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榮兵日記 > 第七十八章 昨日的朋友悄悄地離去(上)
    邦子點兒真背!真的。

    雖說並不冤枉,但他這次被捕的確是代人受過。

    話說當時範恩強搶了小葉芝的“凱瑟琳號”逃出拿騷之後,就跑到百慕大附近去襲擊商船和海盜船。這位海岸兄弟中成績並不太好,但效率一向最高的大魔怔,在短短三四天內就搶了十五條船!

    只不過,他這種“蝨子蟣子都是肉”的風格只能混個數量卻無法確保質量。去年4月7號,人家和泥哥黑鬍子師徒倆在牙買加南方拿下了裝滿金銀珠寶的單桅船“復仇”號(Revenge)和另一艘小船。光是劫掠這兩條單桅帆船就讓這倆傢伙得到了恐怖的摺合十萬英鎊的銀比索!

    1718年的十萬英鎊啥概念?按照榮兵那不太靠譜的匯率算下來,怎麼也相當於三百年後的兩到四億RMB了!

    範恩呢?搶了十五條船加一塊也沒弄着幾百鎊,貨物也沒啥值錢的。只有一艘“雲雀號”看着還順眼,被他又改名“遊俠號”當了旗艦,把“凱瑟琳號”還給了小葉芝。

    禍禍完百慕大,老範當然還得去北美慰問那團最令他痛恨和瞧不起的錢蛆了。於是雙船騙隊前往查爾斯頓灣,學習黑鬍子老大哥,把海灣入口這麼一掐——誰來搶誰!反正他知道,這邊通常都沒有皇家海軍的大戰艦。

    從15噸的小型單桅縱帆船“鴿子號”一直到300噸的三桅橫帆船“海星號”……這位“大魔怔效率王”再次刷新着自己的紀錄,居然在36小時內就洗劫了八艘船!

    他拿小葉芝的“凱瑟琳”當臨時倉庫,把搶來的金銀、龍涎香、高檔玻璃器、鐘錶、水獺皮這些貴重財貨都堆放在上面。自己則在前線繼續勤奮地工作。

    結果就悲催地發生了“凱瑟琳小姐”成功套路了“遊俠大哥”,驚險上演捲包會的大戲。

    正當“遊俠”追趕“凱瑟琳”的時候,查爾斯頓人民已經忍無可忍了!

    當初黑鬍子封鎖這裏時,他們的確是不敢吱聲。就一艘巨大的“安妮女王復仇號”往那一橫,你有多大脾氣也都可以消氣了。可範大魔怔只有兩艘幾十噸的小海盜船!這他媽誰還能忍?

    這時代英屬北美殖民地多數是沒有駐軍的。安全防衛主要是採用民兵制,也就是後世PS國的國民警衛隊。

    所以查爾斯頓城裏的商人們就共同出資武裝了兩艘單桅戰艦,配備了人員和武裝,由民兵上校“威廉?瑞特”(WilliamRhett)指揮駛出查爾斯頓灣,誓要擒獲那個巴哈馬大魔怔!

    結果……巴哈馬大魔怔“查爾斯?範恩”先生陰差陽錯被榮兵當人質給綁票到巴哈馬去了,而另一位悲催的紳士海盜“斯蒂德?邦尼特”少校卻好死不死地一頭鑽進了伏擊圈兒……

    9月27號傍晚,剛剛來到恐怖角南方準備在此歇錨的“皇家詹姆斯號”,突遭“亨利”和“海仙女”的男女混和雙打!

    130個民兵對陣45名海盜,瑞特上校的兩船共16門火炮對陣邦尼特少校的10門炮……邦子海盜團表現還行吧,挺能撐的,激戰了五小時才投降。邦子少校對陣瑞特上校的戰損比爲9比14,還小佔上風。

    榮兵在10月12號趕到了查爾斯頓。

    同北美洲其他早期的英國殖民城鎮一樣,查爾斯頓的城市佈局也是那種獨特的英式規劃,這種範式被稱爲“大莫德爾”(GrandModell)。

    “大莫德爾”模式的特點是,民居房屋高度集中;街區呈矩形分佈;公共廣場設在城鎮中心;城鄉之間由公共用地隔離開來。

    此時的查爾斯頓城是由375個街區和兩條主要大道組成。在北美所有城市中,它的規模也算很可觀的了。雖說比不上波士頓,但碾壓紐約輕鬆冇問題。

    後世那幢著名的古董建築“粉廬”(PinkHouse),此時還是查默斯街上的一家小酒館。由榮兵帶隊的“邦子後援團”就下榻於此處。

    從12號到18號,丕平和胖子這對矮胖組合頻頻出馬,已經爲後援團打探出了所有需要掌握的信息。

    邦子及其同夥被關押在“海灣街”警衛廳小樓的地下囚室裏。劫獄就別想了,因爲警衛廳是被“半月炮臺”環抱的。那是一座堅固的濱水防禦工事,有足夠的火力和武裝人員。

    怎麼辦?後援團迅速召開會議,緊急研討解救邦子的方案。會議最後形成的決議是——走上層路線,將寶物騙出保險櫃,趁夜盜走!

    “走上層路線”是胖子的提議。胖子和約翰遜總督是說不上話,但他的一個好友德雷頓,就是後世查爾斯頓的名勝“木蘭莊園”這一代的莊園主,和約翰遜總督可是至交。

    當然,至交歸至交,一則絕對不能提及營救的事!二則必須捨得花筆大錢!你懂的。

    所以德雷頓先生於夤夜拎着沉重的袋子悄悄上門找約翰遜總督去談的時候,只是藉口警衛廳的拘押條件太差了。而那位博學善良身體羸弱,在英屬殖民地一向口碑甚好的紳士邦尼特先生,在案情明顯存疑的狀況下,是不適宜與那些低賤的海盜一起關押的。所以邦尼特的親友團熱切地希望總督能夠仁慈地顧及到這位紳士的身體狀況,並考慮他的身份和體面,能夠換個較爲合適的關押地點爲盼。

    德雷頓先生甚至還給出了具體建議:“羅伯特,我瞧關在‘納撒尼爾’家那幢小樓就挺合適的。他家還能不安全嗎?而且條件也不錯。”

    說到這裏,德雷頓先生似乎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袋子,那裏面“叮啷鐺啷”的響聲頓時就把總督的芳心給整地卵七八糟地……

    於是第二天上午,約翰遜總督忽然認爲,把一位“有榮譽、有財產、接受過人文教育的紳士”與那些下等海盜關押在一起是極不合適的。並且這位邦尼特畢竟是海盜團名義上的首領,都關在一起容易引發串供等不利於法律嚴肅性的問題發生。

    於是乎,這位紳士海盜邦尼特先生下午就被轉移到殖民地憲兵司令“納撒尼爾?帕翠吉”(NathanielPartridge)家的二層小樓裏。

    妥!計劃進展順利!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步——“夜盜”!

    其實那件事直到過了三百多年之後,榮兵偶爾回想起來還會在心裏矛盾。

    不救邦子,當時的他肯定於心不忍。而且他當時甚至都還不知道歷史上還真有這麼個所謂的“紳士海盜”。可救了邦子,那豈不是違背了他絕不想改變任何歷史的初衷嗎?

    那麼“邦太”好巧不巧地在儒略曆1718年10月24日下午面色蒼白風塵僕僕地出現在“粉廬”,到底是歷史強大的必然性所致?還是榮兵一個註定的傷逝和永遠的遺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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