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沒見過。
只在典籍中，傳說中看過，聽聞過。
秦風也是跟隨李逆天去往青龍學院的路途中，終究是忍不住問起了龍族之事。
李逆天看起來外表如孩童，但其實歲數早就能當秦風的奶奶了，她揹負着雙手在前，老神在在地道：“等你的甲班學生的身份認定，你就可以親眼去見龍族。”
一句話說得秦風熱血沸騰，很是期許起來。
至於說朱雀，玄武，白虎三大學院，對李逆天能夠釋放龍吟的事實相當感興趣。
這龍吟是做不得假，體修強人，防禦在同階近乎無敵的元芳很有發言權。在迴歸路上，向天還嘀咕着道：“我們人族和龍打起來，能有幾分勝算？”
元芳的腦袋在太陽下有些反光。
那是智慧的象徵。
人族和龍爭鬥？
你還真的敢想。
元芳內心吐槽了一萬遍。
但眼角瞥見認真思索的向天，心倒是軟了下來。
許是有朝一日，眼下這個渺小如塵埃的學子，當真能夠以人族之力，和龍族較量吧。
“若是體修巔峯，肉身成聖，與龍較量，自不在話下。”
聽着元芳如此說，向天的眼裏有了光。
那是追逐的目光。
向天握緊了拳頭。
重重點頭道：“我會做到的。”
元芳活了幾百年，距離肉身成聖還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個看起來毛沒長齊的小屁孩，竟是這樣口說大話。元芳不由得抿嘴笑了笑。“好。我等那一天的到來。”
他語氣隨和，沒有打壓一個孩子的信念。
向天黝黑的面龐透露出堅毅的神色。
白虎學院的曾常書則是享受着新收學生孫成給他的捶腿按肩，表情甚是舒適。
曾常書覺得，他帶孫成走，似是選對了人。
玄武學院的凌清小心翼翼地看着霓凰，未來的精神念師不算什麼，但拜在史婆婆門下，或是要逆天了。
凌清不苟言笑，卻是對霓凰提點一聲，“史婆婆的脾氣不好，面對她的時候，一定要謙卑些。”
“放低姿態，對你有好處。”
霓凰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她輕聲道：“多謝前輩提醒。”
凌清輕輕點頭，她記得上一次院長給史婆婆推薦弟子時，史婆婆可是完全沒給面子，將人直接扔出了大門。自那以後，學院上下也盡知她的秉性，所以，一直以來，史婆婆竟是沒在學院收過半個弟子。
如今……
凌清側目瞥了霓凰一眼，雖說是好苗子，不過也得看她的造化了。
由着傳送法陣的牽引，很快，二人便到了朱雀學院。
霓凰感受着學院裏磅礴精純的靈氣，不由得暗自驚心。怪不得中州瞧不上南境，這得天獨厚的條件，可是甩了南境十萬八千里。她看着朱雀學院建造地極爲繁華，雖說是冠以學院二字，但此地仿若是一個巨大的城池。
入目望去，亭臺樓閣數不勝數。龐大的建築物形掎角之勢，簇擁着一座最爲輝煌的通天之塔。塔頂在陽光照耀下，隱隱可以看得到一道虛影。
霓凰只是看了一瞬，便是收回了目光。
那虛影帶着幾分睥睨之勢，直是讓得她有些心驚。而且，給她的感覺是倘若再多看兩眼，自己的神魂就會因此覆滅。
凌清發覺了霓凰的反應，平淡地介紹道：“那是學院的聖地。朱雀塔。塔上還有幾分朱雀神獸當年的神威在，所以，不可直視。史婆婆就住在朱雀塔旁邊。我現在便帶你過去。”
霓凰愣了愣，立即點了點頭。
她如今算是看出了史婆婆在學院裏的地位。
時間不大，凌清便是落在了朱雀塔之下，她向着塔門的方向跪拜，甚是虔誠。
朱雀塔塔高千丈，極是威風。
不過塔旁倒是聳立着一座不怎麼起眼的三間瓦房，看上去，很是落寞。
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婆婆拄着通體發黑的柺杖，坐在竹椅上，看着凌清和霓凰參拜朱雀塔。她沒有開口打擾，自身仿若是與天地間融爲一體。
凌清以頭杵地，禮數並不比參拜聖地朱雀塔要少。
霓凰照例依着做了。
她看了眼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嫗，看不出對方有半點能耐。
不過見着凌清這般態度，霓凰自是知道史婆婆的不凡。
嘩啦啦。
有風聲吹動。
一道道倩麗人影靠攏在朱雀塔外。
有弟子，也有老師。
朱雀學院裏的不少人前來看個熱鬧。
不過，她們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對那風燭殘年的史婆婆更是虛空施了一禮。
在雲端之上的一位宮裝美婦人面色沉靜地看着這一切，“引弟子拜師嗎？”
“可史婆婆的脾氣。”
美婦人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
這些年，她不是沒想過給史婆婆找一個衣鉢傳人。可史婆婆不願做的事情，就連她這個院長，也無可奈何。
所以當看到凌清長老帶着一位年輕人前來拜訪史婆婆時，院長是懷有三分期待的，當然，最多也只有三分期待。畢竟，這些年來。失望的次數未免是太多了。
院長的實現落在霓凰身上，輕微掃過，見得她修爲只是真武境，也便失去了多半興趣。
在朱雀學院，先前幾個想要拜在史婆婆門下的年輕俊彥，可都是真元境的天才。
真武境，屬實差得有些多。
史婆婆在面對着一大一小行禮時，正眼也不看一眼，仿若是睡着了一般。
抿了抿嘴脣的凌清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史婆婆，這孩子精神力不錯，您看有沒有興趣……”
話音未落，史婆婆轉頭悠悠地看了她一眼。
原本風華絕代的凌清立刻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那恐怖的氣勢，壓得她喘不過氣。
“滾。”
一個字，已是代表了態度。
凌清恢復了行動，便要拉拽着霓凰離去。
這次，是她孟浪了。
只是，伸手一拉，拉了個寂寞。
那跪拜的霓凰往前幾步，喊嚷着道：“是老酒鬼讓我來的。他說讓弟子拜師史婆婆。”
沙沙。
風吹樹葉。
人心卻是怦怦。
凌清看着面無表情盯着霓凰看着史婆婆，不由得上前一步，想要把不懂事的孩子勸走。
史婆婆何曾賣過他人面子？
老酒鬼？
聽着就不像是什麼好人呢。
“滾。”
凌清又聽着一聲滾字，按在霓凰肩頭的手抖了抖。而後，對上了一雙眸子，那深邃的眼神讓得她後背發涼，只看着史婆婆瞪了自己一眼，便是讓她倒飛了出去。
而霓凰卻是被史婆婆親自扶起，史婆婆的表情複雜，看着霓凰道：“你若不嫌我本事低微，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霓凰立刻三跪九叩，行禮拜師。
她的眼裏有柔光閃過，心裏盤算着日後學有所成，應該能幫一幫秦風了。
咣。
倒飛出去的凌清本來是平穩落地的，聽得史婆婆這話，一時激動，趔趄在地。
史婆婆竟然收徒了？
雲層中的倩影同樣是震撼了數息，面上紅潤，透着驚喜。
整個朱雀學院在當日陷入了瘋狂，一時間，霓凰這個名字成了衆人嘴裏提及最多的詞兒。
當然，也有不少人把霓凰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只是礙於史婆婆的霸道，無人敢當面表態。
青龍學院。
比起順利拜師的霓凰，秦風的運道卻是差了許多。
“南境來的廢物？”有熙熙攘攘的年輕學生在學院的大門外擋住了秦風。同行的李逆天蹙了蹙眉頭，向着遠方看去，表情甚是不解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