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殺氣凌然的秦風，想着他之前那此次險象環生，最終又能翻盤的逆天舉動，沒有任何一個弟子膽敢出頭挑戰。
秦風成了弟子中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楚心玥被四大長老帶走。
秦風看着那惶恐不安的身影，忍不住憐憫似地朝着她笑了笑。
那笑容秦風自認爲很溫暖。
只是滿臉血污的少年，這一笑，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殺神降世。
楚心玥再度嚇得打了個哆嗦。
大長老揹負着雙手，眼睛掃過在場的所有弟子。
“可還有人想要挑戰秦風？”
一息。
二息。
十個呼吸過去。
大長老審視地看了秦風一眼，“今日弟子大比，秦風是魁首。”
“傷勢痊癒後，自己可去兵器閣任意挑選一件兵器。”
“嗯，煉丹峯那地方，對你也不再是禁地。你可以去看看。”
在場的弟子們聽過，目瞪口呆。
兵器閣的兵器也就算了。
這煉丹峯除卻煉丹師和煉丹師學徒外，也就只有聖女和楚心玥有自由出入的待遇。
如今，秦風的地位算是原地飛昇了。
“宗門不會虧待你。”
大長老看着秦風，神色複雜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秦風輕輕點頭，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一聲“多謝”，而後，由着快步移動過來的向天和聖女霓凰攙扶着，離開了演武場。
所有人目送着那重傷在身的少年，表情很是羨慕。
同樣的，也有些敬佩。
長老殿。
四大長老中的二長老寧溪親自爲楚心玥檢查了下身體，隨後，又是親自動手療傷。
張鴻運探頭看了一眼，“如何？”
寧溪先是故作輕鬆地道：“沒事。休養個一年半載的，也就好了，根基未損。”
“那武魂呢？”
張鴻運問道。
辰雲的目光掃了掃楚心玥的身體。
七級武魂，不復存在。
躺在牀榻上，裝昏迷的楚心玥沒有睜開眼睛，她只覺得遍體生寒，回到了最初一無所有的地步。
雖然她現在是真武境一重天的修爲。
可沒有了武魂，進階會變得尤爲困難。
而得到了七級武魂的秦風，反倒是如虎添翼。
今日後，楚心玥知道自己的日子會很難過。之前她要封死秦風的修行資源，想要把秦風在大庭廣衆下擊殺，可是現在，事情並非那麼容易善了，依着秦風的性子，定是會百倍還來。
四大長老交流了下眼神，隨後先後走到了主殿。
他們四個，相識相知多年，此時此刻，神色都是有些不自在。
“這一次，我看走眼了。”大長老最先說道。
“秦風這少年，的確是個妖孽。”
“宗門年輕弟子當中，也該是有一頭如餓狼一般的小傢伙當領軍人物。”
二長老寧溪猶豫了一瞬，紅脣輕啓，“那，楚心玥怎麼辦？”
現在的楚心玥，地位着實有幾分尷尬。
在座椅上挪動了下屁股的四長老張鴻運忍不住接口道：“其實之前我就看不慣那楚心玥的性子。總覺得她有些陰狠了。以往時候，她有七級武魂，我老張不便多說什麼，但現在嘛……我倒是覺得之前我們不如押注秦風了。而現在，那秦風小子估摸着是在記恨我們幾個。唉。”
“他倒不會記恨你，你的武技祕籍都送了他，呵呵。”寧溪冷笑一聲。
這會兒，張鴻運也索性攤開了，站起身嚷嚷道：“是，武技是我送的，可我沒有教啊。他自學成才。從靈武境突破到了真武境，這一切都靠他自己吧？我若是有這樣的弟子，睡覺都能笑醒。”
“楚心玥，也不弱。”寧溪蹙着眉頭說道。“她可是真武境四重天。雖說現在是被奪走了武魂，修爲跌了些，但假以時日，也能夠恢復。”
寧溪說這話的時候，底氣總有些不足。
是的，楚心玥的天賦應當也比普通人好一些。但在和秦風對比以後，卻是顯得那麼地微不足道。
張鴻運看了看寧溪，攤攤手，不做任何的反駁。
楚心玥是真武境四重天不假，但這真武境四重天是靠着這段時日宗門全力栽培。
而且，就算是真武境四重天，還被真武境一重天的秦風打了個落花流水。
豈不是更加說明，她的武道境界虛浮，壓根發揮不出戰力？
這樣的境界，哄小孩子可以，硬碰硬，卻是難嘍。
一向少言寡語的辰雲卻是抓住了重點，開口道：“別忘了，秦風可是體武雙修。他在體修上的造詣也不弱，看那金老乞丐像是撿到了寶一樣。”
“而且事實證明，秦風在擂臺上，能以真武境一重天，打敗楚心玥，他這一身肉身之力，是立了功的。”
“所以，單單是這些，他就比一般的弟子要強悍許多。”
辰雲向來不偏不倚，做事也從不站隊，如今能說出這麼一大堆話來力挺秦風，着實是讓人意外。
大長老也忍不住看了辰雲一眼。
長老殿裏，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過了一會兒功夫，寧溪方纔是咬着銀牙開腔道：“以秦風和楚心玥的生死大仇，二人我們怕是隻能選一個。宗門培育秦風我沒意見，不過可能留楚心玥一命？這段時日，我眼見着這孩子乖巧，實實在在把她當成了自家晚輩。”
這話出聲後，又是一陣沉默。
大長老用食指敲擊着面前玉石鑄就的圓桌，“之前若非你主動現身，怕秦風也就先斬後奏，殺了楚心玥。我觀那秦風少年，心性堅定，他認準的事，怕是難以轉圜。這楚心玥。”
大長老沒有繼續說話，似是已將楚心玥當成了棄子。
此時此刻，寧溪環顧四周三人，見着他們的面色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心裏便是清如鏡，知曉了他們的心意。
可楚心玥，多好的孩子。
寧溪沒有兒女，這段時日的相處，幾乎是把楚心玥當成了半個女兒來疼。好不容易有了感情，要讓她目睹楚心玥身隕道削，她做不到。
“我會去勸勸秦風，只要那小傢伙放下了仇恨，這事也就了結了。”
四大長老在青丹宗裏身份貴胄，親自去勸說一個晚輩，已是給足了面子。
寧溪想，此事定然還有轉機！
其餘的三位長老看了看她，默契地沉默了下去。
過了良久，大長老方纔輕聲道：“那你就權且試一試。注意分寸，秦風這樣的好苗子，不能讓他對宗門不滿，若他離開了青丹宗，反而是我們的巨大損失。”
寧溪輕輕點頭，神色間有些不自然。
就在先前不久，他們的本意是將楚心玥樹立成青丹宗年輕弟子的標杆。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全成了爲秦風做嫁衣。
百里青山。
秦風住處。
此時的秦風安然入睡。
他被白布條包裹成了糉子一般模樣。十分滑稽。
不過守候在他身側的三人倒是沒有一個發笑的。
金長老悠悠說道：“這場勝利，是用命搏回來的啊。”
向天咬了咬牙，見着秦風如此慘烈的模樣，更是忍不住道：“那楚心玥該死。該殺。師父，之前你爲何要拉着師弟斬殺楚心玥？”
金長老揹負着雙手，語氣平淡，“眼下，你師弟已經將七級武魂重新奪了回來，那沒有武魂的楚心玥，蹦躂不了多久。留着她，也是等她失去所有。而若是殺了她，當着衆多弟子的面殺了四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你說四大長老還有顏面嗎？宗門還能不能容得下你的秦師弟？”
向天琢磨着一會兒，終究是恨恨地道：“便宜他了。”
脫下斗笠的霓凰低頭看着躺在牀榻上的秦風，美目轉動，眼神裏充斥着些許的敬佩。
真武境一重天，打敗了真武境四重天。
這等手段，堪稱變態！
“日後，他興許能夠問鼎仙人境。”霓凰嗓音沙啞。
金長老倒是不在意秦風武道的修爲，反而是帶着期許地道：“我倒是更想讓他做到肉身無敵那一步，隻手破天，任何敵人，任何勢力，一拳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