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就讓人打了,還不允許他這個做哥哥的去出氣了。
娘也真是的,平日裏不捨得任何人欺負妹妹一根手指頭。
今天是吃錯藥了?
蘇寧歪着腦袋,滿臉寫着疑惑,哪裏還有在書院裏謙謙如玉的優雅公子形象。
放在蘇小軟的眼裏,簡直就是一個大傻子。
憨得無可救藥。
“四哥,你可知欺負我的是什麼人?”蘇小軟來了一句靈魂反問。
蘇寧怔了一下,理直氣壯道,“是誰都不行,哪有這麼欺負人的,還有沒有……”
“公主。”
“王……王……法。”蘇寧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整個人都傻掉了。
“你是說……你得罪的是公主!!”
這回蘇寧身上的囂張氣焰頓然被一盆冷水給徹底澆滅了。
“嗯,就是公主命人掌摑的。”蘇小軟平靜的點個頭,話鋒一轉,“四哥,你倒是說說怎麼去給我報仇,嗯?”
蘇寧嘴角狠狠一抽,舌頭都打結了,“這……這個……”
不知道他把話收回來……還來不來得及?
若是一般人他還可以拼了命把人給宰了,大不了一命賠一命。
可那是公主啊,蘇寧不像二哥那麼威風在御前做事,又比不上三哥,如今是聖上跟前的紅人。
蘇寧就是一個小小的學子,功名尚未成功,談何幫蘇小軟出氣。
眼瞅着小兒子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懨懨的垂着眼瞼,憂鬱着不再說話,花月娘忍不住安慰兩句。
“好了,這事兒老三這裏有數,會想辦法爲軟軟出氣的,你就別操那個心了。”
“話說回來了,你今日怎麼回家了?”
一般書院每個月纔有那麼兩天休息日,像蘇寧如此勤奮好學的,哪怕是休息日也不一定會抽空回來。
今兒個蘇寧一聲不吭的跑回來了,花月娘皺起了眉,“你是因爲軟軟的事纔回來的?”
“額,是,也不完全是。”
蘇小軟一臉不信,銳利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眼角的淤青處,眼皮跳了跳,抓着他問,“四哥,你眼睛怎麼了?”
“哎喲,怎麼淤青了?”
聞言,花月娘也順着蘇小軟的目光看去,果然注意到了那一抹不起眼的淤青。
止不住上手碰了碰。
蘇寧本想閃躲的,奈何花月娘上手的速度太快。
“嘶……”他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寧,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打架?四哥你真的跟人動手了?”蘇小軟也急了,心裏涌現的震驚大過擔心。
在記憶中四哥一直是最聽話乖巧的,不似大哥那般耿直,不像二哥心思縝密,更比不得三哥腹黑圓滑。
可文文弱弱的四哥是最細心溫和的,待人接物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鬧過紅臉。
換放在現代說,這麼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根本不可能跟人打架鬥毆。
蘇小軟心裏是不相信蘇寧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他的表情和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個……娘,妹妹,我……”
蘇寧虎軀一震:“……”
一般娘要揍人的時候纔會這麼叫自己,蘇寧緊張得汗水都出來了,哆嗦的求饒,“娘,有話好好說,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什麼解釋,你現在是不是出息了,覺得肚子裏有點墨水就能耐了,老孃送你去書院是讓你逞兇鬥狠的?”
花月娘冷下臉來,恨鐵不成鋼用雞毛撣子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邊招呼,邊氣喘吁吁的罵罵咧咧,“你個兔崽子存心惹我生氣,喜歡打架是吧,那今天我就把你給打死算了!”
“娘,娘有話好好說。”
那可是實打實的往身上招呼,蘇小軟光聽聲音,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蘇小軟此刻哪裏還有睡意,光着腳下了地,直接熊抱住花月娘的腰,着急上火道,“娘,您消消氣,咱們先聽聽四哥怎麼說。”
“娘,我回來了,這是……”
這會兒老大蘇木也回來了,一進門就看到了已經斷成兩截的雞毛撣子。
心咯噔了一下。
再看看蘇寧灰頭土臉慘兮兮的可憐樣,後背處衣衫被打的痕跡一條條的。
“這是怎麼了,四弟你惹娘生氣了?”蘇木蹙了蹙眉,伸手推了他一把。
“娘,大哥,妹妹,我錯了。”
做錯了事蘇寧不願意辯駁,秉承着知錯就改的優良傳統,他畢恭畢敬的向着衆人作揖道歉。
蘇小軟冷靜片刻,抿着脣問,“四哥,主動鬧事可不是像你做得出來的,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
“找麻煩?學院有人欺負你了?”
前一刻還拿着雞毛撣子揍人的母老虎,現在儼然換上了一副護犢子的老母親形象。
花月娘是恨鐵不成鋼,到底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能揍不代表別人就可以欺負到頭上。
“是啊,四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儘管說,不必害怕。”蘇木拍拍他的肩膀。
“孃親,大哥,軟軟,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說來蘇寧原是不打算開口的,架不住蘇小軟眼睛毒辣瞧見了。
更何況就他孃親潑辣的性子,如果他不說實話,指不定自己跑到書院去問。
如此一來,蘇寧嘆了口氣,淡淡的道來。
“汪直去書院找了我,不知道怎麼的,汪少陽找了過來,一來二去我們就打了一架。”蘇寧說了個大概,其他的細節他不想提。
“汪…直?”這倒是讓蘇小軟挺意外的。
花月娘剛壓下去的火氣迅速竄了上來,拍着桌子怒斥道,“那個王八蛋豈有此理,當真以爲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的?”
忘恩負義,薄情寡義的畜生!
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還慫恿自己在外頭的私生子毆打自己的親生兒子?!
好,好得很!她花月娘記住了!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寧看她那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剝的樣,就知道花月娘想岔了。
“其實汪直並非是欺負我,而是想要補償才找到的我,剛好不巧被汪少陽看到了,這才動了手。”蘇寧並不是爲了某人辯解,只是事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