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跟着他話頭一轉，立即道：“不過，正因如此，我才覺得您的手段非凡，實力遠在晚輩之上。”
此話前因不接後果。
上官清聽着一頭霧水。
“何意？”
他好奇問道。
秦風攤攤手：“晚輩怎說也是真元境，您出聲以後，我方纔知道您在附近，這難道不是能證明您的實力非凡？”
“而且這是學院甲班弟子的住處。對於一般弟子來說，即是禁地。非請勿入者，我猜您多半是長老或是講師。”
“再加上，眼見不一定爲實，我看不到的，才最可怕。”
上官清聽着聽着，臉上的笑容增添了不少。
“我喜歡你這娃娃。倒是比一般人識趣多了。”
秦風抱了抱拳，識趣歸識趣，只是這位老前輩身上的氣味當真是“不可言說”“妙不可言”。秦風提着一口氣，儘量不多呼吸。
上官清打量了秦風一眼，“聽說你是煉藥師？正巧，老夫也是個煉藥師。咱們也算是個同行。在這青龍學院，找到一個煉藥師，很難。”
正如同秦風之前對身爲體修的林峯頗有好感一樣，上官清也是相當看好秦風。
他只是粗略掃過，就看出了秦風的靈魂異於常人，精神力自是高於普通武修，再加上那身精純的火氣，是煉藥師無疑了。
秦風微微一笑，“晚輩在煉藥上自然比前輩差得太遠，有機會還請前輩斧正一二。不知前輩是幾品煉藥師？”
秦風試探着問道。
他其實是有些好奇的。
眼下的老人，若是隻用眼睛去看，當真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而且，看上去仿若是下一秒就要嚥下這口氣沒了一般。
如此，秦風倒是好奇對方有幾品了。
上官清看了秦風一眼，“你且先煉製一顆丹藥讓老夫看看。身爲晚輩打探前輩的煉藥品級，可是不太有禮貌的。”
秦風微微一怔，致歉道：“這些規矩，晚輩不曾學過。所以，還請您海涵見諒。”
海涵見諒？
上官清爽朗一笑，“小娃娃不禁逗，那規矩是說給別人聽的，咱們爺倆之間不必這些，老夫不過是五品煉藥師。”
五品。
秦風微微擡頭，眼裏有尊敬閃過。
但看得出來，似是也沒那麼的驚訝。
上官清似是看出了秦風的異樣，撫着髒亂的鬍鬚道：“你以往見過五品煉藥師？”
在青龍學院，上官清就是煉藥師的天。畢竟，只有他這麼一個煉藥師。
而且他脾氣古怪，不曾收徒。
倒是很喜歡揍人。
久而久之，聲名更是顯赫。
一直以來，別人見他，一來是怕，二來是尊敬，三來則是有些厭惡。
但此時的秦風眼裏明明白白寫着：五品啊，我也見過……
這樣的眼神，這是上官清不曾看到的。
秦風想了想，覺得並無隱瞞的必要，便將南境煉藥師公會的鐘老搬了出來。
上官清撫摸鬍鬚的乾枯老手停滯住了，囁嚅着道：“南境也有五品煉藥師？這倒是老夫孤陋寡聞了。”上官清獨來獨往，雖久居青龍學院，但對這裏的長老院長也沒什麼交情可言，性子乖戾，十分冷淡。他曾隱居竹林百年，不問世事。有時候，突然間冒出來，旁人還會誤以爲“詐屍”了一般。曾經，在這學院裏，也有過兩次“上官大師坐化隕落”的消息。後來，上官清每隔幾年就會出來證明一下，老夫沒死！順便再把製造謠言的人，打個半死。
煉藥遭受了反噬嗎？
秦風有些恍然，怪不得對方看起來氣息虛浮，怕是並未故意隱藏，而是真實如此。
展示煉藥水平，他倒是沒有畏懼。
擡手間，三千焱躍然手上。
見得火光有沖天之勢，上官清有些微驚，“七級火系武魂，三千焱。”有了這武魂的人，多半能走上煉藥師的道路。
這小子，當真是天賦出衆。上官清心中感嘆。
但見得秦風隨手拔了一株野草，丟進了三千焱之中。
頓時發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音。
上官清眉頭一挑，似是看出了秦風想要做什麼。只是，那株野草並非靈草，提純的話，怕是會難度加倍。
一般來說，靈草之所以能夠提純，那是因爲本身就含有先天之靈。
這說起來也算是它們的天賦。
但野草算什麼？
無用罷了。
上官清沉着氣，沒有多說什麼，十多個呼吸後，火焰消失不見，秦風的手裏已是多出了一顆綠油油的丹藥。
“晚輩好了。”
秦風輕聲道。
手掌心裏的綠油油的丹藥，讓得上官清有些打臉。
他頗有些難以置信之色，“這，這，這。”
上官清結巴起來，“你是二品？”
“前輩見識，晚輩佩服，實不相瞞，的確是二品。”秦風坦言道。
上官清一開始見到林峯手裏的血蔘丹藥，並未太多驚訝，如今倒是震撼了。
這一手提純手段，當真罕見異常。
而且，上官清一眼看出，秦風在武魂上的掌控力更是極強，怕是修了一門極強的功法。
如此說來，他倒是能助己三分。
上官清上下打量着秦風，直把秦風看得相當不舒服。
而後，他用盡量溫和的語氣道：“在你手裏，萬物皆可提純凝丹？”
秦風似是想了想，很認真地在腦海裏細細思索。
上官清也不打擾。耐心等候。
過了一刻鐘，秦風這纔是輕聲道：“十之八九。不過，有的東西即便提純凝丹，也沒什麼用處。好比這眼下的綠色丹藥，是由野草提純凝丹，可它也就能當一顆小球罷了。”
上官清微微點頭，“你所謂的提純凝丹，是用三千焱吸取對方的藥性，或者說是生命力。”
秦風點點頭。這是他不同於其他煉藥師的手段。仗着三千焱的威力，提純倒是方便許多。
而且，秦風的精神力同樣高於普通的二品，因此提純來說，倒是小菜一碟。
聽到這裏，一身髒兮兮的老人眼裏冒出了精光，他古怪地看了秦風一眼，而後，似是下定了決心，“那就把我也提純凝丹吧……”
這一刻，秦風的瞳孔放大，驚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