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許多對李逆天動了心思的武修,也皆是不留痕跡地往角落裏退了退,唯恐下一個遭殃的是他們。
李逆天冷臉旁觀,看着這對父慈子孝。
她雖是看在這父子,但眼神凝而不實,似是思緒亂飛,想到了過往。
“這兒子養廢了,不如我殺了,你再生一個。”李逆天緩緩道。
錢老爹感受到了那股驚人殺意在凝聚。他驚駭地嚥了咽口水,忙是擺手道:“這,使不得,使不得。我在亡妻面前發過誓,此生不會再續絃,不會再有孩子。他,已是我的全部了。”
錢少爺這些年來,爲虎作倀,做了許多惡事。
這些年來,錢老爹也是與他不斷地擦屁股,善後,也從未打罵過他。也因此,這對父子的關係逐漸變得有些畸形。
錢少爺的膽子變得很大很大,一般的女色還不會讓他動心思,須得是從旁人手裏搶來的,才最對他的胃口。
如今,總算是惹到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李逆天聽着錢老爹的話,楞在了原地。
秦風見她半晌沒有說話,不由得看了過去,李逆天神色複雜,凝眸盯緊了錢老爹,“今日看你的面子上,你兒子我不殺。”
“多謝,多謝前輩。”錢老爹連忙跪謝。
咻!
兩道精銳靈力化爲短匕,戳在了錢少爺的雙膝上。
“啊!”
這被酒色掏空身體的錢少爺立馬嚎叫起來。
“人不殺,但總歸要留點教訓。他得躺半年!”李逆天淡淡地道。
“是是是,您教訓地有道理。”錢老爹有些心疼,但又無可奈何,只求兒子日後懂事些,明事理一些。
“你們這裏可有傳送法陣?”眼前意外並沒有干擾秦風,他輕聲問道。
“有有有。我帶各位前輩去。”錢老爹做出了“請”的姿勢。
而他的親兒子,錢傻兒子就被他晾在了城牆之上,也讓他長長記性。
傻兒子還在不停地嚎叫着,痛徹心扉。
這種反應,聽得蘇明禮不由得掏了掏耳朵,一副嫌惡的姿態。
很快,三人被錢老爹引着,到達了內城中心。
這是一座碩大的祭壇一般。
有通天的光暈籠罩。
彼此之間,還有金色的絲線在遊走。
此地,還有一些人付了靈石,走入光暈,瞬間消失不見。
錢老爹出現後,便有僕從跟了上來,“老爺。”
“忙你們的。”錢老爹擺擺手,僕從立即退下了。而他們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驚愕。因爲,在他們看來,自家老爺此時如僕從一般,在欠着身子與三位陌生人說着話。
“這萬古傳送法陣是萬古商會門下的。”錢老爹輕聲道。既說明了這法陣的來歷,又說了自己的後臺。
李逆天點點頭,輕聲問詢:“可能去往絕神殿?”
錢老爹從袖子裏掏了掏,取出了一張通程圖。
“去往絕神殿的嘛。容小的找找。”
秦風好奇地看了過去,只見得這通程圖密密麻麻,猶如天書,而且字跡潦草,怕不是本人絕對看不懂。
想來是他自己畫的。秦風斷然道。
他說話間,已是帶着小心。
畢竟,這屬實是有些貴了。
李逆天果然是蹙了蹙眉頭。
秦風則是微笑着道:“該不會是你故意報高價吧?”
錢老爹冷汗直流,忙是說道:“這我哪裏敢呢。我們萬古商會的傳送法陣遍佈各大樞紐城鎮。只是,一般來說,一萬里便是要起步一萬上品靈石,一萬到八萬裏,可以由我加價,說起來,我也是沒佔各位半點便宜。”
他壓低了聲音,“若是一般人,我須是加價到三萬一人了。”
靈石是個好東西。
上品靈石更是。
這一萬塊上品靈石,完全不是個小數目。
秦風摩挲着下巴,一副不想給錢的樣子。
蘇明禮摩拳擦掌,讀懂了秦風的心思。
李逆天則是一個活土匪一般,“先前,我饒過你兒子一命,這份恩情不用還了?嗯?”她瞪圓了眼睛。周圍那些本來還想乘坐傳送法陣的,一個個皆是退了回去,離得遠遠的。
好重的殺氣。他們心頭喃喃,皆是感受地一清二楚。
錢老爹離得最近,這一股股殺氣完全凝實,似是刀槍劍戟,橫在了他的脖子四周。錢老爹當場便是道:“身爲此地的管事,我有權減免。那就。”
他咬咬牙,這錢想方掙回來。
“此次免費!”
錢老爹呼出一口濁氣,無奈地道。
“這還差不多。”
李逆天笑了笑,“你是個懂規矩的人。往後好好教誨一下你那不成器的兒子。我今日的好心,不代表是放過他了。”
“是是是。”錢老爹馬上應聲,心裏琢磨着是該將兒子送到千里之外,先躲躲風頭再說。
李逆天向前一步,邁步了傳送法陣的光暈之中。
秦風和蘇明禮照例跟上。
唰。
一道身影從城外方向趕了過來。
對着錢老弟耳語了一句話。
“少爺死了。”
錢老爹的身子微微顫抖。
他怒目而視,盯着那傳送法陣裏的三人,“我如此謙卑,低三下四,不惜跪下,求你們原諒。可你終究是沒有放過我兒。既然如此,先前何必說那些話。行啊,你們耍我,也試試我的能耐!”
光暈裏的三人頓時愣住了。
秦風和蘇明禮很有默契地看向了李逆天。
李逆天當即否認,“我若想殺他,何必出手教訓,一擊斃命也就是了。而且,殺他還怕髒了我的手呢。那個沒用的廢物。”
聽着李逆天清冷的話語,錢老爹完全摒棄的思考,他在光暈外的法陣上來回撥弄,臉上露出了陰森的笑意。
“我送你們去個好地方!”
錢老爹喝道。
“快,離開這裏!”李逆天當即道。
她的氣勢綻放開來,如是天空高懸的烈日,刺眼奪目。
砰!
法陣的光暈並非是虛的。
而是凝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