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肉身之力。
不過知情的人才明白，其中到底差了多少。
這體修可並非那麼簡單的。
秦風初開始也不太明白，但等到他與體修向天拳對拳的時候，肉身有了清楚的認知。
他的身體便是如同完美的拋物線一般——起飛了。
對方的拳頭極是堅韌。
隨意一拳，並未完全蓄力。
但一出手，已是讓他驚歎。
秦風的身體撞斷了三棵百米大樹，方纔停下。
他看着步步緊逼的向天，腳步一踏，也趕緊迎了過去。
向天比巨虎獸，斷尾豹更難以應對。
秦風一開始也覺得自己的煉皮，煉骨，煉血三大境也算是爐火純青，畢竟是重修過去的境界，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
他是知道標準答案再來考試的學子一般。
可這向天的肉身之力，便是一大異數一般。
轟。
地面上的碎石和塵土仿若是在哀鳴。
向天舉起比他大出十倍的巨石，朝着秦風丟了過去。
在戰鬥之中的向天，完全沒有之前的親和，看上去仿若是個殺神一般。
巨石攔了秦風的去路，秦風避無可避，以手做刀，直接劈開了巨石。
巨石四分五裂，不過視野不再阻擋之際，迎面而來的卻是向天的拳頭。
那乾枯如老人一般的身體，也不知從哪裏爆發出瞭如此的戰鬥力。
空氣中發出了音爆的聲音。
“太慢了！”
向天眼神堅定。
他的拳頭在秦風耳畔擦過。
其中他本是朝着秦風的面門而去，但欺近後，又轉了方向，拳頭在秦風的耳畔擦過，又立馬以拳化掌，朝着秦風的肩膀輕輕一拍。
跳躍騰空的秦風便是直接再度跌落。
轟的一聲，地面多出了一個人形巨坑。
向天在戰鬥的時候，便是會忘記對方和他有什麼關係。只把對方當成對手。
也正因此，他每一次戰鬥都是百分百的投入。
他的師父曾經說過，體修的戰鬥要把每一次戰鬥當做最後一次來對待，不可以有絲毫地懈怠。
向天記得這話，並且一直恪守。
不過現在看來，他似是有些惹了麻煩。
見得人形巨坑裏的秦風一動不動，向天趕忙飛奔而去。
“秦師弟，你沒事吧？”
“秦師弟？”
向天先前戰鬥沒有流汗，這會兒額頭倒是有了細密的汗珠。
該不會把人打死了吧？
向天的心裏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如若是這樣，他怕是會悔恨終生。
人形巨坑的身體微微一動。
而後，秦風費力地起身。
他的身上有幾處骨骼脫臼。
起身後，他猛地拍了拍自己脫臼的部位，強行接了骨。
當初在楚家生活時候，他雖說是少爺，但心裏自知養子身份，所以把自己的命看着也不太貴胄。當初實力低微時候與妖獸相搏，這樣的遭遇遇到了不知多少次。
“痛快啊。”
秦風跳出巨坑，喘息了幾口氣後道：“再來。”
這樣的秦風，倒是讓得向天看到了同類一般，這位“向師兄”點點頭，心裏頭更加看好秦風。
他心中琢磨着，秦風若是能跟隨自己的師父修行，轉修體修的話，也未嘗不能有巨大的成就。
畢竟，體修第一要義。
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今日我非得要把你打成靈武境。”
向天也露出了瘋狂的神色。
玄蛇一開始看着秦風喫苦，狼狽的模樣，其實是開心的。
但當看到秦風一臉狼狽，還在發笑時候，卻是不太開心了。
人族，都是古里古怪的。
玄蛇在心裏唸叨着。
秦風和向天再度打過。
二人你來我往。
準確地說是你來，我倒，我繼續站起來再打過。
不過一個時辰，秦風已是被打飛了三次。
倒在地上七次。
但他每一次都會強行起身，繼續來過。
秦風身上喫痛，身體血肉倒是顯得極爲活躍一般。
比起妖獸，這人形妖獸向師兄更有一番“境界”。
他更強。
秦風覺得就算自己擁有靈武境一重天的實力，對戰向天也是困難重重。
從白天到黑夜，二人你一拳我一腳，互不退讓。
秦風很快也變成了向天的模樣，看上去形如乞丐一般，風塵僕僕，衣服凌亂，破破爛爛的。
雲霧山脈躲在暗處的妖獸不知兩個人族爲何打了起來，它們在暗處盯住了戰場，覺得有些亢奮。
畢竟，在妖獸眼裏，秦風和向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是他們受傷隕落，它們也樂見於此。
雲霧山脈深處，有獸王盤踞於此。
它化形成了人族，遠遠眺望，那一張不甚出奇的臉上露出了讚歎之色。
“不愧是青丹宗的弟子。這體修的能耐，算是有些入門了。”
“不過，那個叫秦風的，也更有意思啊。”
這位中年身影晃動了一下，笑了笑，旋即向着雲霧山脈更深處而去。
同時，山脈裏的諸多妖獸聽到了獸王的吩咐，一個個更加隱祕了行蹤。
一時間，躲在暗處觀察秦風和向天的妖獸，全都不見了。
“雲霧山脈，就此封山。”
“爾等，不要與人族發生衝撞。”
“不要誤我大事。”
這些，秦風和向天自是不知曉的。
他們倆還在拳腳相鬥中，一連戰鬥了十個時辰，秦風的氣血由充盈變得乾枯。
秦風躺倒在地上，渾身上下很難有半點力氣。
同樣的，向天也呼出了一口濁氣。
這一次，秦風爲了強求突破，沒有動用自身體內的靈氣，沒有動用自身的武魂，渾然是肉身相鬥。
所以，秦風慘敗。
但也不能說他敗了。
向天知道，秦風藏着底牌。
而且，他看着眼前這個實力再有精益的“師弟”，欣慰一笑。
“明日有好戲看了。”
秦風躺倒在地上，四周黑夜靜謐，他口鼻呼吸間，有靈氣倒灌了進去。
靈武境終於到了。
“向師兄，多謝了。”
秦風感激道。
有靈氣入體，那股疲勞之感，氣血缺失的感覺很快不見。
向天擺了擺手，“我也該走了，王長老在上官鎮的客棧等我，我去見他一見。至於明日，你想做的事情儘管去做，王長老那邊，我替你攔着。只要你展露出了比楚心玥更爲卓越的天賦，我想那個老古板知道選誰的。”
秦風從冰冷的地面起身，恭送這個相交恨晚的朋友。
他目送着向天在黑夜裏離去，朝着他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這份恩情，秦風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