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清河公主太彪悍 >第 75 章 75 你在招攬我?
    三國會談完成,達成停戰休養生息的協議,當然,這是有期限的,暫時以五年爲期。

    對此,容湘說得坦然:“無論哪一國,皆有統一之心,又何必粉飾太平?能達成五年之期,朕以爲當是極限了吧?”

    苻堅對她這番話沉默以對,不曾出言否認。謝安亦抿脣不語,他知道這是事實,即便不說,也是存在的。

    秦願與華夏和談,一是爲了換回那8萬多將士,二是懾於其新式武器大炮的威力。這女帝與他們明說了,兩國相鄰的城池,都已陸續安裝了大炮,有這等威懾在前,自然不宜擅起戰火,只是雙方都清楚,這不過是暫時的。

    而晉願與華夏和談,一是有去年兵臨建康之危在前,他們不願再經歷第二次,二則,同樣忌憚大炮這武器。且,能達成停戰局面,晉國也鬆了口氣,哪怕是暫時的,亦能爭得幾分喘息,這些年戰事真的太頻繁了。

    對於容湘來說,暫時停戰是爲了贏得時間充實實力,以目前所有確實無力再戰,她需要時間從軍事、經濟、人力等諸多方面增強己方,如此,在未來纔有統一的本錢。

    會談圓滿結束,很快,秦、晉兩國來使就要返程了。

    踏上歸途的前一日,容湘請人邀謝安品茶。

    當謝安在侍女的引領下,順着迴廊一路抵達這處庭院時,就見洞開的大門裏,容湘盤膝而坐,素白的手指轉着小巧的茶杯,正含笑看來。

    “久別重逢,能再見先生,湘甚是欣喜。”容湘伸手邀他落座,自個兒倒是懶懶散散不曾起身相迎,“前幾日礙於場合不得敘舊,明日先生就要回國了,遂忍不住邀您來品茶。”

    謝安見她姿態隨意,且自稱也變了,就明白這是私交性質的會面了,便也不再以使臣身份自居,如見友人般放鬆了精神,坐在茶桌對面。也是坐下了,他纔看到,旁邊還有一女子,正在煮水泡茶。

    他打量片刻,道:“這是……郗嘉賓的堂妹?”

    謝安本想說王家女眷的,又想到他們已和離,才改了稱呼。

    “小女見過謝公,謝公所言不錯。”郗道茂微微欠身,繼續手中的動作,很快將泡好的茶分置二人面前,還拿走了容湘把玩的那隻茶杯。

    “看來姑娘過得很好。”謝安見她這麼做,容湘不僅不惱,反而頗爲縱容,便知這郗家女很得其信任。

    “是,陛下待小女甚好。”郗道茂將茶壺放到桌上,回了一句後,起身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二人,謝安優雅地舉杯輕嗅,靜候着對面之人的下文。她私下請他來,總歸不是單純來敘舊的,再說,他們也無舊可敘,只看她目的何在了。

    沉默蔓延,容湘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將目光從升騰着熱氣的茶杯轉向屋外。

    天陰沉了大半日了,沒多久便降下了輕柔的小雪,這是近些天來第二次下雪了。

    “又落雪了,安石,你看這雪真乾淨吶!”容湘感嘆道。

    謝安一頓,轉眼看向她,這是第一次聽她稱他的字,還沒有帶先生二字。

    容湘察覺到他的目光,便迎上去與之對視:“雪與血同音不同字,意義卻截然不同,一個純白乾淨,一個則代表着慘痛與殺戮,安石說是也不是?”

    “姑娘想說什麼?”謝安的目光不退不讓。

    “我想說的是漢人族羣,是先賢遺存,”容湘亦不曾迴避視線,“是過去慘遭屠戮的無數漢人平民,亦是未來該尋何處安身的倖存者們,更是如何傳承繼續的諸多先賢著述。”

    謝安眸光微震,像是反應了片刻,才道:“姑娘以‘華夏’之名立國,難道不是爲了收攬漢人之心?莫非還想承繼漢人文化不成?”他嘲諷一笑,“姑娘並非漢人,而是鮮卑人吶!”

    華夏之名,是被記述在《尚書》中的,代指中原腹地。

    一個鮮卑人,以“華夏”之名爲國號,說想要站在漢人的立場,保存族羣、傳承文明,豈不是可笑?

    容湘不受他嘲諷,而是認真地看着他:“安石不信的話,不妨親自來盯着我,看看我是否能做到。”

    謝安訝然以對,終於琢磨過味了:“你在……招攬我,乃至謝家?”

    容湘笑着頷首,痛快承認:“是啊,安石才具非凡,我早就眼饞了,但思來想去,都沒找到足夠吸引你的東西,只得按捺至今,近來見安石爲晉國始終盡心竭力,實在心癢難耐,纔沒忍住坦言相告的。”

    “呵,是嗎?我還真沒看出來!”謝安瞥了她一眼,想要招攬人才是這麼個招攬法兒?他可沒忘記,被她坑得有多慘。

    容湘神色一整,十分正經地對他說:“安石,遊說之詞誰都能說,我無意憑此來打動你,只想請你仔細看着,未來五年我華夏如何、你晉國如何?我知安石志存高遠,意在扶危救困、強國□□,可你要想明白,這一生究竟是爲了什麼在奮力而爲?是保住司馬氏的尊位,還是保住漢人族羣和璀璨文明,孰輕孰重,還請安石分辨清楚。”

    謝安眼神微顫,表情有些沉重。

    “老實說,晉國的世家很多,甚至華夏、秦也有,可能讓我看在眼中的,也唯有你謝家了。我相信,安石帶領的謝家,必能作出最正確的選擇,對嗎?”

    “姑娘……好口才。”他不得不承認,這位要是想說,的確會說得很。

    容湘略欠身謝過誇讚,又道:“安石,我能給你的只有五年時間,若五年之後,謝家仍未歸屬於華夏,那麼,往後我們就是敵人。”

    謝安心中一緊,既而默然。

    兩人的談話短暫,乃至謝安回到使臣暫住之地,其他晉國官員們都不曾覺得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只當是出去隨意轉了轉。

    第二日一早,容湘帶着人在洛陽城外與秦、晉兩國使臣道別,還命人給他們準備了禮物。

    “今次三國會談如此順利,全得益於大家齊心協力,以及兩國嚮往和平之心,朕心中一直很是感動。”容湘微微欠身,除苻堅外的使臣們趕忙回禮。

    “女帝言重了。”苻堅淡淡回道,明擺着不信她所謂的“感動”之詞。

    “如今兩國使臣又要踏上遙遠的歸途,朕特准備了兩份禮物,聊表感激之情。”容湘揮手讓人將兩個錦盒分別送過去。

    苻堅打開了那個長方形大些的錦盒,眼神頓時一凝,繼而伸手將裏面的東西取出來。這是一把刀,刀身雪亮如鏡,刀刃打磨得鋒利,他隨手拔根頭髮一試,竟在飄落刀刃之時斷了。

    吹毛斷髮,還真有這樣鋒利無比的刀。

    苻堅轉頭看向晉國那邊,就見他們收到的那個長方形錦盒內,也是如此的一把刀,這禮倒是一視同仁了。

    “此刀乃新法鍛造?”謝安將目光從其他官員傳看的刀上收回,拱手一禮問道。

    容湘笑眯眯地點頭:“正是,因新鍛造的刀實在出衆,這纔想作爲禮物贈與兩國陛下。”

    苻堅將刀放回去,示意人好生收起,顯然十分喜歡。他又打開了那小的方形錦盒,就見裏面放着一冊曆書。

    “女帝贈一冊曆書?”苻堅拿起來翻看,他不是研究這個的,看不出與本國頒發的有何區別。

    晉國這邊不同,這些世家官員們自幼受各自家族培養,多涉獵廣泛,還真有懂曆法的,翻看的同時便暗自演算,不過短時間內並算不出結果。

    “是曆書,此曆書乃是朕命人新演算制定的,”她看了眼晉國那邊,“祖家亦參與其中,贈與兩國是覺得這新曆法較之從前更準確,若能頒行實乃惠民之事。”

    “新曆法?祖家參與的?”晉國官員們意外得很,不禁相互議論,“怎麼從未聽聞過,確是祖家推演的嗎?”

    苻堅疑問:“祖家?何人?”

    他身邊有對世家較爲了解的官員,近前向他低聲解釋了下祖家,特別強調了這家人對天文曆法較爲擅長。

    “女帝竟能請動晉國世家推演曆法?”苻堅欲笑不笑,眸光瞟向了晉國那邊。

    謝安淡定以對:“若真是新曆法,能利於民便是大善。”

    “是啊,所以,待謝公回國後,還請對祖家多看顧幾分,莫要因此事使之受累了。”容湘點頭稱是,順口還求了個情。

    謝安拱手應了,他聽得出,這話確實出自她真心。

    三國相互道別,秦、晉各自向着本國而行。

    目送他們走遠,容湘忽然對身邊的郗超道:“景興,你說想要完成統一大業,最重要的是什麼?”

    郗超不妨被她問出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答什麼好,只得躬身回道:“陛下,請恕臣駑鈍。”

    容湘摸着下巴,語氣耐人尋味:“我覺得吧,最重要的就一樣:活得長!”

    別說郗超,就是在場的趙歸等人都愕然一瞬,他們想過軍隊、錢糧、人才等等,就是沒想到這個。

    “你想啊,別管是什麼樣的梟雄,無論折騰出幾十萬軍隊、占上多大地盤,但凡人死了,這軍隊就易手了,地盤也會被瓜分,最近的例子,比如說桓溫。”

    郗超聽到她提及舊主,就覺得這話還真不算錯。

    “所以啊,活得久,纔是最爲重要的。”容湘輕笑,“算起來苻堅今年四十歲了吧?你們說他還能活多久?至於晉帝,他們先輩們長壽的有幾個?”

    衆人默默盤算,不免看向她,這位……今年才二十歲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開國皇帝了吧?

    只有慕容衝知道,她這個“活得久”是真的能活很久,只要她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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