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出了太守府,在城外的荒郊野嶺找到了一處荒坡。
荒坡後面有一間廢棄的小屋子。
張躍將炸藥包放在屋內,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引線,然後取出火摺子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火摺子騰起一陣青煙,燃了起來。
“父親,你來點!”
張躍把火摺子遞給了張魯。
張魯小心翼翼地接過火摺子,緊張得像孩子一樣。
他忐忑不安地用火摺子點燃了引線。
張躍拉着張魯的衣袖趕緊跑,躲在了荒坡後面。
十!九!八!七……
張躍在心裏默默倒數,剛數道三,腳底下就傳來震動。
轟隆!
一聲平地驚雷突然炸響,震耳欲聾,伴隨着嘩啦啦的聲音。
屋子被炸得四分五裂,轟然倒塌。
從荒坡後面走出來的張魯直接傻眼了,超級震驚的樣子。
毀滅性簡直太強了!
“躍兒,如此神奇之物從何而來?”張魯反應了過來,面色凝重地看向了張躍,想調查火藥的來源。
若是有了此物,漢中豈不是可以高枕無憂?
張躍淡淡一笑,“父親,此物可以批量製造。”
火藥其實早就出現了,秦漢時期煉丹風氣盛行,不少煉丹師偶然發現,煉丹時加入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之後容易炸爐。
其實這就是火藥的主要原料,但當時的煉丹師並沒有意識到其作用,再加上這三種材料混合後容易燃燒,與長生無關,所以煉丹師也就沒有興趣研究這三種材料。
一直到魏晉南北朝時期,有軍事家注意到這件事,從中得到啓發,於是經過不斷研究發現將這三種材料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後可以產生殺傷力極強的爆炸力。
於是,火藥纔開始投入軍事領域,古代戰爭也逐漸從冷兵器時代向熱武器時代過渡,火藥在隋唐時期興起,經過宋朝改良後在明朝時期達到巔峯,發明了不少與火藥有關的武器,比如火炮。
可以批量製造?
張魯雙眼一亮,目光炙熱地看着張躍,一臉期待地問了一句,“製造此物的材料定然很昂貴吧?”
如此神物,哪怕是五百兩銀子一斤也值得。
“材料倒是很容易蒐集。”張躍搖了搖頭解釋道,隨即話鋒一變,正色道:“但父親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還有條件?
張魯目光閃動,沉吟了片刻便開口道:“你先說來聽聽。”
他倒是想聽聽張躍能提什麼條件,世子之位都確定了,整個漢中除了他這個漢中太守兼天師道教主,就張躍的地位最高了。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張躍不緩不急地說道:“此物殺傷力太大,有傷天和,漢中可以藉此防禦外敵,但不可主動挑起戰爭,將此物做爲殺器。”
他提這個要求不是沒有考慮的,畢竟對於三國的冷兵器時代而言,火藥的殺傷力無異於後世的核武器級別,但是三國時期又比較特殊的,而且非常非常的特殊。
因爲在華夏文明的歷史長河中,三國時期到五代十國時期,漢族人口是最少的,最低的時候差不多隻有三百萬人口,差一點就導致華夏正統覆滅,漢民亡族滅種。
所以作爲根正苗紅的華夏血統,張躍並不希望因爲他的原因導致漢族子民從此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否則罪過太大了。
“這是自然的!”張魯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立即說道:“即使你不提這個要求,我也會這麼做的。”
“祖天師當初創立天師道,宗旨便是掃除妖魔,救護生民,我爲天師更是肩負重任,豈會主動挑起戰爭,致使生靈塗炭?”
“爲父之願,守護漢中足矣。”
如果張魯真的有野心,也不可能雄踞漢中三十年偏居一隅,他幾乎從沒有對外主動挑起戰爭,一直都將精力放在瞭如何治理漢中上面,可謂是一位仁義之君。
畢竟和其他諸侯相比,張魯是有道教信仰的。
張躍聞言也放心了,這話他自然是相信的,畢竟相處半年多,對張魯的爲人性格也有所瞭解。
換成曹操劉備那樣的,就算是把張躍打死他也不會說出祕方。
火藥的三種原料,木炭,很容易獲得。
硝石,如果張躍沒記錯,全國最大的硝石礦,就在漢中。
硫磺也很好找,因爲它是一種中藥材,還有一種工業硫磺,不過用來製造火藥的話,其實效果都差不多。
張躍前世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理工男,雖然沒製造過火藥,但至少記得火藥反應的化學方程式。
記得這個,自然也就知道三種材料的混合比例。
“很厲害啊!”張魯圍着塌掉的屋子走來走去,一邊打量,一邊點頭嘖嘖嘖地感嘆。
漢中要是有了火藥,還怕什麼曹操劉備?
到時候他們恐怕要跪在地上哀求自己別挑起戰爭纔對。
“陽平關消滅曹軍,解決漢中之危!”
“獻上火藥,保漢中安定太平!”
“躍兒功不可沒,爲父要宣佈立你爲世子!”
“走,回太守府。”
張魯撫掌大笑,籠罩在心中的陰霾也終於煙消雲散,現在他越看張躍越覺得滿意,將來把漢中基業交到張躍手裏也放心了。
“走走走,回府!”
張魯親熱地拉着張躍,父子二人打道回府。
……
太守府,議事廳。
大家按照自己的官位站成兩列,接頭接耳地低聲議論着。
“你們聽說了嗎,主公要立張躍公子爲世子?”
“魏大人這消息從哪來的?”
“主公諸位子女中,也只有張躍公子才能擔當大任。”
“對啊,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張躍公子如今在軍中的威望,一點也不輸給張衛將軍。”
“諸位有所不知,張躍公子在陽平關大顯神威,以一敵二,打敗張遼和徐晃,還帶一萬騎兵消滅三萬曹軍。”
“呵呵,這種話許大人也當真?誰不知道那是張衛將軍爲了擡高張躍公子,故意吹捧而已……”
“非也非也,從陽平關回來的將士們都傳遍了。”
咳咳!
張魯帶着張躍從側堂走了出來,故意咳了兩聲。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一道道目光集中在張魯父子身上。