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房之內，馬四兒再次確認了一下蘇雲笙的情況。
“對，七歲。”
“你這麼小，這樣，你就負責清掃地上的雜物吧！”
馬四思考再三，看着蘇雲笙細嫩的小手，最終給她安排了一個最簡單的任務。
地上的髒物，是處理各自煉器材料所遺留的碎屑，蘇雲笙要做的就是把有用的留下，沒用的倒掉。
沒想到這馬四說話不好聽，人也挺好的，蘇雲笙看了看其他幾個年紀略小的人，也都是分配了一些簡單的工作。
學院的煉器房有兩處，馬四管理這一塊，最多隻能煉製出上品靈器，另一處，則是有另外的主事人，人稱三爺，這三爺名頭很盛，可煉製出下品仙器，馬四平日裏都是聽他指揮。
“這批靈器中，有三件要求是上品靈器，其餘的中品靈器二十三件，其餘的都是下品，三件上品靈器我親自負責，你們要看好那二十三件中品靈器，千萬不要出現問題。”
這次任務完成好了，可是有獎勵的，完成不好，同樣的，他也會倒黴。
“馬哥，你叫放一百個心，事情交給我們，絕對不會有問題。”
“馬哥，這次任務完成了，可要請我們喝酒啊！”
其他幾個小頭目，對着馬四保證道，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已經把任務完成了。
“行，你們放心，有哥哥一口肉，就有你們一口湯的！”
馬四也信得過這幾個頭目，他們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值得信賴。
所有人都開始工作後，按說，馬四自己一個人負責三件上級靈器，應該更忙，可他此刻，卻是不緊不慢的出了煉器房。
蘇雲笙見他神色古怪，心裏起疑，於是暗中跟隨上去，只見馬四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出了學院，回到了他的家裏。
蘇雲笙在他關門的一瞬，催動無影靴，進入了裏面，而後就是一直在跑跑跑，免得被馬四發現。
馬四進門之後，先是換了一件素色的衣服，然後來到馬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點燃了幾根香，插在了香案上。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馬四，即將迎來人生考驗，希望列祖列宗保佑我，成功完成這次任務。”
馬四雙手合十，之後跪在在蒲團上，不輕不重的磕了九十九個頭，九十九，就是這次靈器的數量。
他也是新上任不久，他管理的這間靈器房的主事，從沒有做長久的，原因都是毀在九十九這個數字上。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原因，但凡任務數是九十九，幾乎都會功虧一簣，不然，以他的資歷，無論如何也成不了主事的。
他接到這個任務，一方面開心得以擺脫了王淑，一方面憂慮自己完不成任務，會被降職，迴歸原來的位置。
如果他從未被提拔，失敗了也沒什麼關係，可現在已經習慣了指揮人的感覺，被趕下臺這種心理落差有些接受不了，只希望列祖列宗裏有幾個出息的，也好保佑他發跡。
要是早知道馬四回來是幹這事，蘇雲笙說什麼也不會跟來。
終於，馬四在地上唸叨了有一刻鐘的時間，站了起來，又換回衣服，往外面行去，蘇雲笙趕緊跟上，在馬四之前回到了育神院煉器房。
馬四回來之後，就開始煉器了，他祭拜過先祖，自覺的狀態不同，開始認真的選材，處理材料，然後升火。
蘇雲笙只負責處理雜物，偶爾閒下來會在一旁看這些人都煉器手法，這些人都煉器手法都比較粗糙，蘇雲笙看了一會兒，就已經看不下去了。
這麼多的材料，如果發揮的好，最少可以多煉出一倍的成品，這種手法，完成任務，是有點難。
也難怪馬四神神叨叨的回家求神拜佛了！
就如同蘇雲笙所猜測的那樣，這次任務，砸了！
馬四的預算，三分之二的失敗率，所以材料多要了一部分，可是到最後，連一半的量都沒達到。
“怎麼辦，交貨的日期到了啊，完了，這下要玩完了。”
“整個靈器房都要被罰了。”
馬四看着眼前粗製濫造的東西，衣服都溼透了，如果差個一兩件他還可以辯解一下，現在，差這麼多，該怎麼解釋啊！
蘇雲笙原本不想幫這馬四，可沒有辦法，她被分到了這，如果煉器房挨罰，她也跑不了。
她還指望着依靠馬四的身份，辦一些事情呢，不過，她不能像在火族那樣招搖了。
蘇雲笙看着灰心喪氣的馬四，而後把那些失敗的靈器全都撿起，“這些都是廢品，馬伯伯，我丟了啊。”
說時遲那時快，不待馬四阻止，利用瞬移符，把這些物品直接轉移到了火爐裏。
“啊呀，我的心血啊！”
蘇雲笙丟進去的，可是有三件上品靈器的失敗品，他在上面投注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天吶，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馬四終於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馬哥，快別哭了。”
“唉，丫頭，你也太調皮了！”
“趕緊過來道歉！”
幾個小頭目表面上在安慰馬四，實際上心裏暗爽，剛纔他們被馬四狠狠批評，早就不服了。
你馬四是比我們高一級，可那又怎麼樣，三件上品靈器一件沒成，跑過來數落誰啊！
“既然任務搞砸了，這些東西就是扔的，馬伯伯你心痛什麼？”蘇雲笙一邊說，一邊把別的廢品也往裏面扔。
她一臉天真相，馬四越發憋氣。
看着越來越旺的爐火，蘇雲笙想了想，笑道“反正也來不及弄第二批了，爐火這樣燃着有點浪費，乾脆滅了吧！”
接着，一張淨水符丟下。
“哎呦，小祖宗，我求求你，可別禍害了，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啊，我求求你，快走吧，不要折騰我了。”
馬四一臉悲憤之色，其他人也是一臉義憤填膺。
“小丫頭，你太過分了，怎麼就來不及趕製第二批了，我砍你是收了那王淑的好處，成心搗亂。”
這人的話帶着某些暗示，他也是才反應過來的，一旦任務失敗，集體受罰，誰都跑不了，不如照一個替罪羊。
他這麼明顯的暗示，相信，馬哥不會聽不懂。
馬四是聽懂了，他這會兒已經不哭了，來到蘇雲笙面前，而後，鄭重的一拜。
“蘇蘇，你就該給我多搗搗亂啊！”
其他人見馬四做出與想象中不相符的動作，你看我我看你，一副理解不了的樣子。
“我說，馬哥不會是受不了刺激，腦袋壞掉了吧！”
“有可能，你們知道不，有次我和他去喝酒，他在我家睡着了，做夢說的夢話都是怕任務失敗云云的，說了一整晚呢！”
“那他是魔怔了！”
幾個人小聲咕噥一番，最後得出結論，馬四瘋了！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叫人看看？”
“看啥，你傻啊，他瘋了，吶就不更好辦了，我們直接把事情全推給他，看到這個樣子，沒人會不信的。”
幾個人又是一頓商量，達成共識後，看向馬四的眼神均帶了一絲不懷好意。
馬四可沒有他們那麼多內心戲，他看着火爐裏閃亮亮的靈器，幾乎晃得他眼睛都要瞎了，果然是列祖列宗保佑，他決定了，每次做重大任務之前，都先去拜一拜祖宗。
這就叫心誠則靈，像有的人拜神之時不誠信，那即使磕破頭也沒什麼用。
“喂，你們幾個，在那裏嘀嘀咕咕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馬四見幾個小弟還站在原來的地方，聚在一起聊天，有些惱火，都什麼時候了，這些人還有心思聊天。
“馬哥，幫什麼忙啊？”
其中一個，看着馬四不太正常的神色，試探性的問道。
“張三，你傻了吧，這劍都鑄好了，還不快幫我把它們取出來，再有一個時辰，三爺就會派人來取貨了。”
馬四強忍住心裏的火氣，悶然說道。
“這，真瘋了！”
張三對着其他幾個人，無聲的動了動嘴脣。
“你們再不過來，就都滾出去吧！”
馬四就不明白了，平日裏這幾個人都還算機靈，今天這是咋了，難不成他們有了別的想法。
“哎呦，馬哥，彆氣，我們這就過來幫忙！”
張三陰陽怪氣的說道，隨後衝着幾人滿懷深意的笑了笑，其他人領會，也都上前來。
在他們看來，馬四已經瘋了，沒什麼好顧忌的，之所以上前，是想逗逗這瘋子。
可當他們上前，看見火爐裏各自個樣的靈器成品，一個個驚得差點站不穩身體，栽進這火爐裏面。
“這，咋回事啊，馬哥，這些靈器不是廢了麼？”
張三穩住身體後問道。
馬四忍住笑意，他當然不會說出“真相，”如果讓別人知道自家先祖顯靈，那家裏肯定會招賊偷盜牌位。
他裝出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剛剛，只是想看看你們的斤兩，似這種靈器煉製失敗，都有補救方法的。
張三一聽有補救方法，趕緊追問，“補救方法，馬哥，可不可以交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