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清河公主太彪悍 >第 167 章 第167章 賞花
    大年初一,寂靜得像是無人居住的街巷,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昨夜喫完餃子還喫到一枚銅錢的容湘,就是這樣被吵醒的。

    咳,本來除夕該守歲的,孫家當然不敢強求他們姐弟,連帶孫家今年也沒怎麼守歲,午夜過了沒多久,便各自去睡了。

    又是享受美食的一天,孫家做了凍魚和燉羊肉,個個吃了個肚兒圓。

    大年初二喫完早飯沒多久,孫家的大女兒孫嬌便帶着夫婿和兒子回孃家了,見到容湘和牧榮淳時,他們都有些無措,容湘姐弟就當沒看到,給孩子們一一給了個荷包做壓歲錢,孫磊、孫妍兒、孫樞的昨天已給過了。

    容湘是皇帝,牧榮淳是孫樞的師傅,兩人佔着“君、師”身份,相當於是長輩了,所以給壓歲錢並不違和。

    待孫嬌一家得知他們的真實身份,那可真是驚嚇不已,直到初三歸家前都侷促得很,不管李秀怎麼說,這一家子始終適應不了,搞得這兩天孫家的氣氛着實尷尬。

    好在容湘、牧榮淳不怎麼在意,權當意識不到古怪之處。

    初三開始,孫家陸續有人來拜年,有他們之前村裏的人、有現在的鄰里,他們不認識容湘姐弟,只當是也來拜年的,大家相互行禮說着吉祥話,若是帶着孩子,給抓一把孫家早就準備好的瓜子、糖果,孩子們便歡歡喜喜滿足了。

    孫楊和李秀也是,在家中無人來時,留下孫妍兒和孫樞陪着容湘姐弟,他們則帶着小兒子孫磊去拜年,從前村裏關係好的人家以及周圍的鄰里,都需藉着年節去拜訪,一則別斷了聯繫,二則感謝他們不在時對家裏和子女們的照顧。

    或許並不是所有鄰里都照顧過孩子們,但他們作爲父母,感謝的態度得有,人情往來便是如此。

    直至正月十五和孫家人一起逛了燈會,容湘姐弟才辭別他們回宮,一整個年節都與孫家人一起度過。

    回宮的路上,容湘和牧榮淳閒聊。

    “從來孫家拜年的這些人家看,百姓們的生活水平仍有不少差別!”容湘輕嘆,“像孫家這樣的,當屬其中最好的了。”

    “這是自然,孫家有李夫人、孫院士和孫樞三人領着俸祿,村中尚有租賃出去的田地,聽孫樞說,家中還在東城置辦了兩間店鋪,每年的租金也有不少。”牧榮淳道,“平民中能如孫家這般的畢竟只是少數,誰家能像他們般有三個領俸祿的呢?真能如此的,多半是官宦人家了。”

    而官宦人家,其實已不能算平民了。

    “說的也是,平常人家確實比不了的。”

    他們在孫家度過的這個年節,能夠看到孫家的殷實,也能看到其他人家的不足,這從各家的孩子們見到食物時的表現就能判斷出來。

    生活條件若是好的話,誰家又能忍心孩子露出眼饞的模樣?

    容湘看着覆蓋了積雪的宮城,清淺一笑:“一年會比一年好的!”

    正月十六大朝會後,容湘發了一些賞花帖,邀請的人都是女子,有朝中官員的夫人,比如池晁、解宣、裴宴等的妻子,有本身爲官的女子,如李頤、安琦、池茂等,還有出身平民的婦人,比如李秀、餘三娘等。

    賞花日定在正月十八,這天一早,受邀的這些女子們陸續入宮,被侍女們引着到了宮中那片梅林裏的殿閣。

    “尋芳園?”裴宴的夫人出自衛氏一族,兩家是同一個地方的世家,聯姻十分平常。她走至這處梅園時,才發現這裏是有名字的,“踏雪尋芳?”

    引路的侍女接話:“是呢,正是夫人所言之意。”

    “姑娘懂詩文?”衛氏,名叫衛琴,聽到侍女的話,眸光不禁一動。

    “懂一些,是陛下命人教的,宮中的侍女都要按時上課的。”

    衛琴笑了笑,以笑容來掩飾心中的驚訝。

    命人給宮中的侍女上課?這就等同於當家主母給府中的丫鬟請了西席,此舉……着實出人意料。

    其實,她這是把宮中的侍女和世家的奴僕劃了等號,若是仔細瞭解過,就會知道這二者大不相同。

    世家的奴僕多半是世代爲主家所有,屬於私人財產的一部分,和金銀、器皿、書籍等一樣。

    可宮中的這些侍女卻不一樣,容湘從一開始就沒有將他們當做奴僕,而是以僱傭方式招的人,區別只在她們要做的事不同,甚至宮中爲她們設的掃盲班一直在教她們學文識字,學得快的、懂得多的,會被調去做需要文字功底的工作,而學得差的、總學不會的,只能做灑掃之類不要求識字的工作。

    因爲宮中僅容湘一個女子,她後宮中也沒有什麼男妃,所以不存在避嫌等問題,禁衛軍和侍女們的管理各有規定,暫時無需防範宮中淫.亂等隱患。

    等衛琴跟着侍女進入尋芳園,發現園中的小路是切割平整的一塊塊石頭鋪成的,和人的腳差不多大,曲曲折折的,繞着梅樹深入林中,顯然是不願擾了梅樹生長。

    “夫人,前面便到了。”侍女駐足,指了林中已能看見的那座三層樓閣。

    衛琴一路往前,很快看到樓閣上的匾額寫着“暗香閣”三字。

    尋芳園、暗香閣,再看這方圓足有一里的梅林,倒真是應景得很。

    入得閣內就聞清冷的梅香似有若無而來,閣內竟採了新鮮的梅枝插在燒製精美的琉璃瓶中裝點。當中鋪了一大塊地毯,繞着地毯一週放了多張單人棉椅和小桌,佈置成一個四方形狀,主位坐北朝南正對暗香閣門口,背後是一扇巨大的花鳥屏風,擋住了向上的樓梯。

    閣內已有了數人,且都是熟面孔,衛琴雖沒和她們深交過,但卻能認得,只少數幾人不識,看衣飾裝扮像是身份不高。

    衛琴心中暗自琢磨,能來此的必然是受邀了,可陛下邀請這些身份不大相同的人,是要作何呢?

    “不知人來齊了沒?”峘氏走至衛琴身邊,她來了洛都後才與之熟識起來的,二人夫君同朝爲官,相處下來感覺挺好,慢慢的關係便親密了。

    “可知受邀者幾何?”衛琴問道。

    解宣比裴宴官位高,又是內閣,知曉的消息自然更多些。

    峘氏搖搖頭:“不知,我問了夫君,他亦不知陛下下帖賞花之事。”

    衛琴聞言面露無奈:“和我夫君所言一樣,他還說,陛下做事向來無章可循,只管來便是。”

    峘氏掩嘴一笑:“對對,我夫君也這麼說的。”

    “可知那邊的幾位是何人?瞧着很是面生。”衛琴小聲打探,以眼神示意道。

    峘氏看了眼那邊在一處說話的李秀和餘三娘,同樣小聲解釋:“年長些的夫人名喚李秀,是孫院士的孃親,聽聞這幾年一直在外爲陛下做事,雖無品級,卻領着俸祿,很得陛下看重。”

    衛琴點點頭,孫院士她知道的,也是一位奇女子,她家夫君十分欽佩,可惜技術院和朝廷官衙互不關聯,所以從未得見。

    “另一位年輕些的夫人,是一名六品武官的夫人,原是洛西府人氏,聽聞之前曾喪夫,獨自一人帶着女兒經營一家豆腐坊,後來才嫁給如今的夫君,家在精武巷后街。”

    聽了這話,衛琴頓時心中一凜,精武巷后街,那是陛下隱衛所住的地方,雖大都常年空置,可絕無人敢去那裏造次。

    顯然,這位喪夫再嫁的寡婦,二嫁的夫君別聽是個六品武官的微末之職,但身份絕不可小視。

    陛下的隱衛屬於半公開的,誰都知道她有隱衛,人數還不少,可從未有人與之正面接觸過,所以,也無人知曉這些隱衛在何處、做何事,總之十分神祕。

    沒多久,李頤和安琦相攜而至。如今朝中做官的女子已有多位,不過最爲有名的還是她們二位,幾乎少有人不認得的。

    接着又來了一位出乎意料的人,見到她時整個暗香閣爲之一靜,足有片刻才恢復自然。

    峘氏不認得,還是衛琴給她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兵部軍械司員外郎陽定陽大人的夫人,但她還有另一重身份,乃是前慶帝的女兒。”

    這麼一說,峘氏頓時瞭然,難怪衆人反應如此奇怪了,這身份……的確與衆不同。

    作爲前朝公主,扶慧來這種場合尷尬嗎?當然尷尬,但夫君在朝爲官,她又得了陛下的帖子,不來是不可能的。收到帖子後,她還特意去了趟父親那兒,可惜沒能得到絲毫指點,只讓她來便是。

    扶慧努力維持着從容姿態,無人與她交談也不在意,好多雙眼睛暗自打量也視而不見,尋了個座位坐下便罷了。

    但她並未遭到冷落,有人主動近前與她說話了:“夫人安好。”

    “夫人是?”扶慧禮貌地詢問,還起身屈膝一禮。

    “夫人應是不識得我,我名喚池茂,夫君與陽大人同在兵部爲官。”池茂屈膝回禮。

    她這話一出,扶慧就知道眼前這個模樣清秀、氣質嫺雅的夫人是誰了。

    池茂,乃內閣池晁之堂妹,其夫君正是兵部右侍郎肖平,乃是她的夫君陽定的上官,而她本人亦在文史院爲官,品級比她的夫君還高几級。

    “早有耳聞,幸會。”扶慧微微一笑。

    兩人這麼一來一往聊起來,雖然話不多,不過並不冷場,這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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