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老夫人重重拍了下桌子。

    目光不善的看向田氏。

    田氏驚得如坐鍼氈,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冤枉啊母親,鳶兒身子嬌貴,她的被子衣裳從來都是相爺取自經手,兒媳幫不上忙呀。”

    “所以你便對鳶兒不管不問?”老夫人心疼到不行,遠山再怎麼疼鳶兒,畢竟是個大男人,又公務纏身,哪裏會照顧人?

    這些年鳶兒看着囂張跋扈,實際不定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老夫人腦補出一堆鳶兒受了委屈,默默縮在房間裏哭得形象。

    而她身爲祖母竟然鮮少過問。

    後悔加自責佔據老夫人所有情緒,而這些情緒,全部轉化成對田氏這個兒媳的不滿。

    “枉你身爲當家主母,竟然連孩子都照顧不好,鳶兒身子嬌貴,你便好好準備就是!若連照顧女兒都要靠遠山,那內宅要你這個女主人做什麼?!”老夫人罕見的嚴厲。

    “是,兒媳過往疏忽了,今後一定好好照顧鳶兒。”田氏忙認錯。

    老夫人還不解氣:“我不指望你能待鳶兒跟羽兒一樣悉心教導,但你身爲當家主母,喫穿用度總要一碗水端平吧?真論起來,鳶兒是嫡長女,她母親又是你的舊主,倘若靜嫺公主在天有靈,你怎麼跟舊主交代?!”

    “兒媳知錯。”田氏深深低着頭,語氣卑微,但不自覺攥緊的拳頭,卻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憤怒。

    當上當家主母之後,她何曾再受過此等委屈?

    明明是這小賤人自己嫌棄她送的被子,給了也不蓋,現在又跑來訴苦告黑狀,偏偏她還沒法解釋,畢竟掌管府中中饋的是她,江子鳶院子的份例,江子鳶不拿,她也是照扣不誤的。

    看田氏認錯態度極好,老夫人的怒氣這才消散一些,沉聲警告道:“今後上點心,若再讓我得知你對鳶兒不管不顧,就別怪我這個婆母不給你留臉面了。”

    田氏鬆了口氣,點頭道:“是,兒媳今後定多多關心鳶兒,將鳶兒過去受過的委屈都彌補上。”

    眼底的恨意被田氏悉數壓下去,又恢復賢良淑德的當家主母姿態,田氏這纔敢擡起頭,對着江子鳶扯出一絲生硬討好的笑容。

    眼下這關算是過了,至少老東西沒被江子鳶那小賤人攛掇着查賬。

    這時,又有幾位女眷被玉嬤嬤引着進來,根據原身的記憶,江子鳶認出最先進來一身月白色長袍的清麗女子是月姨娘,也是府中老人了,當年母親還在時,她與田氏都是小妾,地位一致,後來田氏被擡爲繼室,她的日子就急轉直下,再加上性子嫺靜,沒少挨欺負。

    原身對她的印象一句話就能概括: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身邊還跟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是江子鳶的另一個妹妹江子婉,家中唯一的庶女,月姨娘所出。

    江子婉一看見江子鳶就對着江子鳶笑,原身好像跟她關係不錯,印象中倆人經常歇在一起。

    跟在江子婉身後的是謝姨娘,滿身穿金戴銀,明晃晃的十分顯眼,五年前剛剛入府,正是如日中天獨得恩寵的時候,尤其她也爭氣,入府剛一年便爲相爺生了一對兒雙胞胎兒子,地位直線上升,便是田氏見了她也要收斂幾分,不敢像對月姨娘那樣端當家主母的架子。

    謝姨娘注意到江子鳶今日竟然也來了,而且直勾勾的盯着她滿頭珠釵看,臉上不由劃過幾分得意,特意用手摸了摸耳邊的紅寶石耳墜,顯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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