兩個人立即對這本古卷的後續部份進行了破譯。

    隨着影印本古捲上空白頁的填充,如之前他們預估的一樣,這古卷的主人正是丹遙公主。不,彼時應該叫她滇國大祭司,因爲在古卷尾頁的撰寫人一欄裏,赫然留着她娟秀的簽名“滇.丹遙大祭司”。

    完善了這本古卷的後續內容,那個一直困惑着他們的謎底被逐漸揭開了。

    公元前86年,新滇王嘗稷率西南夷二十四邑舉義慘敗後,自滇中一路被漢朝大軍追逐到梅里雪山腹地,在此地被迫與心愛的女人丹遙訣別。當嘗稷率餘部進入大雪山深處隱藏着滇國祕密的“一米陽光”縫洞後,帶領滇族餘脈北上甘青高原避難的丹遙難忍分離之殤,把族人送上正途後,她又帶着侍從沿路返回,決意與摯愛之人共赴生死。不料,半途上丹遙染病,最後時刻昏厥在嘗稷進入了的被後人傳頌爲“望夫隙”的洞口。在驟降的暴風雪中,侍從們弄丟了她珍愛的這本帶有日記體性質的祭祀書卷。隨後,她被帶到雪山腳下的花腰傣寨進行救治。那本在途中失落的古卷,直到千年後被遇難者黃徵徵偶然發現。

    看到古卷的最後一個頁面上,有幾行看不懂字義的古字符,莊嶠正想發問,忽聽得黃洛洛一聲嘆息:“要是按照古卷最後的記載來看,我也算是滇族的餘脈。”

    “怎麼講?”莊嶠一下沒反應過來。

    見他一臉發懵,黃洛洛指着頁腳他剛剛沒看懂的幾行古字符,說道:“你看,這個地方潦草的幾筆記錄着的都是滇族的大事記。大意是,梅里雪山腹地的花腰傣寨,是新滇王嘗稷生母的血緣起始地,同時也是滇族重要的一支餘脈。就在這個位置,族人們負責守護着一條可前往滇國核心祕密的通道。這條通道,實際上就是後來嘗稷帶隊進去的‘望夫隙’。”

    從這本已全面破解的古卷內容來看,莊嶠二人終於理清楚那位不屈於被漢庭統治的新任滇王嘗稷,在即將實施舉義的頭三年,就已經開始了周密的戰前準備。他打造的那座地下遺城蹤跡不僅隱晦難尋,且設有多個精心佈置的出入口。一旦義舉失敗,他希望來日方長。現在,莊嶠這支探險隊行進的線路,正是他當年締造的地下遺城諸多出入口其中的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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