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談中，他們的關係也是親近了許多。
依着中年人的話，在此地休整一日後，就會被送往中州。
“可惜還沒來得及與師父以及鍾老前輩告別。”秦風呢喃着道。
“這好說。”
中年人站起身，輕聲道：“想與通天梯下親友告別的，站在我身後。”
秦風，向天和霓凰皆是站起身。
吳良一動不動。在南境，他是孤兒，靠天喫天，靠水喫水。
孫成也是一動不動。他與吳良對視一眼，皆是有些落寞。
通天梯下，衆多勢力並未離去。
只是，他們已經好幾個時辰看不到人影，聽不到動靜了。
鍾老撫着長鬚，臉上的表情隨着時間的飄逝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關心則亂。自是這個道理。
“不會有事的。秦風的本事，我們都知道。”石忠義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也不知道是寬慰別人，還是寬慰自己。
“還有霓凰，向天。他們仨在一起。一定平安無事。”
張鴻運，方明鏡和金不換有的雙手合十，念念叨叨，有的原地徘徊，露出了不耐煩之色，還有的原地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至於其他已經被淘汰的年輕人和他們的父輩親朋，待在原地，擡頭望天，看着那伸展出去無邊無垠的天梯，臉色感慨莫名。
他們雖是被淘汰，但也想知道，誰是勝者。
“哎，有人。”
眼尖的一位年輕人突然大吼道。
而後，衆人齊刷刷地擡頭看去。
半空中繼而浮現出了中年人的身影，在他身後是三個年輕小輩。
秦風，向天和霓凰。
“此次靈路大比結束。共有五人成功通關。”
中年人笑着道。
“不是說只錄取前三甲嗎？怎麼有五個？”底下有淘汰的年輕人表示不服。即便收錄五十人，也輪不到他，但他仍舊是挑挑毛病。
中年人也不惱，指了指身後的秦風，“他打敗了天梯終點的守關人。嗯，差點把人打死。那五人，幾乎是共同抵達天梯終點。所以，此次也就錄取五人。”
秦風露出了靦腆笑容，仿若是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臭小子。”
秦風的三個師父微微搖頭。
這行事作風，的確是他的風格。
“看來霓凰和向天都是沾了光。”
石忠義感慨道。
隨後，秦風霓凰和向天的身影輕飄飄地落在了石忠義等人身前。
“給你們半個時辰告別。”
中年人說罷，直接消失不見。
秦風向着三位師父下跪行禮，“弟子秦風，拜見三位師父。日後，弟子要去中州闖蕩了。”
“好。”
“好。”
“好。”
張鴻運扶起秦風，看着秦風，怎麼看怎麼都是滿意。
記得當初，他力排衆議，讓秦風留下。
其實就是看中了他的天資。
當然，他的眼光還是不夠毒辣，不然也不會僅僅讓他做一個雜役。
好在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秦風的修爲進展之神速，讓他這個老人家，爲之側目。
這速度，簡直是駭人到了極點。
方明鏡看着秦風，滿是激動。
這個弟子，他還沒教授多少東西，人就已經展翅高飛了嗎？
“煉丹，不要落下。”
他不由得叮囑道。
秦風鄭重地點頭應了。
煉丹，他的確不能落下。修行需要助力，丹藥是最好的硬通貨。
秦風的眼裏流光飛轉，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金不換嘆了一口氣，再度道：“到了中州，我們這些當師父的，也就幫不上忙了。你和你師兄，凡事多照應些。”
“師父放心。我一定保護師弟周全。”向天拍着自己的胸骨“砰砰”響。
金不換罕見地對他笑了笑，“萬事小心些。”
向天張了張嘴，憨憨一笑，“我不蠢，懂的。”
金不換的笑容戛然而止。
聽得大弟子如此說，他不由得有些慌。
這個弟子，何時與聰明掛鉤？
師徒情深，細語說了許多。
隨後，秦風移步到了鍾老身前。
這位老人家對他極好，是把他看做了後輩子侄一般。
“鍾老。”
秦風跪拜行禮。
這老人對他有救命之恩，當得一跪。
鍾老看着秦風，有些無奈，“你最終還是要去中州。”
秦風表情自然。
“中州是武道聖地。我自然要去見識見識。您很不願我去往中州，除了聚寶閣的三少爺，還與我的身世有關嗎？”
秦風是被撫養長大的孤兒。
他總覺得是親生父母不要他，生而不養，因此當初在楚家的時候，他對楚雲陽和楚心玥是掏心掏肺地好。只可惜，換來的卻是背叛與殺戮。後來，秦風也曾想過，他的親生爹孃在何處？
他們，可曾想念自己的親生兒子！
秦風只從鍾老嘴裏聽過關於父母的之言半語。
此次離別，他想知道的，還有許多。
鍾老扶起秦風，心念一動，四周形成了無形壁壘，擋住了旁人的窺探。
就連身旁幾米遠的張鴻運和石忠義等人也聽不到半點。
張鴻運等三個當師父的有些擔憂。雖不知爲何，心頭一陣慌亂。
此時的霓凰在石忠義身側怔怔出神，好看的小臉寫滿生人勿近的氣勢。
只剩下兩人後，鍾老方纔是敢隨意開口道：“關於你父母的事，我能告訴你的不多。他們在中州有不少的仇人。但以你如今的真武境，想來也是接觸不到。”
“仙人境能接觸到？”
秦風試探着問道。
鍾老認真想了想，“勉強可以。”
秦風一愣，不由得咧咧嘴，“您這意思的話，我親生父母怕是很強。”
“只是，不知爲何，他們遺棄了我。”
秦風說話間，但見得老人露出了有史以來的嚴肅神色。
老人捏着秦風的肩膀，認真而且鄭重地道：“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絕不會遺棄你的。若不是發生了難以阻擋的事，誰會狠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扔到外頭？”
秦風的腦海裏閃過吳家劍冢幾個字……
不過心底裏倒是放鬆許多。
他幽幽道：“我本以爲自己是沒人要的，所以被親生父母遺留在外，被養大的叔父奪武魂，斷經脈。”
鍾老心疼地抱住了秦風，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道：“待你實力到了仙人境，可以去中州的通天塔找一個人。他會告訴你關於你父母的事情。”
“仙人境之前，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頓了頓，鍾老又道：“也怪我。不知恩人的孩子竟是遺落到了南境。事後我想過，怕是恩人爲了不連累我，所以才隱瞞了此事。”
“這些年，苦了你了。”
秦風微微搖頭，心中記下了鍾老靈識傳音的那個名諱。
眼裏有光閃爍，“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