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開了自己腰際的紅娟布帶,隨即將自己的衣懷敞開把司馬懿冰冷的臉輕輕攬在毫無衣物遮體的胸膛,就這樣她緊緊地抱着司馬懿,和他緊緊依偎在一起。
除此之外,張春華還意圖喚醒司馬懿的意識,因而不斷與之說話:
“你知道嗎?其實我對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不過我對你卻記得十分清楚,只不過直到剛纔爲止我都不知道,不斷出現在我記憶中的你到底是誰。你答應過袁熙哥哥要好好保護我的,現在我無依無靠,你可不能撇下我自己離開。”
說着說着,張春華像小時候司馬懿撫摸着自己的後腦哄她睡覺一樣,也伸出早已凍僵的右手輕柔的撫摸着司馬懿的腦袋,替他縷好凌亂的髮絲。
雖然肢體上的寒冷是無法迴避的,但是她的內心卻從未如此的溫暖...
就在此時,忽然從上方傳來了一聲尖叫驚醒了快要睡着的張春華,很快就有個龐大物體從空中墜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積雪的石壁臺上。
驚嚇之餘張春華將司馬懿更緊的攬在了自己的懷中,深怕有人要他不利。
但是緊接着恢復冷靜的張春華就看清了這個落在自己眼前的到底什麼東西:
從服飾衣着來看,正是之前在山崖邊圍困自己和司馬懿的鮮卑士兵。
這時上方的聲音越來越多,張春華隱隱約約還聽到了似乎有人在漢朝話,而且這個聲音還十分耳熟:“把他們全部肅清!司空大人有令,在我們到達柳城之前絕對不能走露消息!”
很快張春華就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驚喜之中,她用着自己僅存的一絲力氣朝着上方呼喊着:
“張郃大哥!我是春華!快下來救救我們!”
張春華的聽覺是十分準確的,此時率領曹軍先鋒部隊探路的張郃剛巧經過這裏,遇到了鮮卑的士兵,因此發生了小規模的遭遇戰。
士氣散漫的鮮卑人馬很快就被張郃擊潰,然而就在他吩咐士卒清掃戰場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山崖之下似乎有人在呼喚着自己的名字。
隨着聲音的不斷重複,張郃愈發覺得這個聲音十分耳熟。
沒錯,雖然將近七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但是他還是認出了這個聲音。
張郃將馬鞭一甩快步走到了懸崖邊低頭向下看,並且試着詢問大聲詢問:
“是春華嗎?”
得到肯定後,張郃趕緊命令士卒放下攀山用的繩子,自己親自順着繩子慢慢滑了下去。
當看到幾乎快要成爲雪人的春華和司馬懿時,張郃驚呆了:
“郭嘉啊郭嘉,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你料不到的...”
對於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張郃來不及詢問太多,他注意到了春華的衣着不適合自己直接看,於是他立刻脫下了自己寬大的虎裘披肩將春華爲了嚴嚴實實,並將她抱了起來。
隨後跟進的士卒也給臉色明顯紅潤很多的司馬懿裹上了厚厚的棉衣,轉而在繩索的幫助之下安全脫離了石壁臺絕境,與張春華一同被張郃帶回了自己的軍營。
猛然睜開眼睛的張春華第一眼看到的是帳篷的頂面,她腦海裏第一個反應到的是司馬懿,擔憂中夾雜着焦躁的情緒促使她掀開了自己身上的毛毯,想要衝出帳外尋找司馬懿。
此時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司馬懿,她恨自己的雙腿爲什麼如此不爭氣。
就在這時,端着熱湯的張郃掀開了帷帳走進來,看到春華整個人摔倒在地,他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湯碗上前將張春華扶了起來:
“我問過軍醫了,你的膝蓋因爲積雪和寒風的刺激受到了些許損傷,短時間內會失去知覺,所以你這段時間就好好的休息,有我在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然而張春華擔心的卻並不是自己的雙腿,她緊緊的抓住了張郃的雙臂神色焦急的問:
“司馬懿呢?他怎麼樣了?”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張郃扶着春華重新回到牀榻邊,轉而起身將桌案上的湯碗端起來遞給了她:
“我方纔問過軍醫了,他說司馬懿之前因爲受過嚴重的內傷,加上寒氣侵體所以現在還沒有甦醒的跡象,好在並沒有生命之憂,你可以放心了。”
聽了這句話張春華的心緒才安寧了下來,她這才接過了張郃手中的湯碗。
不過很快張春華就反應了過來,她將已經遞到脣邊的湯碗再度放了下去:“這麼說來的話司馬懿的判斷並沒有出錯,你們果然是想從自鮮卑越境,經白狼山奔襲柳城對吧?”
自張春華口中所說的話對於張郃來說無異於是絕對不能泄露的祕密,他隨即滿臉嚴肅的看着春華:“你們是從遼西過來的吧?那司馬懿有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袁熙和塌頓?”
張春華的點頭讓張郃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假設一旦郭嘉和曹操的計劃被塌頓和袁氏兄弟事先察覺的話,那麼曹操這極其冒險的軍事行動,極有可能不僅使原本以白狼山爲進攻迂迴跳板的計劃夭折,更加危險的是,這支由曹操親自率領、深入敵後的人馬很有可能會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想到這裏張郃不敢再有所遲疑,他打算趕緊通知曹操這件事,就在他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張春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曹操失去這次機會對他來說最多沒能完全奪佔幽州,可一旦曹操把握住了這次機會,對於袁熙哥哥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你和袁熙哥哥的關係一直都很好,我想...”
“別說了!”
還沒有等張春華的話說完,張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我早已脫離了袁氏,現在效忠的是司空大人、是朝廷,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念及私情的。”
張郃的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對張春華以情感化的言辭絲毫不爲之所動。
“那就當是我的請求,如果你們獲勝的話,能不能放袁熙哥哥一條生路?”
看着張春華那幾近哀求的眼神,他回想起奉命從鄴城帥軍北上時,臨行前所發生的事情:
當時的他正在居所中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這時僕人從門外跑了進來,口吻頗爲慌張的向張郃稟告說:“將軍...那個...公子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